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照回到了鳳鳴館,又打開暗格看了看父親留下的鳳尾棲,便安心坐下來,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來看。
剛坐了一會,忽聽大門處又傳來吵嚷聲。
“南宮公子,你若再要硬闖,我們隻好稟報少東家了!”劉秩威脅道。
“於姐姐難道是你們桐和堂的人?你們要這樣軟禁她?讓我進去!”南宮鈺憤怒的聲音響起。
雪照立即放下書走到院門處,對著劉秩和井然說道,“住手!”
三人同時看向她。
“於姐姐!”南宮鈺衝破阻攔,奔上前來。
雪照有些警覺地盯著他問道,“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鈺兒啊!”南宮鈺滿臉緊張之色。
劉秩和井然對視了一眼,劉秩使了個眼色,井然立即飛跑去向林修遠報信了。
南宮鈺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立即拉起雪照的手臂,輕聲說道,“於姐姐,這裏不方便說話,你跟我走,奶奶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奶奶?”雪照重複了一遍,卻抬起腿,隨著南宮鈺往外走去。
劉秩伸手攔住他們,說道,“於小姐,少東家說了,你不能離開桐和堂,會有危險!”
雪照看了他一眼,說道,“他處處隱瞞我,我要知道真相!”
說著她推開劉秩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隨著南宮鈺遠去了。
井然跑到大堂,尋到林修遠,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大哥,那小子又來了!”
“誰?”
“南宮鈺!”
林修遠眉宇一沉,將手裏的賬簿放下,立即快步向鳳鳴館走去。
到了門口,劉秩站在那裏,看到林修遠來了,立即屈膝下拜,說道,“大哥,於小姐同南宮公子一同走了!我攔不住。”
林修遠問道,“去哪了?”
“應該是往南宮府去了。走的時候,南宮公子說,南宮老夫人非常想念於小姐,我要攔著他們,於小姐卻說。。。”
“說什麽?”
“她說,你有事情瞞著她,她想知道真相。”
林修遠聽了歎了口氣,轉身便朝南宮府的方向走去。
到了南宮府大門口,看門的小廝見是林修遠,便上前說道,“林公子,您來了!要通稟給我們老爺嗎?”
林修遠搖搖頭,聲音低沉,說道,“我要見南宮老夫人!”
那小廝答應了一聲,立即向裏麵跑去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小廝才喘著氣跑回來,拱手道,“林公子,老夫人有請!”
林修遠聽了,立即大踏步走進去了。
桐和堂同南宮府素來交好,林修遠更是這裏的常客,他進了門便直接往待客的大廳走去,腳步迅疾。
還未到大廳,便看到雪照站在大廳中央,似有些站立不穩,正中座位上坐的是南宮老夫人,南宮鈺站在她旁邊,下首坐著南宮鈺的父親南宮仁以及他的夫人王氏。
林修遠心頭一緊,立即快步走上前去,一下扶住雪照微晃的身形,說道,“雪照,你怎麽了?”
他又轉向大廳裏的其他人,問道,“老夫人,南宮大人,發生了何事?”
雪照看向他,眼中全是震驚之色,說道,“修遠,老夫人。。。是我的外祖母!”
林修遠看著她,又看了看老夫人,見她點了點頭,便著急地問道,“雪照,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適?”
雪照卻搖了搖頭,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林修遠扶著她的手臂,問道,“我的娘親沒有任何過錯,你們卻讓她背著暴病而亡的名聲直到去世,現在你們同我相認,還要我過繼到舅舅的名下做義女,改為南宮姓?”
老夫人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眼中全是疼愛之色,說道,“照兒,外祖母並非不疼你娘,她是我最疼愛的小女兒啊!隻是南宮府並非普通家族,你舅舅世襲一等國公,若是你的身世傳出去,恐有損南宮府的聲譽。隻要你成為南宮府的義女,便和你母親重回南宮府是一樣的,外祖母一定好好疼愛你,將你母親受的苦都補償回來,好不好?”
南宮仁也說道,“靜兒畢竟是我的小妹,她的女兒便同我的女兒是一樣的。照兒,南宮府對不住你娘親,隻要你肯回來,你便是我南宮仁的嫡長女,將來按照南宮府正室小姐的身份出閣,怎麽樣?”
雪照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娘親去世的時候仍在喚著外祖母,恨自己沒有盡孝。她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便是被自己的家族拋棄,我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兒,我傳承的是我爹爹於清源的骨血,將來還要將他斫琴之術發揚光大,我豈能改名換姓,有悖於我爹娘的遺願?”
說著她伏身朝著老夫人和南宮仁跪拜,說道,“外祖母,舅舅,我爹娘情深似海,他們衝破門第成見走到一起,才有了我。若不能承認雪照的身份,恕雪照不能再來外祖母和舅舅身前盡孝!”
說著她欲站起身來,腿有些顫抖,林修遠立即伸手扶她起來,她站起身來看著林修遠說道,“我們走吧。”
林修遠點點頭,攬住她的肩膀,頭也不回地從往南宮府的大門走去。
走到大門口,忽聽南宮鈺在身後喊道,“於姐姐!”
雪照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南宮鈺問道,“鈺兒還有何事?”
南宮鈺眼睛裏都是喜色,有些興奮地說道,“於姐姐,你沒有屈從於他們,實在是太好了!若你成為我爹爹的義女,我便不能娶你了!”
林修遠皺眉說道,“南宮公子,雪照是不可能嫁入南宮府的,公子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南宮鈺冷眉一豎,剛要反駁,忽聽雪照輕聲問道,“鈺兒,我上次教你的陽春白雪,你練習得如何了?”
南宮鈺滿麵春風地問道,“於姐姐,你想起來啦?自從上次你走後,我勤加練習,現在已經很熟練了!我彈給你聽聽吧?”
雪照勉強笑了笑說道,“下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準備好彈給我聽,若是練習得不好,我便不認你這個弟弟了!”
南宮鈺剛想說什麽,卻又止住了,眼中有一絲悵然若失輕輕地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