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瑕躺了幾天病床就幾天沒洗澡,潔癖狂魔顧先生已經忍了她很久,現在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要不是她的傷還不能怎麽碰水,否則他肯定要將她拎起來丟浴桶裏才罷休,可他都讓步這麽多,蘇瑕卻還不識相,捂著紐扣東躲西藏,就是不讓他脫。《八《八《讀《書,.2■⊥
她扭著身大叫:“不要!不要!”
顧東玦怕她掙紮得太激烈會再扯到傷口,也不敢把她逼得太狠,咬牙道:“你都沒有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嗎?”
蘇瑕低頭嗅了嗅,臉上立即露出嫌惡的神情——天氣本來就熱,身上出了汗,融合了血和藥的味道,的確不好聞,也難為他能忍自己這麽久。
想到這裏,她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態度沒那麽強硬,商量著:“那我自己擦。”
顧東玦俊眉擰道了一塊:“你在別扭什麽?”
蘇瑕幹脆道:“我什麽都別扭!”
顧東玦站直身,定定地看著她,狹長的眼睛微眯,幽深幾許,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什麽,但蘇瑕卻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往床的那邊縮了縮,還沒移動半寸,他忽然抓住她的雙腳,用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條紅色的彩繩將她兩隻腳捆在一起,她一愣,懷疑自己看錯了,再一看,他已經將她的腳捆在了床位欄杆上。
她驚地猛然坐起,伸手要去解繩子,沒想到伸出去的手竟也被他抓住,他如法炮製地將她雙手捆在一起,固定在了床頭。
於是,一種任人宰割的姿勢,便""裸地呈現在他麵前。
蘇瑕一臉懵,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進展的,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要幹什麽?”
顧東玦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用行動來回答他要做什麽,伸手一顆一顆解開她的紐扣,蘇瑕瞪圓了眼睛,立馬掙紮起來,奈何這繩子看起來寬寬鬆鬆,實際上卻綁得極有技巧,完全掙不開,反而將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蘇瑕崩潰,大叫著:“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霸道!你這是強迫我!”
任她說什麽,反正他就是不為所動,擰了毛巾開始擦拭她的臉頰和脖頸,軟軟的毛巾帶著暖暖的溫度,加上他的動作輕柔,觸碰道皮膚其實很舒服,但蘇瑕氣他的霸道,避開他的毛巾:“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很惡劣啊!”
顧東玦毛巾擦過她的胸口,神情是和手上動作截然不同的淡漠:“嗯。”
他的毛巾位置越擦越隱晦,蘇瑕越來越難耐,胸口因為呼吸微微起伏,這起伏卻就在他的手下,盡管隔著毛巾,可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她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的,心髒像是被注射了軟化劑,一下子癱了。
怕被他看出她的身體變化,蘇瑕故意提高了聲音:“顧東玦,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
顧東玦在擦拭她的傷口附近的血汙,神情專注認真,動作一絲不苟,生怕偏頗弄疼她,聞言倒是抬起頭看了她一下,語調微微上揚:“嗯?”
蘇瑕一咬牙:“就是你每次隻用韻母說話的時候!”
他一愣,手上動作一緩,黑白分明的眼睛剔透得像珍珠,其中似有一點笑意,也學著她的語氣反問:“你知道我最的討厭你哪一點嗎?”
蘇瑕一愣:“什麽?”
顧東玦忽然俯身將臉湊近她,聲音低且柔,酥潤如同二月春雨滋潤無聲,在這夜色之下,性感得如同炸房的曼珠沙華,她都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這麽撩人,一時微怔,竟就讓他靠到了麵前,鼻尖想碰,原先曖昧的氣氛升級成旖旎,他在其中道:“就是你每次都壓抑韻母發音的時候,比如現在。”
他的手不知何時道了她的後腰,隨著話音落,他也重重地捏了她一把,蘇瑕自以為隱藏很好的情動終於破繭而出,難以抑製地低吟一聲:“嗯……”
顧東玦嘴角微勾,側過頭準確無誤地噙住她的唇,長舌直入抵著她的舌翩然嬉戲,鼻息交纏間,他眸光轉濃,一聲低喃在她耳邊響起:“阿瑕,回到我身邊吧。”
“回到我身邊吧。”
他的眼角因為動情染上了潮紅,唇色瀲灩泛著水珠,眸光像水中的月,雖然清涼卻也柔和,波光粼粼引人墜落,她便是被他這抹深情吸引,竟不住脫口而出:“……好。”
她才應出聲,他的眼睛就是一睜,明亮得刺眼,像天邊一閃而過的流星。
蘇瑕沒想到他會這麽高興,別開頭,嘴角微揚,故意捉弄:“好冷,我想說的是好冷。”
見她竟然反悔使詐,顧東玦氣得又狠狠吻住她。
……
自這天之後,好多事都在暗中悄然無息又無法阻止地發生了變化,就如薑晚好,她開始與‘男友’公然出入,各娛樂報的依舊是她,隻是這次從‘被包養’變成了‘秀恩愛’,她那些負麵新聞也被這股‘愛情熱潮’漸漸衝淡。
再比如安東尼,蘇瑕一直想和他好好談談,可他後來卻沒再來過醫院,羅賓夫人說因為柏莎夫人水土不服也住了院,他在照顧她抽不開身。
理由雖然冠冕堂皇,但蘇瑕心裏還是隱隱難受,她知道他這麽刻意避開,和顧東玦最有關,自責難過卻又無能為力,她被羅賓夫人那一番話點醒,感情的事的確最怕拖著,她之前不懂這個道理,以為回避是最能降低對他傷害的辦法,可事實卻是,她越模棱兩可,他越傷痕累累。
住院一月後,蘇瑕的傷已經恢複七八成,可以回家繼續休養,顧東玦收拾著她的東西,開口答應切就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麽樣那樣平淡自然:“去我那兒住。”
蘇瑕一愣:“為什麽?”
“你家已經住了兩人,住不下。而且你的傷還沒好透,他們沒人能照顧你。”
誰說沒人照顧她?羅賓夫人不就可以?蘇瑕剛想反駁,他便拉上行李箱拉鏈,一手牽著她:“走吧,回家。”
然後就把車開去了他的公寓。
“……”蘇瑕抽抽嘴角,“我好像還沒答應你。”
顧東玦傾身過來解開她的安全帶,眉梢輕揚:“但你也沒有拒絕。”
於是就這樣,蘇瑕在半強迫下,住進了顧東玦的公寓,美其名曰養傷。
薑晚好彼時正在和她的‘男朋友’在吃飯,得知此事後目瞪口呆:“我秀個恩愛的功夫,你就又把自己送狼嘴下?”
蘇瑕對她的形容保持沉默。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這傻瓜吃虧都不長記性的,下次別找我哭就成。”薑晚好罵著,但語氣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無不流露出對顧東玦的排斥和反感,也不知道是顧東玦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讓她對他的印象改觀,還是看清她這輩子注定逃不出顧東玦的手心也不做徒勞的無用功,總之沒再說什麽。
蘇瑕坐在窗台上,回頭看顧東玦將她的東西放入他主臥旁邊的客房,複而低頭一笑:“應該不會了。”
“進來看看,還差什麽嗎?”他半個身體從門後露出來,蘇瑕跳下窗台走過去,她走得不快,甚至像是故意放慢,他卻很有耐心地等著她。
目光兩兩相對,蘇瑕隻覺得不可思議,她在完全沒想到的,有生之年他們竟然會還能再有今天。
仔細算算,她和他也互相蹉跎了近十年,餘生看似漫漫,但又有幾個十年呢?
房間的采光極好,白天很明亮,晚上也很涼爽,她倒是沒什麽意見,就是忍不住感慨:“我明明自己有房子的,怎麽就跑到你這兒寄人籬下?”
他從後麵走上來,將她的披在身後的頭發撩開,隨後一個輕咬落在她肩頭,不疼反而有些酥麻。
蘇瑕扶著窗台的手不由得一抖。△≧△≧
他卻就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親吻著,一手攬住她,溫暖的掌心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貼著在她的腰上,蘇瑕看著玻璃窗上映著他們兩人相疊的身影,莫名想起了耳鬢廝磨。
蘇瑕被他鬢角的頭發蹭得有些癢,忍不住笑著避開,他卻將她擁抱住,胸膛相貼,她能感覺道他的心正再強有力地跳動,他什麽都沒說,卻用力抱著她,就像對待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蘇瑕一時間,胸腔中也激蕩著一種強烈的情緒,想起在b市森林公園那一晚,他喊著她不要再離開,那時她以為是情動的呢喃,現在才知道,那是他內心最殷切的渴望。
她恨了他五年,他又何嚐不是怨了她五年,他們互相排斥和決絕,想著再次見麵該如何報複對方當初的無情和涼薄,卻沒想到一切不過是有心人設下的局,那些死結悉數解開後,反而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無所適從。
畢竟他們都已經習慣日複一日地以恨為名記著對方,現在忽然沒有再想著念著的理由,就像失去能不懈堅持的目標,人生因此而變得茫然起來。
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將對方再妥善放回心裏,去添補那個空缺。
他們都不是完美的人,說不上哪裏好,總之就無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