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這麽刺激,前一秒你們是刀俎我是魚肉,下一秒躺在砧板上的卻變成了你們。”陸羽冷笑,看著江依依。
他看人很準,眼前這兩男兩女,這個女人才是主心骨。
“我勸你見好就收,把我們逼急了,對你沒好處。”江依依冷聲道。
她表情依然鎮定,但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出賣了她。
沒辦法不怕,眼前這個神仙一樣的女子,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熊子和段天狼兩人眼裏也俱是恐懼。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老師,是一個留著辮子的老頭,老頭當年教他們功夫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近在咫尺、人盡無敵。
這八個字是形容武者的最高境界,眼前這個女子,即便沒有達到這種境界,怕也不遠。
“姓陸的,打贏我們的又不是你,你以為我們會服你?”段天狼冷聲道。
“有種你跟我打!”熊子也悶聲道。
緩了十分鍾,他還是有些岔氣,呼吸不穩。
陸羽冷聲道:“激將法對我沒用,再說是你們先壞的規矩,現在又跟我講道理,小爺我不接受你們這種毫不講理的耍流氓。”
段天狼和江依依等人臉色陰晴不定。
“不錯,小爺我就是在狐假虎威,不服你們來咬我啊。”陸羽繼續說道。
“你……”
“既然要玩,那我們就玩兒大一點,你們這倆兒棒槌——”他指著段天狼和熊子,“你們剛才似乎說要打斷我三條腿?我這人心大,給你們打個折,打斷你們兩條腿就好,至於為什麽——”
他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我覺得你們壓根兒就沒有長第三條腿。”
“你敢!”
段天狼和熊子破口大罵。
“保鏢!”陸羽吐出兩個字。
葉青竹走上前去,犀利的鞭腿,啪啪幾聲悶響,段天狼和熊子全都小腿骨折,慘叫不止。
陸羽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絲毫沒有勸這個家夥息事寧人的想法,更不怕把簍子捅大了,在江海不是沒有人能惹她,但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幾個軍-二代。
娃娃臉見段天狼和熊子淒慘樣子,哭成了淚人,江依依臉色也極為難看。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覺得小爺我是在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要不這麽著,等你們傷好了咱們再約一次。”陸羽正色道。
“小子,你有這個膽子?”段天狼冷聲道。
“我膽子比你以為的要大一些,能嚇住我的人肯定有,但也肯定不包括你們。”
“好,很好,小子,你他媽等著。”段天狼悶聲道。
陸羽點點頭。
江依依和娃娃臉將段天狼和熊子扶了起來,就要撤離。
“等等——”陸羽突然伸手攔住了江依依。
“怎麽?”江依依冷眼看著他。
“江小姐,你剛才似乎說過假如小爺我翻盤了,你要跟我吹喇叭?”陸羽淡笑著問。
“你……”江依依嬌軀不可抑製地顫抖,她沒想到這狐假虎威的家夥狗膽居然這麽大!
“不,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告訴你——”陸羽看著她:“我是一個很正經的人,你不要有這種無聊的想法,即便你真想給我吹喇叭,我也會拒絕你的。”
天雷滾滾。
在滿室哄堂大笑中,江依依顏麵掃盡,差點氣得暈倒過去。
另外——
陸羽走到江依依麵前,冷眼看著她。
突然就動手了。
啪啪兩耳光。
很響,很亮,很清,很脆。
江依依捂著臉頰,死死看著陸羽。
**的疼痛是其次,更大的侮辱,來自於心理層麵。
她江依依,堂堂江家大小姐,跟那些站在這座城市權力金字塔頂端的中年人們都可以談笑風生,沒有人敢不給她麵子,更不敢侮辱她。
她的驕傲,她的尊嚴,她的雍容。
就在此刻變得支離破碎,被這個男人狠狠地拽下來扔在地上,用腳尖狠狠地碾碎,一遍又一遍。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無助。
發現原來她跟別的、自己一直不屑的、那些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地女孩子沒有任何不同。
“小爺的原則之一就是不打女人,你讓我犯戒了,知道為啥不?”陸羽盯著她。
江依依沒有說話。
“你可以看不起我,可以嘲笑我,可以逮著機會就往死裏整我,或許我這人天生自帶嘲諷臉,打小想往死裏整我的人特別多,多你一個也不至於把我嚇綏了。但你別對老子的女人打主意。”
陸羽指了指蘇傾城。
蘇傾城沒有說話,眼裏滿滿的感動。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你,破壞自己一直堅守的原則。
那說明,他心裏真的有你這個人,而不僅僅是說說。
“你要劃了她的臉,我就給你兩耳瓜子,這是我的公平,娘們兒,你服不服?”陸羽問道。
江依依冷聲道:“陸羽,這倆兒耳刮子我認,但這事兒沒完。”
“我等著你們就是。”陸羽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背後,是不可一世的張揚和桀驁。
他說過,要一輩子給蘇傾城擋風擋雨,說到做到。
江依依和段天狼等人無比狼狽地走了,不僅丟了麵子,裏子也沒剩下。
“好自為之。”葉青竹看了陸羽一眼,也隨後就撤,風一般的婆娘,來也如風,去也如風。
“陸羽,你沒事兒吧?”蘇傾城見陸羽臉色實在難看,連忙將他扶著。
陸羽也不再強撐,順勢壓在了蘇傾城身上,倒不是揩油,而是真受傷不輕。
“七郎……對……對不起啦。”唐萌萌小聲說道。
今天她生日,鬧出這麽大陣仗,要不是陸羽扛了下來,她都不敢相信今晚會發生什麽,嚇得不輕,見陸羽這麽虛弱,心裏也是無比愧疚。
陸羽冷聲說道:“唐萌萌,念在咱倆多少有點交情,我勸你一句,以後這些個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少來往。”
唐萌萌哦了一聲,罕見地沒有反駁。
蘇玲瓏臉色卻是變得極為難看。
其實今晚挑事的不是唐萌萌的朋友,而是她帶來的朋友,隻是陸羽不知道,陸羽這話她聽在耳裏,自然以為陸羽是在指桑罵槐了。
不過陸羽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她就是有氣也沒處發。
再說今晚這事兒,確實是她理虧。
要不是她一直瞧不起的陸羽站了出來,她們這幫人全都得受辱,甚至連蘇傾城都要受到牽連。
陸羽冷冷一笑,轉身就走,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終於明白唐萌萌為什麽是七郎的腦殘粉了。”一個姑娘說。
“帥,帥得冒泡泡。”又一個姑娘說。
“找男人就該找這樣的呀,什麽叫安全感,這就是。”第三個姑娘說。
她們眼裏全是小星星,跟唐萌萌看陸羽的眼神,基本上如出一轍。
唯有以蘇玲瓏為首,先前一直瞧不起陸羽的幾個人,臉色極為難看。
不管他們承認還是不承認,今晚都是陸羽救了他們。
……
因為這場鬧劇,唐萌萌的十八歲生日就這麽不歡而散,遣散了一幫狐朋狗友,她跟蘇傾城扶著陸羽出了酒吧,見陸羽神色實在不好,唐萌萌跟蘇傾城商量,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陸羽卻是無比強硬的拒絕。
倆兒姑娘拗不過他,隻得打了輛車,回到了別墅。
房間內,陸羽赤-裸著上半身,蘇傾城無比溫柔地給他擦跌打酒,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說不定還有內傷,蘇傾城看得心疼不止,堅強如她,竟是眼眶泛紅,忍不住都要哭出來了。
本來唐萌萌是要來打下手的,在陸羽一句你丫是不是覬覦我**之後,隻得尷尬地退出房間,坐在外麵客廳的沙發上,思緒起伏,心事難言。
也不知怎的,她腦海裏就是蹦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若這個原本極為討厭小七郎,願意像護著傾城姐一樣為她打一架,她就是以身相許都心甘情願。
這種情愫,似乎就叫嫉妒吧?
唐萌萌不敢細想,她也不想細想,十八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華,但在剛剛結束一場鬧劇般的暗戀之後,她似乎又陷入了另外一場莫名其妙的單相思之中,且這次比先前單純少女的傾慕,還來得猛烈許多。
不過小七郎說得不錯,她十八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後這些個夜場還是少去一些的好,那些個狐朋狗友,能淡的還是盡早淡了。
倒不是說她真就一夜長大了,而是她潛意識地覺得,以後隻要他不喜歡的東西,她就盡量不去做好啦。
她隻是想證明,她唐萌萌就算沒有傾城姐那麽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少女心事,不總如詩,有些幼稚,也有些苦澀,但總歸還是美好更多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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