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女人肯定不會是陸羽這狗犢子的對手,這家夥在大山裏跟畜生鬥了三年,被陳道藏這老而不死是為妖的老妖怪調教了三年,沒學到滿肚子經綸韜略,但多少還是有些道行,有點大道至簡、返古歸真的意味。
蘇傾城不是一般女人。
庸脂俗粉這四個字打小就跟她沒緣分。
她很聰明,一百七的智商,學位高到讓陸羽這種狗犢子一輩子隻能仰望。
起初接觸或許還能被這劍走偏鋒的家夥那看著唬人的三板斧給嚇唬住,接觸一段時日後,已經用她極為聰明的腦袋,摸索總結出一套極為有效的應對方案。
她眼睛眯成了月牙兒,轉過身來,雙手被在後麵,一步一步的退著走,有意無意挺著自己的胸,看著陸羽說道:“好看不?”
陸羽點點頭:“好看。”
大實話,本來就好看。
她不好看,全天下沒娘們兒好看。
蘇傾城其實不愛笑。
笑起來就真好看。
臉頰蕩著兩個淺淺梨渦,膚色白皙透紅,像蘋果也像橘子。
不經意間總能露出一點極為惹人遐思的狐媚。
陸羽沒見過褒姒,也沒見過蘇妲己,想象不出這種能傾城覆國的紅顏禍水到底美到什麽程度。
或許,她們該是蘇傾城這個樣子的才對。
蘇傾城笑得愈發奪人心魄:“哪裏好看了?”
“哪兒都好看。”
蘇傾城眨了眨眼睛,:“陸羽,你跟我說說,哪裏最好看,你隻要敢說,我就敢把那個部位給你多看幾眼。”
陸羽盯著她嬌豔欲滴的唇瓣,視線自然下滑,轉移到了胸。
小初哥看女人就看臉,閱盡紅塵的中年大叔格外關注屁股和大腿。
陸羽境界比小初哥好點兒,但離閱盡紅塵差了十萬八千裏,很符合邏輯地選擇了胸。
心有惴惴,同時還有點期待。
蘇傾城果真沒有生氣。
她唇角微翹,狐媚兒般的小臉蕩起萬千風情,很配合地彎了一下腰,把本就壯觀的部位凸顯得愈發驚人,露出了些微動人春色。
陸羽頭腦一片空白。
鼻子很幹。
“喂,看前麵哦。”蘇傾城突然說,巧笑嫣然。
哐當。
陸羽連人帶車一起撞上一根電線杠,身體在慣性作用下拋出一道符合二元一次方程的完美拋物線,華麗麗的撲街。
順便帶倒了街邊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小攤。
蘇傾城笑得顛倒眾生,絲毫不覺著這是她的鍋。
紅顏禍水。
陸羽卻絲毫不覺著難堪,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媽拉個巴子,好大的棉花糖。”
蘇傾城無語。
這就是男人,狗改不了吃-屎的一種奇葩生物。
然後就點炮仗了。
“你這個死撲街仔,走路不看的麽,你賠我!”
一個水桶腰的中年大媽死死抓著陸羽胳膊,唾沫星子就快噴到他臉上。
煎餅果子攤的主人。
“阿姨,你甭激動,是我的錯,說吧,多少錢?”陸羽無奈道。
神仙小鬼其實都不難纏,江湖上難纏排行第一的絕對是眼前這種中年大媽。
鬥嘴十個陸羽綁一塊也不可能是這種江湖經驗豐富的大媽對手,動手就更不靠譜了,隻要敢抬手,大媽十有**得躺下來給你來一碰瓷兒。
大媽狐疑地看著陸羽和蘇傾城,一看就是沒什麽社會經驗的後生仔,比起一個手掌:“五千。”
獅子大開口。
陸羽有些傻了,把他賣了值不值五千都另說。
“阿姨,講道理嘛……”
陸羽結巴著說,撞壞了小攤是他的不對,可她這小攤全加起來值不值五百都是個問題,明顯就是訛詐。
“誰是你阿姨,你這後生伢子,誰叫你撞得我,必須得賠!”
大媽聲音明顯大了,周圍其他小販也三三五五圍了過來,對著陸羽指指點點。
陸羽臉上大寫的一個懵逼。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正在此時,蘇傾城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城管來啦!”
大媽應激反應,頓時放開陸羽,就要收拾細軟跑路,其他小販也是一樣。
“還不快跑!”
陸羽還在愣神,蘇傾城踢了他一腳。
他這才反應過來,扶起自行車,蹬上去等蘇傾城跳上來就開始狂蹬,一直跑了得有好幾公裏,後麵叫罵的大媽大叔早就沒影了,這才放慢速度。
兩人將車停在江邊,陸羽喘著粗氣吐舌頭,累得夠嗆。
蘇傾城小臉紅彤彤的,心跳的很快,天地良心,這是長這麽大得了無數朵大紅花和三好學生的她第一次扯謊。
要剛才那嗓子陸羽嚎的大大媽肯定不上當,但蘇傾城這妮子長得那麽清純善良可愛,誰相信她也會叛變革命騙人?
兩人對視。
陸羽肩膀抖動,噗嗤一聲。
蘇傾城白了他一眼:“不許笑!”
“老婆,你影後呀,我都被你給忽悠了。”
“你還笑!”蘇傾城跟他比了比小拳頭,“那還不是為了救你?”
“話說回來,老婆,你好歹上億身價,至於麽?”陸羽問。
蘇傾城正色道:“那不一樣,你不是說了麽,今天隻花你的錢,您陸爺都開金口了,小女子敢不從?”
這話把陸羽感動了,擼著袖子就要在江邊對蘇傾城以身相許,將某個從小到大當了二十三年女神從來沒有男人敢這麽調戲她的某人臊的滿臉通紅,對著他就是狠狠一腳。
……
兩人就這麽打打鬧鬧走走停停,到了明珠塔都已經是下午六點過了,夕陽一半已經沉入海平麵,遙遙看去,滿眼金黃,雲濤怒卷。
“感覺怎麽樣?”蘇傾城指了指遠處的明珠塔。
“沒我想象的漂亮,倒是有點像——”陸羽欲言又止。
“像什麽?”
“一個被扒光了衣服,屁股很大-奶-子也很大的女人。”
蘇傾城滿臉黑線。
神比喻。
兩張票,三球聯票,合計三百塊,陸羽買單,蘇傾城笑吟吟看著他,確實沒有掏錢的架勢。
半小時後,明珠塔最頂層。
兩人肩並肩,俯瞰這座暮色下的城市。
“有沒有覺得有些不一樣?”蘇傾城回頭問他。
“是有點不一樣,”陸羽笑了笑,“其實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江海人都有站到高處看風景的習慣,政客商人乃至於拉皮條的都是如此,我能從每個人眼裏看到那種不需要掩飾的野心。”
蘇傾城笑道:“這很正常,你是帝都人,帝都跟江海本來就不一樣,很不一樣。帝都不理解江海的野心鬥誌,江海也不理解帝都的侯門似海,一個是帝王,一個是諸侯,能一樣麽?”
“野心?”陸羽皺眉,“老婆,這玩意兒很重要?”
“你覺得不重要?”
“眼看他人起高樓,眼看他人宴賓客,眼見他人樓塌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已。”陸羽淺淺一笑:“你希望我有還是希望我沒有?”
“我沒有權利決定你的人生,也不會逼你做任何事情,哪怕你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會覺得你配不上我。”
蘇傾城看著他,“陸羽,我媽媽在世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你想不想聽?”
“說。”
蘇傾城說道:“她說,挑男人,不一定要選將軍的孫子,省長的兒子,哪怕他就是一個乞丐,隻要他是站著而不是跪著,心裏真正的裝著你這個人,你就可以嫁。”
“咱媽真是個好女人,今年清明我陪你一起去上墳。”陸羽正色道。
蘇傾城沒有考慮多久,輕輕地說了一個字:“好。”
她與他,都是很早就沒了媽的可憐孩子,同病相憐。
風愈發大了。
陸羽解下外套,給她披上,“老婆,你猜我那天跟夏晚秋那個女人說了什麽?”
“什麽?”
陸羽笑道:“我說咱倆兒真到了談婚論嫁的那一天,我絕對要拿出能讓你們蘇家人正眼看我的聘禮。”
“那可一點都不輕鬆,你是真這麽想還是在說大話?”
“我從不說大話。”陸羽正色道。
“哪裏來得自信?”蘇傾城問。
“其實你男人我一點都不傻。”陸羽眯著眼睛,指著下麵的風景,“你看這些摩天大樓——經貿大廈,環球金融中心,哪一棟背後不是充斥著財團的勾心鬥角,政府的騰挪博弈?我一沒資本二沒人脈,也不是什麽不世出的商業奇才,但我既然站在這裏了,這座城市曾經的最高處,那我總得在這座城市得到一些什麽吧。”
“江海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真他媽大,比趙有容那婆娘的奶-子還大。既然這麽大,那發生奇跡的概率也總會更大一些。我也讀過一些書,就說這三十年,在這座城市唱主角的從來就不是江海本地人,我肯定做不了第二個周正毅第二個陳天橋,但我可以做第一個陸羽,你要嫁給我,別的不敢說,這輩子我都給你擋風擋雨,哪個癟犢子也別想動你一根毫毛。” c≡c≡
“口氣倒是蠻大的嘛。”蘇傾城淺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人是什麽材料什麽資質。”
“什麽妖魔鬼怪變得?”蘇傾城問。
“我是一把不世出的大妖刀。”陸羽眯起了眼睛。
夕陽輝映著眼瞳,渲染出的東西,或許就能歸納為——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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