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繼續……”
蘇瑕知道他想說什麽,攔住了他的話頭,搖頭拒絕道:“安東尼先生,你幫我的夠多了,今天還給我帶來這麽有用的線索,我很感激你,但這件事你真的不方便插手。”
m`k和上古集團最近又合作了,他著實不方便為了她和顧家對著幹。
安東尼微微皺眉,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暗淡的橙色燈光將他的側臉勾勒出美好的輪廓。
蘇瑕收起照片,她心思沉重複雜,也沒心情再欣賞什麽音樂,起身道:“時間不早了,安東尼先生明天還要上班,不如我們回去了吧?”
“好,我先送你回酒店。”
車子披著夜色在巴黎街頭駛過,最後停在了酒店門口,這回蘇瑕沒再自己推開車門下車法國男人是全世界出了名的紳士,在某些方麵,不給他們展現紳士的一麵,也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安東尼打開車門,手肘卻架在車頂,微微俯身說:“,我知道,你是個非常堅強的女人,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隻是沒有表達出來,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建議。”
蘇瑕看著他的眼睛,詢問式地微微揚了下眉。
“中國有一個現代詩人汪國真先生,曾說過‘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我覺得這句話可以理解成,你若強大,便無懈可擊。”
你若強大,便無懈可擊。
蘇瑕咀嚼著這句話,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頷首。
安東尼知道她能理解,滿意地微笑,將身體讓開,將手遞給她:“把昨天他們給你的傷害,都變成明天的你身上最堅硬的盔甲吧。”
蘇瑕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扶著下車,麵對麵站定,她真誠道:“安東尼先生,謝謝你,三番兩次地開導我,將我從黑暗帶到光明。”
安東尼雙手插在褲袋裏,眉梢挑起,藍瞳中有一抹興味:“光道謝誠意可不夠,不如,把明天就把時間空出來,陪我過年?”
他們從a市出發到巴黎時已經是十二月的三十一號,按說十個小時過去,應該過了一天了,但因為時差的關係,巴黎這邊現在也才三十一號,而明天才是一月一號,新年的第一天。
蘇瑕為難道:“可是明天我要陪晚好參加一個商業酒會。”
安東尼十分可惜,但他這樣的謙謙君子做不了強迫的事,隻好遺憾道:“好吧。”
蘇瑕回了酒店,見薑晚好趴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麽,好奇地走過去也探看,發現這個窗戶能看到酒店門口,也就是說,她剛才和安東尼在門口說話的畫麵,她都看到了。
“你無不無聊,有什麽好看的。”蘇瑕無語道。
“當然有,特別好看,感覺就像在看一出唯美韓劇,而你們比歐巴歐尼還養眼。”薑晚好眼神賊兮兮的,一陣歪風似的飄到他身邊,語氣曖昧問,“去哪裏嗨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蘇瑕道:“沒什麽,就去音樂餐廳吃了個飯,一不小心睡著了,這才到現在才回來。”
“你是有多困啊,吃飯都能睡著。”薑晚好翻了一個白眼,“太破壞氣氛了吧。”
哪有什麽氣氛。蘇瑕不理她的腦洞大開,拿著睡衣進浴室,過了一會兒出來,發現薑晚好正在搗鼓她的手機:“你幹嘛呢?”
薑晚好笑眯眯道:“你家哈尼發信息來說他到家了,祝你晚安好夢。”
不用說,這個‘哈尼’肯定是指安東尼,蘇瑕忽然有種不好預感:“然後呢?”
“人家這麽禮貌,你當然也不能失禮,我就幫你回複了一句。”
“回複什麽?”
“也沒什麽,兩個親親的表情而已。”
蘇瑕:“……”
蘇瑕現在算是知道了,她這個閨蜜,除了喜歡演戲外,還喜歡亂點鴛鴦譜,先是想撮合她和蔣樂易,現在又打起安東尼的主意,她又不是長著一張恨嫁的臉,至於這麽操心嗎?
蘇瑕搖搖頭,拿回手機,信息已經發送出去沒法再撤回,而且撤回的話反而顯得更可疑,隻能作罷。
“你不準再給我亂來,安東尼對我有恩,你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很容易給我們造成尷尬的,以後我們還怎麽好好做朋友。”蘇瑕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關燈,睡覺。”
薑晚好挑挑眉,心想那好吧,反正安東尼看起來也不是省油的燈,應該可以獨自搞定小蝦米,她就不多事了。
關燈,睡覺。
蘇瑕在黑暗中睜開眼,安東尼的話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震撼和啟發,他說得很對,隻有她強大了,才會不被人欺負,才有能力保護想保護的人。
可,她該怎麽強大呢?
她慢慢轉身,側躺著,麵朝著薑晚好。
薑晚好喜歡演戲,很小的時候便進入了娛樂圈,盡管有母親保駕護航,但更多時候,她都是靠自己摸爬打滾撕扯出生路。
她曾說過,她在那個圈子經常被人踩低捧高,曾為一個角色被導演暗示潛規則,更曾被比自己紅的女星掌?,從那個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紅,一定要坐到‘一姐’的位置,不為別的,就為自己在做感興趣的事的時候,不必看人臉色,不必對人點頭哈腰。
現在她已經做到了,甚至提名柏林電影節影後,誰敢對她不尊重?誰敢讓她坐了冷板凳?
所以,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強大?
那她的強大,能不能也來源於她感興趣的東西……服裝設計?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她自己掐斷,她覺得自己真是異想天開,她是一個從沒接受過正式的服裝設計學習的人,單靠自己亂塗亂畫,怎麽可能在這個本就不容易出頭的圈子找到一席之地?
越想心思越沉重,這一晚,蘇瑕失眠了。
或者說,接下來幾天她都失眠,她想為自己找一條出路,想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可是她發現,自己的能力太有限了,知識麵太窄小,在這個人才泛濫的社會,她實在太微不足道。
她的反常自然被朝夕相處的薑晚好發現,再上追問之下,蘇瑕才道:“我在想我以後要做什麽?我朝什麽方向努力。”
“服裝設計啊。”薑晚好想都沒就說,“你那麽有天賦,不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你還想朝哪裏努力?”
蘇瑕苦笑:“我那怎麽能算設計呢?頂多是亂塗亂畫。”
薑晚好正色道:“你別妄自菲薄啊!我的眼光你相信吧?我可是時尚達人,你的設計我都說好,那就是真的很好,起碼拿出去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說好!”
“是嗎?”蘇瑕回得有氣無力,顯然依舊是沒有足夠的信心,薑晚好覺得她這樣不行,再這樣泯滅鬥誌下去,她遲早要自暴自棄,但單憑她一個人實在能力有限,所以隻能求助場外親友安東尼。
薑晚好握著手機跑到陽台,嘿嘿笑道:“安東尼先生,給你一個露臉的機會!”
安東尼在電話那邊,眉梢微微上挑。
晚些時候,蘇瑕接到了安東尼的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其實這段時間,安東尼幾乎天天約她吃飯,前兩天周日還約她去踏青,她起初還沒覺得有什麽,因為安東尼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闡述為何約她吃飯,以至於她完全沒辦法拒絕,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薑晚好看她和安東尼的眼神越發曖昧了,這時候她才覺得,她和安東尼真是走得太近了,怕造成誤會,這兩日她才漸漸疏離他,昨天和前天他約她吃飯她都拒絕了。
今日他又約,蘇瑕想婉拒,但安東尼卻說:“我是來當軍師的,難道你還想拒絕我?”
當軍師?
蘇瑕一愣,隨即回頭,見某人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她瞬間就明白了,沒好氣地瞪了薑晚好一眼,這廝已經不是第一次把她的情況告訴安東尼了。
不過,氣歸氣,安東尼卻是出於好心,再拒絕下就是不識好歹了,蘇瑕答應了晚餐的邀約。
晚上七點,蘇瑕拿著手提包將要出門,薑晚好衝上來,往她身上噴了兩滴香水,擠眉弄眼道:“香奈兒邂逅柔情淡香水,獻給溫柔甜美,浪漫迷人,永遠相信愛情的你。”
蘇瑕:“……”c≡miaoc≡bic≡閣c≡
他們的晚餐就約在酒店餐廳,蘇瑕到的時候,安東尼已經在了,見她走來,當即起身拉開對麵的座椅,蘇瑕朝著他微微一笑,安東尼忽然挑眉,稍稍低頭靠近她輕輕嗅了嗅,不輕浮,反而樣子有點可愛問:“唔,你換香水了?有鳶尾花的味道。”
“晚好噴的。”蘇瑕無奈道,“她總喜歡弄這些東西。”
安東尼有些好笑,微微蹙蹙清俊的眉頭:“她像是一個永遠有用之不竭的活力的女孩。”
“一語中的。”
“不過也很可愛,而且很關心你。”安東尼舉起高腳杯和她碰了一下,蘇瑕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是啊,最熱衷賣我的人,她一定是其中之一。”
安東尼麵不改色,仿佛完全不知道那個收買薑晚好賣蘇瑕的消息的人是誰
他道:“其實我早看出你是一個喜歡服裝設計的人,上次你經過學院,露出的那種眼神,很多年前我也有過,而現在每天都從不同的人眼裏看到,所以我不會猜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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