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城外,連續幾日高掛免戰牌,終於東越這邊有些將領忍不住打開城門,迎敵。
大軍壓境,南堯士兵如如潮湧般朝著鳳陽城的方向而去,兩軍廝殺,好不慘烈。
南堯主帳之中,燕淩瀟高高坐在帥帳中,看著桌上的地圖,運籌帷幄,眉間自信飛揚,這也算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攬兵權。
看著下麵走進來的士兵,燕淩瀟手中朱筆一丟,他看著下方,問道:“前線戰況如何?”
那士兵直接跪在了地上,回答說道:“啟稟皇上,我軍正迅速前進,雖然東越國派出強兵抵擋,但是目前他們已經露了敗勢,將軍讓屬下回來稟告皇上,請皇上放心,我們今日一定能攻破這鳳陽城。”
聽著這話,下麵馬上有將領說道:“皇上,看來今日我們破鳳陽城有望了,到時候入城,第一件事我們就是要將那慕景南抓起來,到時候,我們就能讓整個東越國臣服了。”
“是啊,這鳳陽城之中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唯一一個厲害的陳鬆陽,如今去押運糧草了。”
“這偌大的東越國,竟然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可笑至極……”
“咱們南堯有皇上這樣的聖明之君,一個小小的東越國豈是我們的對手啊。”
“是啊,皇上聖明……”一時間恭維聲不斷。
……
燕淩瀟嘴角輕揚,看了下麵眾人一眼,他神色平和,說道:“這邊可有韋元帥的消息?”
這話一出,滿座靜止,一旁,殤覃垂首回答說道:“啟稟皇上,韋元帥已經出發了多時,現在尚且沒有消息。”
“還沒有消息嗎?”燕淩瀟眉眼輕挑,他看著下麵眾將領笑著說道,“大家也不必擔心,雖然韋元帥年事已高,但是朕相信韋元帥的能力,他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眾將領雖是點頭,可是臉上卻是不覺中浮現一絲擔憂與遲疑,這韋元帥年齡的確是有些大了。
下麵眾將領的表情盡收眼底,燕淩瀟眼中不覺晃過一絲詭譎之色,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殤覃,隨即再次發布命令,“如今我軍攻打東越國氣勢如虹,朕決定再添一萬兵力,今日必定要破城。”
“末將願意帶兵前去增援。”馬上有將領站起來請命。
燕淩瀟點了點頭,“那就由程將軍帶領一萬兵馬前去增援吧。”
“末將領命!”那將領領命,直接出去了。
看著帳中將領們對燕淩瀟的恭敬與欽佩之情,殤覃眉頭微皺,看來今次之後,韋元帥將徹底被皇上所取代了,即便他成功帶回了糧草。
荒嶺之上,一大隊兵士押運著糧草朝著前方而去,前麵,陳鬆陽手中執著寶劍,警惕的看著四周。
“大家快點走,咱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回鳳陽城。”陳鬆陽收回目光,看著前方,大聲說道。
然而走了一路,太陽光依舊強烈,風吹草動之間,突然,陳鬆陽停了下來,腰間佩劍拔出,他警惕的看著前方,“大家小心,有埋伏!”
這話一出,押運糧草的將士瞬間停了下來,各個拿著長戟,警惕的看著四周。
而在這時,兩邊的草叢之中,突然一大群南堯士兵站了起來,將整個運糧隊給包圍住了。最中央的位置,韋昌明跟宋清兩人站在那裏,兩人都看著陳鬆陽。
“陳將軍,我們已經恭候多時,這糧草我們怕是要收下了。”宋清拔出劍,沉聲說道。
看著那出現在前方的兩人,陳鬆陽臉色一沉,低喝一聲,“這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宋清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揚,大聲說道:“進攻!”
這話一出,兩旁的南堯將士迅速出擊,陳鬆陽見狀,大喝一聲,“保護糧草!”他動作不減,手中的長劍直接砍向那些南堯將士。
因為鳳陽城那邊需要守備力量,陳鬆陽此次出來運糧草帶的兵馬也不算多,加起來才一千人,而且大半的人還都在押運著糧草,這一路上是人困馬乏的,自然比不上南堯軍以逸待勞的兩千人了。很快東越軍這邊便出現了敗勢,而那邊韋昌明跟宋清兩人也沒有閑著,看著陳鬆陽不斷的斬殺著南堯士兵,宋清直接飛身過來,攔截住了他,而韋昌明則是衝向了那些東越士兵。
陳鬆陽一邊抵擋著宋清的攻擊,一邊看著東越將士不斷被斬殺,心中是焦急的不得了,原本他跟宋清兩人算是不分上下的,如今卻已然處在了下風。
“陳將軍,我勸你還是投降吧,我們元帥不會殺你!”宋清抬劍攔住了陳鬆陽的攻擊,他低聲說道。
陳鬆陽冷哼一聲,“投降?我陳鬆陽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太子殿下命我押運糧草,若糧草不在,我陳鬆陽也沒有顏麵再活下去了。”話落,他一劍再次劈過去。
宋清一躲,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如此,咱們就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兩軍交戰向來都是以慘烈收場。而這次東越運糧軍算是大敗了,一千人馬很快就隻剩下了不到兩百人,而南堯軍那邊卻依舊編製完整,隻折損了不到五百人。屍體一具具仿佛是要越堆越高。
陳鬆陽不甘的看著四周,若是在戰場之上,他們絕對不會這般狼狽,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又能如何呢?
韋昌明看了一眼四周,那僅剩下的一兩百東越軍已經被牽製住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直接指揮著南堯軍士,“事不宜遲,你們快些押運糧草回我們的營地。”
不少南堯軍士去推糧車,眼瞅著糧草被人運走,陳鬆陽心中更是焦急,他直接想要上前,然而宋清豈能容他分心,他一劍攔住了他。
“給我滾開!”陳鬆陽大喝一聲,然而宋清卻根本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韋昌明這邊衝著宋清說道:“宋將軍,本帥就先押糧草回安城那邊了。”
“元帥放心去吧,末將解決好這邊的事情就會來追您。”宋清回答說道。
韋昌明翻身上馬,指揮著運糧隊,“回營!”
而在這時,不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個白色的身影坐在馬背上迎麵而來,再靠近韋昌明前麵不到十丈的位置上,她一勒韁繩,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身後的戰況,眉目微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你是什麽人?膽敢擋住本帥的去處?”韋昌明看了一眼來人,低聲說道。從眼前這個女子的眼神中,他能清楚的覺察到,她並不是一般的女子,那凜然的殺意,寒徹入骨,她此次前來,多半是因為他們。
雲鄢眉頭緊蹙,她淡漠說道:“你既然敢劫人糧草,難道還怕人擋住你的去路不成?若說擋路,最先擋路的該是你才是!”
“好一副伶牙俐齒,看來你果然是為了糧草而來,本帥從來不跟你這樣的小丫頭一般見識,你馬上走,本帥放你一條生路。”韋昌明一張老臉上盡是寒意。
聽著這話,雲鄢輕輕一笑,淡淡說道:“我也不想跟韋老元帥這樣爺爺輩的人一般見識,可惜你奪了我的糧草,還想要走?你覺得天下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你認識我?”韋昌明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再怎麽看,她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他可不記得他見過她。
雲鄢淡漠說道:“不算認識,可是韋老元帥的名字確實如雷貫耳,如果能從韋老元帥手中將糧草奪回來,將來怕是能揚名立萬的。”說著,她袖中長劍一出,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大言不慚!”韋昌明臉色一怒,大聲說道,“若是你現在走,我可以放你一馬!”
“若我不走呢?”雲鄢挑眉說道。
“殺無赦!”韋昌明手中長劍一握,冷喝說道。
雲鄢嘴角微牽,冷笑說道:“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了!”她袖中長劍抽出,一蹬馬背,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而這時,南堯軍士立刻上前阻止,雲鄢手中的劍一挽,烈馬過處,殺伐遍地,死傷無數。
原本與宋清交手的陳鬆陽看著這一幕,心下驚訝,一邊猜測著雲鄢的身份,一邊感歎著她武功的高強。
韋昌明看著眼前的女子,眉頭一沉,揚起手中劍,說道:“讓老夫來領教一下你的本事!”
看著攻過來的韋昌明,雲鄢臉色微沉,這個人可是跟外公齊名的高手,她自是該小心應對,她抬劍直接阻擋住韋昌明的一劍,身體一個躍起,手中長劍遞出,“鏗”的一聲,兩劍相撞,兩人身體都後退了一步。
雲鄢重新落在了馬上,隨手砍殺了馬背下的敵人,韋昌明看著雲鄢,心下驚訝,這樣殺伐淩厲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見,尋常人少有人能擋得住他的劍,莫不是他真的已經老了?
雖然不斷的殺著敵人,可是雲鄢卻覺得心口處的疼痛感一陣陣的襲來,她心下暗叫糟糕,一路趕來,太過疲倦,而剛才更是耗費了太多的心力了,怕是內力使用過多,毒素有所牽動,而且小腹處也隱隱作痛。
“咳咳……”雲鄢忽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起來,嘴角處黑血直往外流,她揮劍的手仍然沒有停止,她深知,此刻若是她停止,等待她的就是死亡,這跟從前身為殺手時的規則是一樣的。
看著這一幕,韋昌明心下一沉,黑血?她中毒了?!雖然這樣打敗她有些勝之不武,可是眼下大軍需要糧草,他揚起劍,直接朝著雲鄢攻去。
驚覺那淩厲的一劍,雲鄢手中長劍一轉,直接抬劍去擋,然而不知道是那一劍威力過猛,還是她力量流失,她一下子被撼退,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摔下來的瞬間,雲鄢手中的長劍跟著落地,她緊捂著腹部,看著衣裙上那紅色的血,她虛弱的神經不覺一顫,糟了!孩子――
南堯軍士見狀,立刻擁了上來,手中長戟紛紛刺向雲鄢的方向。看著那刺過來的長戟,雲鄢緊握著手,可惜此刻她根本就沒有力氣。
眼看著那些長戟要刺過來,突然“鏗……”的幾聲,一把長劍在雲鄢眼前一晃,直接將那些刺過來的長戟挑飛。
一個身影停在了雲鄢的身側,他蹲下身,抱著地上的人兒,聲音中說不出柔意,“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