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從前廳出來天色已經晚了,她本來要回住處,路上卻碰上瑩公主的侍女。那侍女向她打聽君侯的去處,說君侯已經好長時間沒去看公主了。
三春有些心虛,她這些日子隻關心季徇,倒忘了這使館裏還住著個公主了。仲雪一直忙於外事,無暇顧及旁人,自然有人沒空去看公主。他本來想叫瑩公主到宮裏住的,可是公主不願意,非得說要夫唱婦隨,既然嫁了出去,就斷沒回娘家住的道理。
仲雪也懶得在她身上費心思,便也隨她去了。可瑩公主一個獨守有空房時間長了,難免心裏難過,她找了幾次仲雪,不是說他不在,就是說他有急事,不管她走到哪兒都找不到仲雪。有時候他明明在使館裏,卻怎麽問都問不出他在哪裏。
侍女打聽到,這些時候君侯常和一個燕國的侍衛兵在一起,所以才特別找到她,追問君侯的行蹤。
三春自然知道仲雪不想見瑩公主,他娶公主本就沒有誠意,對她也沒有半分感情,當然不耐煩見她。她有心不說,但是人家兩個畢竟正經的夫妻,和她這個新娶的小妾不同。尤其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他身邊的貼身護衛,和風間一個等級的,想要幹涉人家的床笫之間的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她道:“君侯剛才在前廳,今晚想必會在書房安歇,公主可到此處去找。”其實她也不確定晚上仲雪會住哪兒,不過以他的個性,今晚多半要徹夜研究如何攻打韓國。
想了想,又覺心裏不安穩,忙又道:“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然。”那侍女笑著從懷裏掏了個錢袋給她,那裏沉甸甸的,似有不少。
三春有些好笑,這個侍女還真把她當護衛了。若她是真的護衛倒也罷了,隻可惜她這個假護衛泄露了仲雪的行蹤,若被他知道,也不知會受什麽懲罰?
想到他獰笑著恨不得咬死她的表情,頓覺打了個寒顫,老天保佑,他可千萬別想到是她說的啊。
三春回到住處,這一天忙碌的也有些餓了,大廚房的菜不怎麽好吃,就讓冬筍開小灶給她弄了幾個菜。自從重生之後,她明顯心寬了許多,吃著美食沒多一會兒就把這事忘了。小心眼裏暗暗慶幸著,仲雪那麽忙肯定想不了那麽多事吧?
她打得好主意,可有時候事情多半事與願違。
到了掌燈時分,她正要寬衣睡覺,突然房門被人踢開,那“哐啷”的聲響,嚇得她狠顫了一下。
轉回頭看見仲雪大踏步進來,心裏莫名的湧起一抹恐懼,她掩住衣服,忙道:“我和季徇沒什麽的,你千萬別誤會。”
仲雪咬了咬牙,“你難道和季徇還有什麽嗎?”
“當……當然沒有。”她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麽,竟然頭一次在他麵前結巴了起來。
橫了她一眼,那眼神恨不能掐死她。他冷冷道:“你做的好事。”
三春哆嗦了一下,忽想起今天剛把他的行蹤透漏給瑩公主,這位公主不會惹了什麽禍吧?
怕是東窗事發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君侯,發生什麽事了?”
想到今天的事,仲雪真是咬死她的心都有了,這丫頭簡直生出來就是為了克他的。
本來今晚他想好好研究一下,進攻韓國的路線圖,魏國如何調兵,調哪處的兵,都要深思熟慮的。魏國本土需要守衛,楚國剛攻下來,那裏也必須有人布防,現在他所能用的人實在不多,想要出奇製勝,少不得要給自己找個外援。
他讓風間把帶來的書簡都搬過來,挨個翻著,看能不能找到韓國的弱點,可以一舉突破。他看書的時候喜歡安靜,為了怕人打擾他,連風間都沒讓留下,就一個人在屋裏挑燈夜讀。
正全神貫注地翻書簡呢,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地敲門聲,女人的手指疊指彈窗,聲音都是很清脆,而這個聲音略有沉悶,似是手指很粗。這應該不是女人的手指,他以為風間又回來送什麽宵夜,便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一個粗重的身子進來,腳底板落在地上,砸的地都有些顫。這麽大的分量,仲雪就是想不注意都難。他抬起頭就見瑩公主,晃動著肥重的身體走了過來,她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熱氣騰騰的擺著碗東西,也不知是什麽。再往身上看去,這一瞧嚇得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會兒天氣還挺涼的,平常人穿單衣出來都嫌冷。而這位公主殿下,竟然穿著一件半透明的大紅薄紗衣,那衣服有點小,緊緊勒在身上,勒的她大片的肥肉緊的一條一條的,讓人不禁想起端午節包的粽子,而且是米放太多,裏麵的肉餡都快掉出來。
尤其是她那水桶粗的腰,強壯的堪比大漢的身板,讓人覺得無比震撼。被勒緊的前胸上,正露著兩個圓鼓鼓的東西,圓的好像祭司上供蒸的饅頭,絕對是一個人吃不完,超大個的。他看了好半天,才確定那是女人的****,頓時身上的汗都下來了。
這三更半夜,女人給男子送宵夜,穿的這般單薄,這到底是想幹什麽?
瑩公主輕啟朱唇,鶯聲道:“夫君,夜裏風涼,你還是早些休息,我煮了碗餛飩給你,喝了暖暖身子吧。”
仲雪“嗯”了一聲,“你放那兒吧,本君還有事要做,你先走吧。”
“諾。”瑩公主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卻沒出去,而是把房門關上了。
她轉回身對他嫣然一笑,“夫君……”
這一拖著長聲,叫的仲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一向對美色這方麵定力頗好,別說她長得這副尊榮,就是天仙美女也未必能把他勾引了去。
可現在……不知為什麽,看見這樣的她,他忽然覺得蛋疼,很有一種想去如廁的感覺。
他咳嗽一聲道:“公主若是沒什麽事就先走吧。”
瑩公主輕輕笑,“我好容易問到君侯在這兒,今天就讓為妻伺候您吃碗餛飩再走吧。”
仲雪心中一動,他在書房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到底是誰這麽不長眼,把自己的行蹤透漏出去?回頭一定扒了他的皮。
現在是在人家趙國的地盤上,他也不想惹出什麽事,否則肯定找四個手下把這頭肥豬抬出去。
他強笑道:“公主垂憐,為夫真的有急事,明日若不忙的時候再去找公主如何?”
瑩公主不樂意,扭著身子嬌聲道:“人家不嘛。”
仲雪連晚上的飯都差點吐出來,他好容易把瑩公主哄出去,當即把風間叫進來,還沒說話,先對著他重重踹了兩腳。
風間被打得跪在地上直哼唧,“君侯,您下手輕點。”
仲雪怒道:“誰讓你把她放進來的?”
風間咧嘴,“她是夫人,那一身往門口一站就把我擠一邊去了,我倒是想攔,也得攔的住啊。”
仲雪又踢了他一腳,“你說,是誰告訴她我在這兒的?”
“反正不是我。”他舉雙手保證。
他冷聲道:“限你半個時辰內查出是誰,然後剁碎了去喂豬。”
風間“啊”了一聲,知道君侯在這兒的隻有幾個貼身的人,他和外麵兩個護衛,還有……三春。
“會不會是春夫人說的?”
這本是猜測,仲雪卻深以為是,身邊這幾個人都是跟他很久的,除了三春……對,隻有三春,這個丫頭恐怕一想和仲雪破鏡重圓,才會想著整他吧?
男人一旦吃起醋來,通常都是不可理喻的。他心裏懷著一肚子火,所以進門時才會用腳,才會踹的那麽大力。
他真想伸出手來,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可手伸了半截終沒忍心,恨聲道:“是不是你把春公主引到我那兒去的?”
三春眨眨眼,想裝蒜說不知道,可是看他那表情竟沒敢說謊。說實話她真的不是有意的,隻是人家問起下意識的說了出來。她也不知道春公主會做什麽,更不知道原來他這麽不喜歡見人家。
懦懦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輕聲說了句,“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
“不該把你的行蹤告訴公主。”
仲雪哼了一聲,這個丫頭連自己錯哪兒都不知道,果然可恨。她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把他推給別的女人。難道他在她眼裏竟不是唯一的,竟是可以隨便拿來送人的嗎?
三春心裏這個後悔啊,這些天為了季徇的事,他不知喝了她多少醋,現在還要把他推到瑩公主懷裏,也難怪他會生氣。
仲雪積了一肚子火,少不得要找點事來泄泄火。他一上來就剝她衣服,在她身上大肆發泄一通。
三春被他搗弄得有些急了,連叫道:“就這麽點小事,你何必這麽折磨人?”
仲雪臉色頓沉,恨聲道:“本君如此待你,原來在你心中依然是可以隨便支出去的。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把我獻出去了,好跟季徇雙宿雙飛?”
她暗叫“糟糕”,他的臉上帶著笑意,卻比不笑時還要冷漠。他的眸光停在她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看得她麵色立變,直到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