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農舍廢棄已久,林修遠把雪照輕輕放下,把還沒有被淋濕的一扇窗框用力拽下來,從貼身內兜裏拿出打火石,生起了一堆火。他的動作沉穩熟練,經常在外奔波,他做這些事情輕車熟路。
雪照看著他的側臉,他的膚色略有些暗,睫毛卻長,襯托得他的眼睛非常柔和。他臉上棱角分明,眉毛濃黑,在跳動的火光中卻顯得莫名的溫柔。他的側臉很好看,但雪照不敢盯著他看太久,怕被他察覺,所以又輕輕垂下眼眸。
她今天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天色突然變暗的時候,她就著急回去,可是她對這個地方畢竟生疏,在樹林中轉來轉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越走就越能看到很多陌生的景象,雨越下越大,無處躲避,隻好坐在石壁下麵。雪照全身被大雨淋透,她絕望的坐在那裏,如果林修遠沒找到她,她馬上就快失去知覺了。
仿佛察覺到雪照看他,林修遠轉頭看了雪照一眼,正碰到雪照移開視線,林修遠嘴角上揚,對她笑了笑。他很少笑,麵無表情的時候居多,和雪照在一起的時候,他表情也多了起來,尤其是笑。他笑的時候經常一側嘴角上揚,讓人看不出來他是不是藏了一種看透別人小心思的促狹在裏麵,雪照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支起一個半人高的架子,向一旁的雪照伸出手,“把外衣給我。”雪照一時有些愣神,待反應過來,麵色發燙,坐著沒有動。“你這樣會生病的。”他麵色嚴肅起來,並沒有和她開玩笑的意思。雪照低下頭,麵朝牆壁,把外衣脫下來遞給他,林修遠把她的衣服扭幹水分,仔細的搭在架子上,隨後也把自己的外衣搭在另一側。
做完這些後,他轉頭看了看雪照,雪照正緊緊抱著胳膊靠牆坐著。大雨傾盆,夏日的悶熱早就被衝洗殆盡,剩下的隻有讓人耐受不住的冷。他向雪照伸出手,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過來吧。”雪照冷極了,她的衣服仍舊濕嗒嗒的貼上身上,她看著火堆旁的林修遠向他伸出手,溫柔的目光閃動,給人一種坦坦蕩蕩的安全感。雪照感覺到他並無他意,於是把頭一低,慢慢的爬過去坐到他身邊。
她太冷了,衣服濕透,寒風從破舊的窗戶和門縫吹進來,雪照開始控製不住哆嗦,她努力用雙臂抱緊自己,哆嗦依舊停不下來,她使勁往火堆旁湊了湊,可靠太近又被火灼燒的皮膚疼痛,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覺到一個臂膀把她拉入懷裏,雪照受了驚嚇,渾身一顫,就要掙紮開來,林修遠不容置疑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別動!”雪照不敢動彈了,林修遠的懷抱裏依舊有些潮濕,卻很溫暖,雪照一會就不再哆嗦了,她覺得自己臉上和身上都開始發燙,但她卻不敢抬頭,不敢動彈,像一隻受驚的鳥被人捧在手心裏一樣,忘了該做什麽。她開始眷戀這個懷抱,害怕一動他就會把她放開,過了一會,她仿佛累極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抱緊她的人盯著她熟睡的臉,溫暖的笑浮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