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為什麽您不告訴他們身份?”蛇叔一邊開車,忍不住回頭問。
白衣少年微笑著從車座前的冰櫃中拿出一罐果汁,慢慢地品味起來。“我不是說過嗎,現在還不是我們出場的時候。”
“那剛才為什麽您要出手?”
“沒有辦法啊,我的任務是保護何天依,在那種情況下隻好提前出場了。”少年喝完果汁,舒服地歎了口氣,從冰櫃中又拿出了一罐。這輛車是加長林肯,裏麵的冰箱放置著各式各樣的飲料酒水。
“我們的身份提前暴露了,這樣的話會不會影響‘幽州’的計劃?”
“放心,何天依那個時候是半昏迷狀態,眼睛都沒睜開,沒有看清我們的長相。”少年笑嘻嘻地說,“蛇叔你注意到了嗎,在關鍵時候,那個女孩的戰鬥力忽然上漲了幾倍,真是可怕呢。”
蛇叔沉默了,他似乎也很糾結這個問題:“確實挺可怕,我知道憤怒會使人的力量上升,但那個女孩的增長速度也太恐怖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哈哈,沒想到蛇叔你也會害怕。不過至少她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嘛。”少年喝著果汁笑道,“你覺得現在你用幾層功力可以打敗她?三層?四層?”
“兩層。”蛇叔麵無表情地說,“不過照這個速度,她遲早會超過我的。”
另一頭,李璐見二人走遠,癡癡地在原地眺望了很久。直到少年瀟灑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她才逐漸從花癡狀態回過神。
“哎呀,我把正事忘記了!”李璐驚叫道,拿出手機開始撥號碼。“小依和洪廣坤都受了傷,要趕緊把他們送到醫院!”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就開過來了。寧靜的小巷頓時變得熙熙攘攘,現場一片混亂。民警和醫生們互相配合,把一批又一批的人從地上抬起,然後送到醫院。雖然這是一場惡性鬥毆事件,不過救人要緊,先把傷者救活之後才能做筆錄。
不要忘了,受傷倒地的不僅僅是何天依和洪廣坤,還有道哥,以及他那批倒黴的手下――他們全是被老大幹掉的。
萬幸的是,在這場衝突中雖然有很多人受傷,其中不少還傷得很重,但是並沒有出人命。大多數的小混混雖然被道哥折斷了手腳,但是因為搶救及時,且沒有發生不可逆轉的粉碎性骨折,他們大多搶救成功,被接上了手腳,康複之後還能正常生活。
在眾多傷者中,傷勢最嚴重的不是別人,正是道哥他自己。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胸口可怕的碎裂讓醫生們驚得麵如白紙。醫生們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人的拳頭打出來的傷口,紛紛推測他是不是胸口中了榴彈炮,要不然怎麽會傷成這樣?
胸膛快裂開了,人的拳頭的力道有這麽大麽?大夫們心存疑惑,一致認為這個男人死定了,不可能救得回來。不過身為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們還是立即進行手術,盡力搶救這個幾乎不可能救活的男人。
手術進行得很成功,道哥的身體好轉得很快。這個倒黴的男人正麵吃了何天依一記重拳,換做其他人早就沒命了。可是這家夥硬是憑著打不死的小強體質以及頑強的求生信念,硬是挺了過來,成功地蘇醒了。好歹在監獄裏挨了半輩子的毆打,關鍵時候皮糙肉厚的屬性救了他一命。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混混們經過這一出好戲,對道哥的忠誠心一掃而光(雖然本來也沒多少忠誠心),哪裏會繼續為道哥賣命?他們爭先恐後地向做筆錄的民警講述事情的全部經過,順便狠狠控訴他們的老大,或者說前老大。人都是有報複心理的,他們之前被道哥這樣殘忍地對付,怎麽可能不懷恨在心?
哼,你賣我,那我也賣你!
案件的全部真相很快水落石出,麵對手下們的舉報和控訴,道哥選擇了沉默,沒有做任何辯解。當然他也知道,在鐵一般的證據麵前,任何詭辯都沒有作用了。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前半輩子一直蹲監獄,恐怕他的餘生也將在監獄裏繼續度過。
為他默哀,希望他在牢子別遇上以前那種凶暴的獄友。不過話又說回來,要真遇上了,憑他現在的身手,指不定誰會倒黴。沒準他能繼續在獄中當老大呢,誰知道……
除了道哥,還有另一個人也遭重了,那就是王懿霖。雖然案發當日他急急忙忙地逃離現場,可是民警怎麽會放過他。混混們的筆錄早就把他出賣得一幹二淨,即便他在民警的追問下一而再再而三地狡辯,最後也無濟於事,他逃脫不了法律的懲罰。
出了這檔子事,最悲痛的人莫過於王懿霖的父母。兩個做爸媽的怎麽都想不到,平時乖巧聽話、儀表堂堂的寶貝兒子居然會觸犯法律,而且犯下如此彌天大罪。在他們的印象裏,兒子一直是個榜樣孩子,是他們的驕傲,在大學裏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王懿霖的父親不甘心,使出渾身解數,動用了手頭能夠動用的所有力量,四處奔波,走通關係,希望能夠開後門讓兒子逃出生天。可是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而且這是群體受傷事故,受傷人數過多,影響極其惡劣,有關部門想掩蓋都掩蓋不住。就算他家裏有些背景,但是麵對媒體和網絡的強力曝光,完全是杯水車薪,一點作用都起不到。想想看,李天一的家庭背景也不差,可是他能逃脫法律嗎?
經過審理,王懿霖因為鬥毆、蓄意謀害他人生命以及教唆殺人三項罪名,被刑事法院提起公訴。再加上他的認罪態度不佳,又沒有積極獲取被害者的諒解,法院決定重判。最終的結果是“有期徒刑十年”。
宣判結果公布的那一刻,王懿霖的父母當庭嚎啕大哭。尤其是他的母親,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婦人,哭得聲淚俱下,跪倒在地,用腦袋一下又一下地碰撞地板,淒慘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可是法律是無情的,犯了錯的人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任憑你上演再多的苦情戲都沒用。
在那一刻,悔恨的淚水在王懿霖的眼眶中打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落得這個下場。曾經的他何等風光,宛如天之驕子,活脫脫的高富帥外加校園偶像。而現在,他的一切都毀了。他將身陷囹圄,美好的青春時光將在殘酷的獄中度過。而有了這個汙點記錄在案,即使以後出獄了,他的事業也會受到極大影響,比方說不能報名參加國家機關的工作等等。總之,他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假如說,他在學校丟臉後(也就是被何天依捉弄的那次),能夠幡然醒悟,那麽雖然他在學校裏的地位一落千丈,至少他還能過上平靜安逸的日子。等到風頭過去後,他完全能夠從大學畢業,去一個新的地方,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他家裏這麽有錢,完全可以找個漂亮女朋友,繼續過他美滋滋的小日子。
可是他選擇了報複,發誓要毀滅何天依,結果走上了不歸路。所以說,有的時候我們不一定要一條路走到黑。選擇放棄不一定是懦弱,反而有可能是一種智慧。
宣判王懿霖罪行的那一天,何天依不在現場,她躺在醫院裏靜靜養傷。聽到這個消息後,她的心裏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得知王懿霖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的事情後,這個女孩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可憐天下父母心,當父母的永遠要為孩子操碎了心。這件事情王懿霖固然有錯,或者說是罪責難逃,可是他的父母真是白白搭進去了。
當然對她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她不用擔心王懿霖的報複了。這小子從監獄裏出來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到時候能不能再見一麵都是未知數。
我們把視角切換回何天依的這邊:出了事後,首先趕過來的當然是她的父母。兩個老人聽說女兒住院,急得什麽都顧不上了。得知女兒平安無事後,老人抱頭痛哭,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下來了。
第二批趕過來的人是周所長和小王,他們雖然是打著記錄案件的旗號,過來“詢問受害者”,其實當然是“公款私用”,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倆人一見麵,立刻把何天依一頓訓斥。尤其是周所長,氣得臉色發青,把少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閨女啊,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周所長痛心疾首地說,“我上次都告訴過你,女孩子一個人要小心,你怎麽聽不進去呢?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出事了啊!我叮囑你多少次了,遇到危險要趕緊打電話給我,怎麽能獨自和歹徒周旋呢?我聽說你還打算一個人去搗毀道哥的老窩……我的天啊,這是多麽危險的事兒!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真是氣死我了!”
周所長一把年紀的人,氣得渾身發抖,看得何天依心驚膽戰,生怕這個老人家一時氣血上頭。她當然明白周大娘這是關心自己,恨鐵不成鋼,不希望自己再出這樣的危險。於是,小姑娘低頭認錯,不停地說好話,保證下次絕不再犯,這才把周所長的怒火熄滅了一點。
“嗚嗚,天依你太莽撞了,我快被你嚇死了!”小王眼淚汪汪地說,這個純情的小夥子為了女神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看到女神受傷,免不了心碎悲傷。“下次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聯係我好嗎?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了!”
“好啦好啦,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