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畫波瀾不驚的看著麵前這位蓄著絡腮胡。長相粗狂的男人。抿嘴微微一笑。“王子。您認錯人了。”
音落。蘇染畫鬆開太後。步伐款款的朝西門昊走去。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不發言語。
此時。除了烏善王子的錯愕之外。就屬蘇染情的臉色變化最大了。一直保持的笑容變的僵硬。像石雕一般的刻板。若不是為了保持所謂的風度。她早一巴掌朝蘇染畫蓋去了。
有時候做為第一美人除了享遍讚譽之外。還是那麽的身不由己。
淑妃與西門易的目光微微觸碰。精亮的眨了一下。
西門易起身。走了過來。輕輕的拉住蘇染情的手。對烏善王子笑道。“王子。這才是本王的王妃。”
“哦。哦。”烏善王子有些尷尬。連打哈哈。“本王子失禮了。”
“南北二位王妃本是親姐妹。王子一時認錯也不足為奇。”西門易若無其事的笑道。狹長的眼睛閃爍著奪目的光芒。舉手投足間都透出灑脫的貴族之氣。
如果他不是一個拈花惹草的人。如果沒有看到他的殘酷狠辣。單從他的一舉一動來看。確實是個可以迷倒眾生的禍害。
蘇染畫坐在西門昊身邊。目不斜視。收斂著眸中的光華。對眾人目光中發生的事顯的毫不在意。
而西門昊則悠閑的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似乎他在意的隻是茶盞中淺淺的清茶。
“原來是北王妃。”烏善聽聞西門易的話。回過身。朝蘇染畫的所在微微頷首致意。
蘇染情更是惱火萬分。滿肚子的怒氣無法發泄。而攙扶著太後的手又不敢用力。真是憋屈到了極點。
這個什麽王子。將盛讚先給了蘇染畫。不由分說的就鞠了那麽大的一個躬。知道錯了之後。沒有對她有任何表示。反而又朝蘇染畫致意。好像得罪的是她。
“好了。烏善王子難得來我朝。請入座。不要讓這些小事耽擱了美食佳肴。”太後開口了。
“謝太後。”烏善王子朝太後施禮後。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蘇染情在西門易的拉攜下入座。多少挽回了些顏麵。但對於整個南王府的麵子。可是一開始就丟了。
一側的蘇洛城不動聲色的注視著狀況的發生。他也沒有想到精心打扮過的蘇染畫會是這麽的吸引人。即使依舊不施粉黛。卻透出自然清新之美。百看不厭。而不像蘇染情。越看距離會拉的越遠。像畫裏的人一樣不真實。
一直以來。蘇洛城都以為如畫的女子是最美的。當看到今日的蘇染畫時。他才領悟到何為隱於世間的仙子。不張揚也依舊保持著本色之美。
不論蘇染情還是蘇染畫。任何人受到讚揚都是他宰相府的榮光。可是烏善王子這麽一認錯人。卻讓西門易在西門昊麵前失色了。
不知西門易的心底究竟會怎樣看待這件事。這才是蘇洛城比較關心的。
盛宴上必然少不了美女歌舞。但是那些庸俗脂粉在蘇染畫與蘇染情的比較下。個個都不值得一提。
烏善王子的目光看似在欣賞歌舞。實際上卻時不時的瞟向了蘇染畫這邊。開懷甩開衣袖。豪邁的暢飲。在那狂野的臉上染上了隱隱的征服欲。
“愛妃。看來今日不該帶你赴宴。一出門就招惹到是非。”西門昊微偏過頭。像是在跟蘇染畫品論歌舞。卻低聲說出這樣的話。
“是非都是由人心定。堂堂正正還有什麽該不該。”蘇染畫淺笑著回道。
“那麽。要不要本王替你將第一美人的名號奪過來。”西門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問。
“算了吧。我可不想受那份累。”蘇染畫替西門昊斟滿了酒。懶懶的道。
烏善王子注視著西門昊與蘇染畫的舉動。女子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麽的賞心悅目。可是那個男人。明明是麵無表情。眸中帶著寒意。卻偏偏又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顯的人更加涼颼颼。真不知如此一個淡若春風的女子是怎樣呆在他的身邊的。
另一側的目光越來越放肆。西門昊不再熟視無睹。將冷冽的目光射向烏善王子。
二人四目相對。相繼各自的唇邊蕩起笑意。舉起酒杯。輕輕致意。
這哪裏是致意。分明就是相互拆招。
蘇染畫低垂著眼瞼。舉筷品嚐著美味。對身邊的一切視而不見。
“其實。烏善王子不遠千裏。來我朝參拜。還有個請求。”一曲歌舞終了。西門顯楚潤了潤嗓子。洪亮的聲音響徹大殿。
眾人翹首詳聽。
“烏善王子懇請朕許配給他一位公主。兩國聯姻。彰顯百年和好。”西門顯楚接著道。
“恭喜皇上得此佳婿。”眾臣起身拱手道賀。
“朕的長公主與二公主都已經出嫁。現在隻有三公主晚兒年紀合適。所以朕決定將晚公主許配給烏善王子。”西門顯楚麵朝眾臣點了點頭道。
“不。。”皇上的音剛落。西門晚便已麵色發白。激動的大聲道。
眾人聽著這比皇上高出好多的聲音。麵麵相覷。小心的看著西門顯楚的臉色。
“晚兒懇請父皇收回成命。”意識到自己又衝動的失態。西門晚連忙走向正中。撲通下跪。“晚兒還想陪伴太後奶奶。不想出嫁。”
蘇染畫注視著西門晚。十六歲。便是“年紀適合”。在西門顯楚毫無任何征兆的旨意下。就得遠嫁他國。去做一個年紀比她大好多的陌生男人的妻子。
雖然那個烏善隻是蓄了一臉絡腮胡。顯得粗重狂野。但是年紀並不大。僅是二十七八的樣子。但與青春蘿莉一般的西門晚相比。真是懸殊了。
蘇染畫對於西門晚的冒死懇求沒有任何把握。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嫁給烏善王子。做月華國的王妃。這是你的兩個姐姐都比不上的。朕也對得起你死去的母妃了。”西門顯楚道。威嚴的臉上竟還染上了一層哀戚。
真的是為了死去的那個女人嗎。
蘇染畫暗自冷笑。不經意的一瞥。掃到了身旁西門昊臉上一抹嗤鼻的笑意。
他是懂他的父皇的。做任何一件看起來無情的事都能找到一個令人動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