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府,從白天到黑夜,整個王府寂靜一片,上麵仿佛總有一層陰雲籠罩著一般,它的光彩好像一瞬間消散了一般。
房間裏麵的燈火搖晃著,也帶動著他的思緒波動,慕景南起身走到屋外,他單手背負,看著屋外的天邊的月亮,月好像要圓了,可是,此生,人也許無法再團圓了。
一天過去了,他也清醒了過來,回過頭,看著這空空落落的逐月閣,慕景南俊逸的臉上盡是黯淡之色,他苦澀一笑,原來竟是這般不舍,可是,就算是不舍又如何。
她離開他身邊已經十幾天了,他卻恍若過了十幾年一般,好漫長,好漫長,而今以後,她要離開他很多年,久到他都不知龗道是都久。慕景南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看著逐月閣裏的一切,好像,她坐在桌旁,正看著書,好像,她站在前麵正跟著自己說著什麽,可是等他看清楚,想要觸碰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隻是幻影。
慕景南慢慢朝著桌旁走去,他坐在了桌旁,然而目光觸及處,櫃子上,好像有什麽東西?他略一思索,猛然想到了什麽,他起身,走到櫃子旁邊,將上麵的東西拿了下來。
看著手上的琴,慕景南的臉色瞬間一變,上麵的琴弦是什麽時候上好龗的?他記得當初,他聽到了她彈琴之後,就想著替她做一把琴,尋了好久才尋到這紫檀木。然而隻是雕刻就花了許久的時間,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沒有時間繼續做它,也就擱置了下來。
仔細打量著這把琴,上麵的紋絡有新刻的,也有先前刻的。慕景南的手緩緩劃過琴身,他的目光跟著落到了琴尾上,上麵的字……他深邃的眸中一道幽光晃過,‘南鄢執手’!是她刻的?
可是,執手後麵為何沒有偕老?她一早就知龗道自己的結局,知龗道她無法與自己偕老了嗎?慕景南緊閉著雙眼,緊緊抱著琴身,他為龗什麽就沒有發現呢。那個時候,她刻這字的時候,心裏是不是在痛?她知龗道自己活不久了,卻依然想要呆在他的身邊。而他,竟然連她這心願都剝奪了,他的鄢兒現在是不是很恨他?
慕景南睜開眼,看著手中的琴,他輕輕撥弄了下,琴聲鏗鏘,可是再沒有彈琴的人了。心房裏麵像是有什麽東西塌陷了一般,好像先前壓下去的衝動又揚起來了。
“你醒了。”外麵一個身影走了進來,看著房中的男子,剛剛在外麵聽到了這邊的琴聲。
然而這話,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慕景南的目光緊盯著手中的琴,眉間盡是沉思之色。
紫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著他手中的琴,她疑惑說道:“這不是你先前找的那塊紫檀木嗎?何時做好龗的?”
慕景南依舊不言,神思仿佛抽離了一般。
看著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紫影心下不免歎息,自從雲鄢不在了,他就一直這樣,可是雲鄢,他明明見到了雲鄢,為何又不講她帶回。
“對了,我聽孤遙城說,雲鄢她……”紫影想了想,忽而說道。
然而話還未說完,房中忽然一陣風過,紫影一愣,身旁一道黑影閃過,然而等她醒過神來,房間裏麵也恢複了平靜,可是裏麵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唯獨桌上一把琴,她走上前,拿著那琴,目光落到了琴尾上,看著上麵刻著的字,她眸光沉了沉,看向了門外,他現在出龗去又要做什麽?發泄嗎?
而在這個時候,外麵一個仆人跑了過來,“啟稟王爺,外麵有一個女子求見。”
女子?紫影回過神來,看著那仆人,淡漠說道:“王爺他剛剛出龗去了,知龗道那個女子是什麽人嗎?”
“她隻說她要見王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王爺。”那仆人繼續說道。
重要的事情?紫影眼底一沉,“我出龗去看看。”說著,她直接出了逐月閣。
六王府門口,一身淡粉色長裙的女子焦急的走著,看著那戒備森嚴的王府門口,她臉上浮現一絲嘲諷之色,她也不知龗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嗬,說來也是好笑,她竟然會來這裏,而且還是為了她。
不多久,王府門口,一個身影出現。
雲月直接迎了上去,然而看著來人,她不自覺皺眉,“六王爺人呢?”
紫影看了一眼雲月,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她漠然說道:“你找六王爺有什麽事?”
雲月沒有說話,她看了一眼王府門口,還是沒有慕景南的身影,她轉身欲走,然而沒走幾步,她停了下來,臉上浮現一絲遲疑之色,最終又折了回去。
“我希望你能轉告六王爺,雲鄢她現在在燕淩瀟跟慕清遠的手上,而且,她好像並不好,我聽說是中毒了,我曾親眼看到她吐黑血,總之,你們要快些將她救出來。”雲月衝著紫影說道,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聽著這話,紫影臉上露出一絲驚詫之色,果然如孤遙城先前所說的那般嗎?雲鄢在燕淩瀟跟慕清遠手上,現在毒又發作了嗎?她深鎖著眉頭,抬眸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她忽而說道:“你不是很恨雲鄢嗎?為龗什麽……”
前麵的身影忽然頓下了腳步,她凝眸看著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意,“有的人,到了最龗後,你想恨都恨不起來,唯一恨的是,為龗什麽給你救贖的人,偏偏是你從前最恨的人。”說著,她直接朝著前麵走去。
想恨都恨不了嗎?紫影倏爾一笑,這好像也是在說她吧,不過現在……她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守衛,“孤遙城呢?”
“總管大人還沒有回來。”那侍衛回答說道。
紫影點了點頭,現在也隻有等慕景南回來與他說這件事了,她轉身進了王府。
官道附近的帳篷內
竟然還也不知龗道過了多久,榻上的女子忽然動了動身體,身上不知龗道何時劃過一絲冰涼,很舒服,她舒展了下身體,好像有了一些力氣了,然而隱隱之中,似乎有一道目光正沉沉的看著她。
慢慢的,雲鄢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雙正凝神看她的眸子。眼前的人漸漸重疊在一起,看著眼前愈發清晰的影像,雲鄢眼眸一沉,是他。
“你醒了!”慕容亦宸看著那睜開眸的女子笑著說道。
雲鄢晃了晃頭,慢慢坐了起來,她的手輕輕撫著頭,低聲說道:“我睡了多久了?”身上好像的確是有力氣了,心口處的疼痛好像也跟著消退了似的。
“一天了。”慕容亦宸笑著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你體內的毒素暫時被壓製了下去。”
被壓製了下去?雲鄢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是你?你幫了我?”
“算是吧。”慕容亦宸笑著說道。
“多謝了。”雲鄢麵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她沉著眸,冷聲說道,“你為龗什麽會跟燕淩瀟在一起?”
聽著這話,慕容亦宸麵上浮現一絲詫異之色,他打量著對麵的女子,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她認識他?可是,他並不認識昭陽公主才是。
“在下與燕兄不過隻是偶然結交罷了,因著一些緣故,所以與他同行,不過,倒是昭陽公主,你讓在下好生好奇。”慕容亦宸沉聲說道。
雲鄢眼眸一挑,輕笑出聲,“好奇,每一個見過我的人都與我這樣說,而且,你這話,好像不止說過一次。”
這話一出,慕容亦宸眼底不自覺浮起一絲驚詫之色,她真的認識他?可是,他怎麽想不起來了,但是,看她的眼神,總覺得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她似的。
“昭陽公主,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過嗎?”慕容亦宸皺了皺眉,最終疑惑問道。
雲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她戲謔說道:“看來,慕容公子都忘記了。”
慕容公子?他並沒有通名字,她竟然知龗道他?慕容亦宸眼底的疑惑更甚,眼前的女子,越看越覺得熟悉,這語氣,這神態。
“聽說,你在找風淩軒?”雲鄢挑眉看著慕容亦宸,冷聲說道。
風淩軒?慕容亦宸驀地回過神來,看著雲鄢,他心下微笑,他還未問起,她竟已經先提起了,果然,她認識風淩軒,而且,關係應該匪淺才是,否則,她又如何能活到現在。
“這把劍,是你的吧?”慕容亦宸忽而從腰間抽出一把劍,遞給了雲鄢。
看著這劍,雲鄢一愣,“怎麽會在你這裏?”她記得上次想要逃走的時候,將劍遺落在了地上,之後就沒有找到了,想不到是被他撿走了。
慕容亦宸反問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是究竟是他什麽人?先不說這把劍的意義非比尋常,而且普通人若是將毒素壓製在心脈處的話,早就死了,可是就我所知,這世上隻有一種武功能保持你不死,殘心破天訣。你修煉了這種武功,而這種武功,據我所知,隻有風淩軒才會。”隻是她到底是誰,竟然會對他的事情這般了解。
殘心破天訣?聽著這熟悉的名字,雲鄢神色驀地一驚,他看著慕容亦宸那認真的樣子,她試探性的問道:“你跟風淩軒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