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顧東玦和蘇瑕坐上自家的豪車,車子往別墅的方向開。
一路上,顧東玦一言不發,麵沉如水地看著窗外,街道邊的路燈在車窗外飛速掠過,也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滅。
蘇瑕手裏拿著兩張溫泉會館的體驗劵,也是看著窗外,隻不過顧先生看窗外是因為他心情不好,而顧太太看窗外是因為心虛,這一路的氣氛便如此詭異地進行著。
不過……
試想一下,明明在酒店開了房,卻還在淩晨四點回家,本來就很詭異。
蘇瑕低頭看著手裏的兩張體驗劵,其實這就是酒店方給的賠償。
酒店經理知道自己得罪了顧東玦,下場肯定很慘烈,已經做好了被炒掉,沒準還要被趕出A市的準備,但就在他繃緊皮肉準備接受懲罰時,蘇瑕出麵說和,隨手拿了他們酒店剛剛建成的溫泉會館兩張體驗劵,說要這個賠償就好。
那時候顧東玦一言不發,沉沉的目光卻透著不快,蘇瑕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幫他做決定,但還是硬著頭皮把人拉走,她這麽說一是看經理那副要哭的樣子於心不忍,二是……她實在不想再接受來自前台和那個拿錯房卡的女孩的注目禮了。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局麵。
蘇瑕看了看體驗劵上的日期,發現明天竟然就是最後期限,她隻好主動開口:“那個顧先生,這個體驗劵馬上要過期了,顧先生要不要……”
顧東玦閉上眼睛,姿態慵懶,神情卻依舊冷峻:“沒時間。”
蘇瑕明白了:“那我明天和晚好去。”
顧東玦蹙了蹙眉,並沒有說什麽。
回到別墅,顧母自然已經睡著,蘇瑕在客廳假裝喝水,看著顧東玦上樓後才上去,見客房的燈開著,她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今晚在酒店發生的事情,蘇瑕想起來還是很窘迫,不怎麽接受得了再和他同床共枕,幸好顧東玦也是。
蘇瑕安心地推開主臥的房門。
然後就看到了赤裸著上身的顧先生。
蘇瑕:“……”
說好的客房呢?
顧東玦從衣櫃裏拿出睡衣,然後便這樣朝她走來,蘇瑕盯著他精瘦的上身,以及麥色皮膚上明顯的新鮮吻痕,小心髒就跟開了機關槍似的,突突突都要跳出嗓子眼。
顧東玦眉梢似流露出一點笑意,抬手將一件襯衣蓋在她腦袋上,徑直從她身側走過,去了客房。
蓋在蘇瑕腦袋上的襯衣有酒味,是他今晚原本穿在身上的,蘇瑕將它從腦袋上拿下來,將其抖直,注意到胸前掉了兩顆扣子,想起原由,便猛地揉成團,像丟燙手山芋似的丟進髒衣筐。
第二天,蘇瑕出於要避顧東玦的小心思,早餐都沒吃就出門了,帶那兩張體驗劵,和薑晚好約在一家早點店門前見麵,她早到一點,便進去買了麵包和牛奶,站在一旁等待。
現在還不到八點,大概是還沒接受各種汽車尾氣的汙染,空氣竟然意外的清冽和舒爽,蘇瑕喝著熱牛奶,聽著早點店裏悠揚的田園音樂,自娛自樂地跟著哼起來。
“蘇瑕蘇瑕,有芝士蛋糕了,你最喜歡吃的,要不要來一塊?”
“不要啦,我最近體重都超標了,再吃我褲子都要穿不下去了。”
早點店裏忽然傳出回女孩子的笑語聲,蘇瑕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扭頭,但對方是自己完全陌生的女孩,她想可能是遇到同名同姓的,說起來她的名字也挺常見的。
大約十分鍾後,薑大明星才從車上下來,戴著墨鏡和帽子,一邊朝她走來一邊抱怨:“泡溫泉就泡溫泉,又不是要泡一整天,幹嘛要那麽早啊?昨晚Haig到那麽晚,還這麽早起來,困死我了。”
這時候點心店裏那群女孩也出來了,有四五個人,但都沒注意到蘇瑕和薑晚好,有說有笑地朝著公車站走去,蘇瑕又聽到了那群女孩中有人喊另一個人‘蘇瑕’,隻是那個人戴著口罩,看不清麵容。
等她們走遠些,薑晚好目光還跟在她們身上,忽然說了句:“那個人不是你妹妹蘇櫻嗎?她們怎麽喊她蘇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