羅克敵,男,四十二歲,正直壯年,一個男人最鼎盛的年紀。
江海黑-道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之一。
大多數人都尊敬地叫他一聲羅二爺,隻有像劉三爺資格比他老的,才敢叫他一聲羅老二。
不是因為他在家裏排行老二,而是江湖傳聞,這位羅二爺當年發家的第一桶金,是靠胯下老二掙回來的。
這事兒所以傳了出來,倒不是因為他麾下的小弟口風不嚴,而是他自己講出來的。
他壓根兒不覺得丟人,而是將此事當做炫耀的資本。
真要說硬實力,劉三爺都不如他。
陸羽要去懟了他。
單刀赴會。
做那血濺五步之事。
他的傷勢已經養好了,就等一個好時機。
這天下午三點,陸羽接到了劉三爺電話,羅克敵此時正在西山會所打牌,身邊人不多,就十多個弟兄,是最好的時機。
陸羽點點頭,查好地址,直接就出發。
這麽江湖沒有那麽多道理可以講,弱者沒有權利跟強者談判,要想讓別人拿你當盤菜,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他害怕你,把他幹慫幹綏幹尿。
吳天南暫時不好動,那就動動這位自以為自己很厲害、不把他陸羽當盤菜的羅老二。
陸羽這麽做目的很明顯,他要讓這江海所有混黑的人物都明白一個道理。
老子叫陸羽,我來了,我看到,我征服。
你們可以為了錢為了名為了女人來殺我,無所謂。
隻要你嫩不死我,那我就嫩死你。
這一次,他要殺出名聲,殺出匪氣,讓這江海黑-道,再也無人敢小瞧他,跟他整什麽幺蛾子。
……
這事兒陸羽本打算一個人去幹,最多叫劉三爺派點人手給他壓下場子。
他這些天可沒閑著,對羅克敵的調查極為詳盡,羅老二的盤子亮歸亮,手底下弟兄多是多,但真沒能單槍匹馬跟他放對的大高手。
畢竟羅克敵再厲害,也就是個大混子罷了。
鄧太宗說過中國沒有黑-社-會,這話不是說著玩兒的,再牛逼你能幹的過幾百萬解放軍?
所以他隻是羅克敵,不是杜月笙和黃金榮。
像羅克敵這種人,終究是上不了台麵,自然不可能吸引真正的武者為他效忠。
陸羽跟葉青竹這種神仙妞比起來是弱,但跟一般人比起來,他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這次他主動出擊,可不比上次有夏晚秋這個拖油瓶在,進可攻退可守,準備妥當,完全可以一擊致命。
最為關鍵的就是,羅克敵打死都想不到,陸羽會有單槍匹馬去挑了他的膽子。
開車到了西山會所,陸羽停好車,跟門衛亮了亮會員證,成功進入。
這個會員證找夏晚秋幫他弄得,貨真價實,夏晚秋應該是猜到陸羽拿來幹嘛的,但她也沒多說什麽。
她相信陸羽會有分寸,不會真把這事兒鬧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那去鬧鬧也沒什麽。
這小家夥寶劍蒙塵太久,也是時候亮亮劍了。
她相信陸羽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知道他這幾天其實一直都在準備,既然他已經決定出擊,那就一定有成功的把握。
畢竟這個小家夥,曾經可是大山裏麵最為耐心的獵人。
……
陸羽是在許多人無比錯愕的目光中走進一間裝點豪華的大包廂的,他自顧自的帶上門,反鎖了,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掏出一支大前門,刷地一聲點燃,悠閑地吐了個煙圈。
包廂裏大概有二十個人,四個人圍著打牌,三人俱是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大老板,還有個極為年輕的女人,氣質明顯跟這幫人不符,也不知怎麽就坐到一桌打牌了。
坐上方的戴著一大金鏈子,赤-裸著上半身,紋著一頭大老虎。
想必是年輕時候紋上去的,現在發福了,就顯得這頭老虎格外臃腫。
正是羅克敵。
唯一出乎陸羽意料——那個女人陸羽竟是認識,江家大小姐江依依。
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江海灘知名的交際花,她來打這種交際牌不奇怪,陸羽奇怪的是怎麽會跟羅克敵這種草莽地頭蛇打,難不成江大小姐也打算混黑了?她腦袋沒秀逗吧。
當然這種場合,陸羽也不打算問。這點小意外,不至於動搖他來此目地。
那話紮說來著,要抓主要矛盾。
江依依也眼神玩味兒地看著陸羽,很是好奇這頭長白山的野狼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來找她的。
她到這裏打牌不是臨時起意,繞了好幾個大彎子才來的,行蹤不可能走漏,且陸羽那個樣子也不像是來找他的,也就是說,這就是一種巧合。
緣分麽?
江大小姐唇角微翹。
她一個養尊處優、江海一線門閥的大小姐,能跟陸羽這狗犢子不打不相識,不也是緣分?
或許是她和他天生八字犯衝也說不定。
其他人就沒有江依依那麽淡定了。
羅克敵怒聲道:“小子,你他媽是誰,怎麽進來的?”
“羅老二,你他媽還真沒把小爺當盤菜呀。”陸羽笑得極為陰森。
羅克敵悚然一驚,這個年輕人笑得太他媽滲人了。
“二爺,他……他就是陸羽。”
羅克敵背後的楊大眼很是凝重的說道,如臨大敵。
那天晚上,陸羽可是差不多給他留下陰影的。 》≠》≠,
沒法不留下陰影,帶去的三十幾個弟兄,可有二十七個被這年輕人下了胳膊,現在都全還在醫院躺著。
“是……是你?”羅克敵眯起眼睛,倒是沒有失去方寸,“小子,你來幹嘛?”
“羅老二,小爺當然不是來跟你鬥地主的,聽說你這幾年胡吃海喝血壓都吃高了,我專門來給你放放血。”
陸羽活動一下筋骨,語氣平緩,笑容溫潤,背後是不可一世的桀驁和猙獰。
這才讓人意識到,這是一頭來自北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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