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寧溪跟人打交道的經驗不多,不過她人長得好看,態度又謙遜,所以跟她一同來給吳家幫廚的人都挺喜歡她的,一開始人家看她年輕,隻讓她幹點洗菜切菜的活兒,有一回剛好有個掌勺的大廚突然肚子疼,急著要上茅房,手頭上炒著的一盤菜馬上就要熟了,便隨手扯了一旁的寧溪過去,讓她幫忙盛起來。
寧溪盛完菜一看,旁邊洗幹淨切好的土豆絲,順手就倒鍋裏給炒了,那大廚也不知遇上了什麽事,好半天不回來,寧溪炒完土豆絲,順便又炒了好些個菜,大夥兒都是臨時來幫廚的,也沒有誰去質疑她幹嘛擅自炒菜,於是寧溪就認真地幹起大廚的活兒來。
不管旁人遞上來的是什麽原材料,寧溪的腦子裏總會自動閃現出最佳做法出來,然後自然而然順手就做出來了,手法嫻熟得不得了,每一盤菜出爐,她的心裏都充滿了滿滿的成就感,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特別是傳菜的那人興衝衝地跑進來大聲嚷嚷:“剛才那盤魚香肉絲是誰做的?客人都說可好吃了,再多來幾份!”的時候,她簡直就要有點兒飄飄然了,看來自己真是天生當大廚的料啊!
當然就算開的是流水席,廚房裏也不是就非得要從頭忙到尾的,偶爾也可以停下來歇息一下,吃喝一點東西填填肚子,寧溪歇下來的時候,好奇地問身旁的人:“今日這吳家為什麽要請那麽多客人啊?”
正在寧溪身旁拚命往嘴裏扒拉米飯的是一個心寬體胖的婆子,一看就是喜歡家長裏短磕嘮閑話的,聽寧溪這麽一問,連飯也顧不上吃了:“你不知道,不就是吳老爺家的傻兒子娶媳婦了唄!”
“娶媳婦是什麽意思啊?”寧溪問得一臉天真。
“你不知道?”胖婆子看怪物似地看著她。
“啊!”寧溪點頭。
“當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好大娘,你就告訴我吧!”
“你這姑娘,看年紀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連成親是什麽也不知道?你娘親都沒教過你嗎?”
寧溪搖搖頭:“我沒見過我娘親。”
胖婆子的眼中頓時充滿了憐惜:“難怪了,我要是有個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麽舍得讓她出來拋頭露臉地幹活,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
寧溪倒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可憐的,她一醒過來就跟著君騫煜,爹爹娘親這些概念,也都是君騫煜告訴她的,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個詞而已:“那你可以告訴我什麽叫成親了吧!”
胖婆子的回答粗暴有力,言簡意賅:“成親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拜堂以後,就可以一起睡覺,生孩子了。”
“生孩子好呀!”寧溪拍手笑道,她見過一丁點兒那麽大的小孩子,可愛極了,要是她也有一個就好了,“那怎麽才能生孩子呀!”
“成了親一起睡覺就能生孩子了。”大庭廣眾的,麵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小丫頭,胖婆子也不好說得太詳細。
寧溪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她跟君騫煜一起睡覺,可是沒有生孩子,原來因為沒有成親的緣故啊!
“寧溪!你給我出來!”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嚇得寧溪把手中的煎肉餅都掉在了地上。
胖婆子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誰是寧溪呀,還不快點兒出去,莫要連累了旁人!”
寧溪臉上一喜,歡快地跑了出去,一頭撞進君騫煜懷中:“君騫煜,你跟我成親吧!”
君騫煜滿腔的怒火突然間就消弭於無形,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揪了出來,好笑地問:“怎麽突然想起要成親了?”
“想跟你一起生孩子!”
君騫煜的嘴角簡直要咧到耳朵上了:“你知道怎麽生孩子嗎?”
“知道啊,就是成親後一起睡覺嘛!”
不顧所有人驚奇的目光,君騫煜一把將寧溪的小身軀橫抱起來,在她耳旁低聲道:“走,我們這就生孩子去。”
“不行不行,我們還沒成親呢!”寧溪忙道。
“我們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成過親了,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把你迎進門的。”君騫煜腳步匆匆。
成過親了嗎?那為什麽兩個人睡在一起卻沒有生孩子呢?寧溪估摸著大概是因為自己不記得了成親這回事,所以就不算數了:“可是我都不記得了,不算不算,我們再成一次親吧!”
君騫煜這會兒是她說要天上的月亮也會迫不及待地跳上天去給她摘下來,因此腳下一頓,又往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那我們這就去成親。”
吳家的喜堂裏,剛迎了新娘子進門,熱熱鬧鬧地正要拜堂呢,突然一對奇怪的男女闖了進來,亮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煜王爺在此,借你這喜堂一用。”
一臉福相的吳老爺愣愣地看著那麵金牌:“你這是……”這吳家雖然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富豪,但畢竟是商賈人家,而且這個地方山高皇帝遠的,煜王什麽的,還真不認識,這個令牌嘛,當然也看不出真假,他這個傻兒子都二十多了,好不容易才說上一門親事,難得大操大辦一場,還真不願意被人給攪了局。
幸好他跟本地知縣的關係還不錯,今天還特地請了來當證婚人,這知縣老爺一看那金牌,雙腿一軟,“撲通”就跪下了:“煜、煜王爺!”其他人見狀也趕緊紛紛跪下。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儀表堂堂的煜王爺一點兒也不計較地把人家新郎身上的禮服扒拉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對待新娘子他客氣了一點兒,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請了旁邊一位女眷幫忙,把她的大紅喜服換到了寧溪的身上,然後麵不改色的吩咐:“繼續吧!”
那負責唱禮的老頭楞了一下,回過神來趕緊拖長了嗓音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寧溪糊裏糊塗地,被君騫煜拉著拜完了堂,隻聽一聲:“禮成,送入洞房!”被君騫煜拉著往前走,紅蓋頭在眼前晃動,一派喜慶的顏色。
這倆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入洞房了,剩下大堂裏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這,這堂還要繼續拜嗎?”
吳老爺一拍大腿:“拜,怎麽不拜了,咱們換個地方洞房還不成嗎?”
“慢著!”君騫煜突然回頭,朝那新娘子招手:“你過來一下。”
年輕的新娘子嚇得渾身發抖,可還是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君騫煜盡量放柔和了麵部表情:“聽說新郎是個傻子,你跟他成親可是自願的?如果不是,盡管說出來,本王自會為你做主。”君騫煜得償所願,心情甚好,恨不得這世上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
新娘子低著頭小聲道:“我知道,阿林哥雖然腦子不太好,但他是真心對我好的,能嫁給阿林哥,是我的福氣。”語聲雖輕,意思確實很堅決的。
“那就好。”君騫煜不再管她。
一進新房,寧溪迫不及待地把頭上的紅布掀去:“這就是成了親了?”
君騫煜含笑點頭:“沒錯。”
“那我們走吧!”寧溪挽起君騫煜的手臂。。
“還不能走,成了親就該入洞房了。”
寧溪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們今晚要在這裏睡覺嗎?”
“嗯!”一團熱火自下而上在君騫煜的體內熊熊燃起。
寧溪走到喜床邊摸了摸床上的鋪蓋:“這被褥的料子倒是挺舒服的,就是顏色太過刺眼,不過睡一晚上也沒什麽關係啦!不知道有沒有水可以洗個澡,今天在廚房裏忙了一天,身上都是味兒。”
說著跑到隔壁淨室去看,歡呼道:“果真有呢!”歡歡喜喜地沐浴更衣,拿起放在浴桶旁邊嶄新的裏衣換上,“這吳老爺可真客氣,連衣裳都幫我們準備好了。”
君騫煜揉了揉她的腦袋:“記得把頭發擦幹,我先去洗一下。”
君騫煜出來的時候,寧溪果然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她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又忙累了一天,一看見床就忍不住粘了上去,原本想著先歇一會再起來擦頭發的,沒想到剛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君騫煜搖頭歎氣,拿起幹帕子去給她擦頭發,手下沒有刻意放輕力道,他還沒打算讓她這麽早就睡了呢,可是她說的,要跟他成親生孩子的。
寧溪被他鬧醒,不耐煩地嘟囔:“別吵我,困死了。”
君騫煜俯下來在她耳旁輕聲道:“還不能睡,成親該做的事還沒做完呢!”
寧溪一下子跳了起來:“還要做什麽?”好不容易成一次親,可不能半途而廢。
君騫煜牽起她走到桌邊:“來,先喝交杯酒。”
桌上準備的是一壺果酒,味兒有點填填的,寧溪有點口渴,忍不住多喝了幾杯,臉上很快就泛起團團紅霞,君騫煜按捺不住地牽起她:“剩下的事要到床上去做。”
寧溪迷迷糊糊地被他拉到床上:“還不能睡覺嗎?好困了。”喝了酒就更想睡覺了。
“不行,不做這件事就生不了孩子了。”君騫煜嗓音低啞,伸手去解她的衣帶。
寧溪身上隻穿了裏衣,衣帶係得鬆鬆的,隻輕輕一拉,前襟便敞開了,露出潔白柔膩的肌膚,看在君騫煜的眼中,就如同裹著細雪的酥酪,還未品嚐,便可想見其中的甜蜜滋味。
寧溪還渾然未覺,也並未感到這樣有什麽不妥,隻是自然而然地學著他的樣子,把他衣裳的係帶也拉開了,早在前兩個晚上,她就想這麽做了,可惜君騫煜一直不讓,這會兒趁他不注意拉開了,寧溪趕緊朝他的胸口戳了一把,嗯,跟想象中的一樣,硬硬的,還有點兒彈手。
真舒服,寧溪忍不住又多摸了兩把。
君騫煜低低笑道:“你自己先動手的,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寧溪還鬧不清楚狀況呢:“不客氣什麽呀?”忽地一聲驚呼,整個人被橫壓在床上,兩人肌膚想貼,再無縫隙。
“我們這是在做什麽?”嬌喘之餘,寧溪還是忍不住好奇。
君騫煜百忙之中鬆口說了一句:“洞房。”
“原來這就是洞房啊,挺舒服的嘛!”寧溪作死地說了一句。
君騫煜瞬間忍無可忍,一個沉身,終於陷入這世間最美妙的一處所在。
“啊,疼死了。”寧溪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幹嘛呀,快點走開,弄疼我了。”
君騫煜怎麽肯走,隻深深地吻了下去:“乖,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寧溪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半推半就之間,也把他的這場折騰給忍下來了。
事後寧溪攤在床上一動也不肯動,君騫煜隻得去打了水來給她清理,寧溪想到方才他的狠心,氣呼呼地不想理他,君騫煜可憐兮兮地在她耳邊道:“乖寧兒,別怪我了,我也是想生孩子才不得不這樣做的。”
“君騫煜,你還真當我是傻的啊!”
君騫煜心中一驚,抬起頭仔細看她,隻見她的眼神清明無比,還帶著一絲絲的嗔怒和戲謔,不由大喜:“你都想起來了?”
寧溪推了他一把:“原來我還沒清醒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哄我的啊!”
一貫老神在在的君騫煜也不由得微紅了臉:“早知道這樣能讓你清醒,我就不等那麽久了。”
寧溪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君騫煜,謝謝你!”謝謝你的情深如許,謝謝你的不離不棄。 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