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下子像是陷入了死寂一般,隻能聽到人的呼吸聲,雲鄢淡然看著前麵,看著那一身明黃的中年男子,他俊朗的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
“皇上,您沒龗事吧?”外麵,一個男聲再次響起。
聽著這話,慕揚天看著外麵,大喝說道:“朕無事,都退下!”
“是!”話音一落,外麵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
察覺到外麵的人已經走遠,雲鄢不由多看了慕揚天幾眼,她嘴角微勾,輕笑出聲,“皇上,怎麽沒有叫人呢?”
慕揚天擰了擰眉,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即便是這一身黑衣也難掩他身上卓然的風采,即便他是九五之尊,對他這樣的男子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始終忘不了那一天蒼山下麵,他仗劍出白雪的風姿。
“你就確定朕不會叫人嗎?”慕揚天沉聲問道,若不是今天他突然出現,承認自己是七公子,怕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龗道他是誰,當年他不是沒有再找過他,可是有關他的消息卻是一無所獲。
清冷一笑,雲鄢看著慕揚天淡然說道:“因為在下相信皇上,在下相信皇上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嗬……”慕揚天突然笑了出來,眉間帶上了些許自嘲之意,他這是在誇他,還是在告訴他,他身為皇上,就該君無戲言。
似是看出了慕揚天心中所想似的,雲鄢向前走了一步,看著慕揚天說道:“皇上也並不吃虧,若是在下今日不來,怕是皇上永遠要欠在下一個人情了。當日蒼山腳下,您答應過在下,若是他日在下有所求,您定當滿足在下,無論是什麽事情您都會!今日,在下就懇請皇上答應在下,收回賜婚的聖旨,而且永遠不要用賜婚這個方法來與天下商戶有所牽連。”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慕揚天看著雲鄢,冷冷說道。
微微搖頭,雲鄢眉間閃過一絲歎息之色,她無奈說道:“若是有可能,在下也不想來這皇宮。”說著她肅然看著慕揚天,說道,“而且皇上,您也請記住,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先例,後麵可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就好比這賜婚之事,公主嫁富商,雖然可以說是天下美談,可是這也會給天下商戶一個投機的心理,他們都會認為攀上皇室是很簡單的事情,一旦商戶都與皇室結親,到時候商不為商,官不為官,士農工商的格局也會打亂,到時候整個國家也會跟著亂。”
一聽這話,慕揚天眉間略帶了下驚詫之色,他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就像是那個時候,在蒼山腳下,他說為君者當以民為先,而民以食為天,稅賦徭役都不利於生產,若想國家富強,輕徭役,減賦稅,發展生產。
“如此說來,朕賜婚之事不是明智之舉?”慕揚天低聲說道,像是在對雲鄢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慕揚天那沉思的神情,雲鄢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略帶了些欣慰之色,若他不是這樣一個皇帝,她怕是也不會那般冷靜的對待外公一家滅門的慘案,正是因為她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以她才能理智的查下去,她不會冤枉任何人,更加不會放過一個劊子手!
“皇上考慮的如何?您並不吃虧。”稍等片刻,雲鄢繼續說道。
抬起眸子,慕揚天深吸一口氣,說道:“朕可以答應你,但是朕有個要求。”
答應了?雖然是早有預料,但是雲鄢也是有些訝異,沒想到他這般爽快,她淡然說道:“皇上請說。”
“朕要你入朝為官,為我東越國效力,以你所知所學,壯大東越國。”慕揚天看著雲鄢,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如此良才,若是不能為己所用,著實讓人不甘心。
聽著這話,雲鄢笑了笑,她垂下眸子,心下卻是無奈,她能知龗道這些,也不過是因為那個人言傳身教罷了,若真的說誰是治國良才,怕也隻有他了。
“你在笑什麽?”慕揚天劍眉微聳,試探性的問道。
搖了搖頭,雲鄢歎息說道:“皇上著實抬愛在下了,在下出身鄉野,所知所能遠遠比不上您的朝廷重臣。之所以能如此說,也不過是因為在下見得多,這些年經商,對百姓疾苦也獲知一二。更何況士農工商,商者最為卑賤,又如何能入仕?”
“你是在拒絕朕?還是說你還有其他的要求?”慕揚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雙手緊握,目光緊緊的落在雲鄢身上,似是想要將她看穿似的。
微微苦笑一聲,雲鄢看著慕揚天說道:“皇上怕是多想了,錢財對於在下來說此生怕是享之不盡,至於權勢,在下生性淡泊,對此更是無任何的向往。更何況,在下此生所求,不過閑雲野鶴,遊遍天下罷了。”就算他不高興,她也隻能實話實說了,入朝為官?先不說她是女子,她對此也沒有興趣。
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他目光清澈,神色間盡是寧靜淡泊之色,方才他所言不似有假,慕揚天沉下了氣,沉吟片刻,他低聲說道:“好,既然如此,朕也不多加勉強了。
他同意了?雲鄢詫異的看著慕揚天,她嘴角不自覺的噙起一絲笑意,看來她需要再一次重新審視一下他了。
“如此,在下就多謝皇上了。至於那被盜走的聖旨,在下也會盡快找回來,還給皇上,不,若是可以,在下希望可以就此銷毀。”雲鄢衝著慕揚天行了一禮,說道,她頭低著,眉眼裏麵卻閃過一絲靈動的神采。
一聽這話,慕揚天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看著雲鄢,疑惑說道:“你說,聖旨被盜了?賜婚的聖旨?”
雲鄢抬起頭來,臉色浮現一絲驚異之色,她疑惑說道,“皇上難道不知龗道嗎?今日白天在玲瓏閣的時候,有人突然出現將聖旨盜走了,這件事還請皇上見怪,在下一定能追討回來。”說到這裏,她再次行了一禮。
慕揚天眉峰一擰,看著下麵站著的男子,他的頭雖然低著,可是他可以感覺的到,他眼裏此刻正閃著靈慧的光芒,聖旨被盜,而且還是在玲瓏閣,仔細想想,就知龗道這是何人所為的。不過他倒是誠實,主動將這件事說出來了。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由你了,按你方才所說的辦。”慕揚天淡然說道。
雲鄢低頭說道:“多謝皇上。”說著她抬起眸子,看著慕揚天,誠懇說道,“既然皇上已經答應在下的請求,在下一定會讓人解這邊疆災情之困,此事過後,從此在下與皇上互不相欠,再無瓜葛,就此告辭了。”說著,她轉身欲走。
看著那背影,慕揚天沉思片刻,終是開口說道:“等等。”
聽著這聲音,雲鄢頓住了腳步,她心下微沉,他想反悔不成?她眉頭深鎖,看著身後的男子。
“隻要你答應朕一件事,朕還是像從前說的那樣,若是有一天你有所求,無論是任何事情,朕都會幫你做到。”慕揚天想了想,說道。
一聽這話,雲鄢不由有些疑惑,君無戲言,若是她真的想以此為要挾的話,怕是他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他還敢以此為賭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國之君,有什麽事情是要求助她的?再看他的臉色,分明帶著一絲凝重之色,而且神色間略有掙紮,如此倒是覺得他此刻的麵容有些猙獰。
良久,雲鄢從禦書房走了出來,她不由回頭看著那房間,臉上布滿了疑惑之色,隨即輕哼一聲,這件事她可沒有答應他。
看了看天,月亮躲到了雲層裏麵去了,雲鄢嘴角微勾,這下子,慕清遠倒是要好好感謝她了。
就在雲鄢走了不久之後,慕揚天突然一手拍在了桌上,他寒著臉,朝著外麵大喝一聲,“四皇子現在在什麽地方?”
不久之後,小陳子走了進來,他抬起頭看著盛怒的慕揚天,心裏不由有些發慌,他恭聲說道:“啟稟皇上,四王爺……他還沒有回宮。”
沒有回來?慕揚天眸子動了動,突然他走了下來,低沉著聲音說道:“好了,朕倦了,回宮休息吧。”
不知龗道過了多久,禦書房外麵,一個匆忙的身影趕了過來,他看著前麵已經黑燈瞎火的禦書房,眼裏浮現一絲氣餒之色。
旁邊,一身勁裝的男子低聲說道:“王爺,咱們回來晚了,皇上已經歇息了。”
慕清遠緊握雙拳,沉聲說道:“馬上去查查,今天攔截我們的到底是什麽人,若是知龗道是誰,本王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一聽這話,簫要臉色瞬間一沉,今天傍晚的時候,他們本來準備回宮的,因為皇上已然大怒,甚至派人去過六王爺府抓捕六王爺跟七公子,而且連玲瓏閣也都去搜查過,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讓皇上對七公子跟六王爺恨之入骨。他們隻需要回來向皇上稟報聖旨在玲瓏閣丟失一事,讓皇上愈發降罪於玲瓏閣,可是偏生這個時候,他們在宮外麵被人給算計了,有人想要殺他們!可是若是說殺,那些人似乎也沒有下黑手,隻是逼著他們逃亡,所以到現在才回來。
“王爺,今天您也累了一天了,昨天也是一晚沒有休息,還是回宮休息吧。”簫要低聲說道。
輕哼一聲,慕清遠看著前麵漆黑的禦書房,眼下也隻能如此了,父皇這幾日都在批閱奏折,這深更半夜,斷斷是不可能見他的,而且,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求父皇答應,畢竟這件事已經拖了太久了,隻能等到明天了。
深夜出宮,雲鄢輕撫著胸口,現在施展輕功,她都覺得有些費勁了,好不容易停在了街道之上,她看了看四周,許是因為夜深的緣故,街道上並沒有什麽人。她看了看四周,按照以前說過的聯絡點,他應該會在那個地方才是。
再次打量了下四周,雲鄢直接向前走去。
一處巷陌裏麵,雲鄢左右看了看,直接走進了一間小屋,按照白天她與他說的,他應該會在這個地方等他才是。
輕輕推開門,月影幢幢,地上一道黑影漸漸進入,屋內依舊漆黑一片,雲鄢眼神微轉,聆聽著四周的動靜,空氣裏麵詭異的安靜,讓人心像是起了毛一般。
“你來了。”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房間的角落處響起。
聽著這聲音,雲鄢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直接走進屋,在最上方的凳子上坐下,淡然說道:“你果然在這裏。”
姬冷雪從最裏麵走了出來,他直接取出火折子,將房間給點亮,露出他那刀刻一般的剛硬臉龐。
偏頭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垂著頭的女子,姬冷雪微微蹙眉說道:“你氣息很紊亂。”
雲鄢微微抬頭,露出她那蒼白的容顏,她搖頭說道:“無事,不過是沒有休息好罷了。對了,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的如何?”
姬冷雪直接坐在了雲鄢身旁,他淡然說道:“聖旨在此。”說著,他從懷中掏出聖旨,放在了桌上。
看著那桌上的明黃色卷軸,雲鄢直接拿起來放到了火上,濃煙漸起,火勢直接蔓延,慢慢有黑色的灰燼掉落,那明黃色像是被黑色漸漸侵蝕了一般,一點點變少,她見聖旨已然燒的差不多了,直接扔到了地上,任它繼續燃燒。
“看來你那邊進展的很順利。”姬冷雪將雲鄢的動作盡收眼底,他淡漠說道,孤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卻是一觸即離。
“嗯,算是成功了一半,當然,還要看你那邊。”雲鄢淡然說道,看著姬冷雪,等待著他的回答。
姬冷雪看著別處,淡漠說道:“放心,他現在應該剛剛才回宮。”
點了點頭,雲鄢放下心來,冷雪辦事,她向來放心,一切都在按照著計龗劃走,這一次,她定然要讓慕清遠得不償失,這就是他得罪她要付出的代價。
“對了,你可有他的下落?”雲鄢忽然看著姬冷雪說道。
聽著這話,姬冷雪眉頭不由動了動,很快他恢複了平靜,淡漠說道:“他向來來無影蹤,要知龗道他的下落不容易,但是,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找到他?聽到這話,雲鄢不自覺的搖頭,若是他真想見她,怕是早就出來了,若是他不想見她,就算是她窮極一切辦法,怕也難找到他,有些時候,她都不覺得他是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因為過去的記憶之中,他的身影好像一直都是模糊的。
想了想,雲鄢站起身來,她看了一眼姬冷雪,他的目光落在別處,她低聲說道:“這次多謝你了,我先走了。”說著,她直接向前走去,出了房門。
看著那背影,姬冷雪眼神微閉,雙拳緊握,內心掙紮著,現在,該讓她知龗道他的狀況嗎?有些時候,選擇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街道之上,雲鄢看了看天,已經月上中天了,該回去休息了,再不回去,身上的傷口怕是又要裂開了,胸口裏麵已經隱隱作痛了,不過這次這病情倒是好轉了許多,也不知龗道他到底給她吃了什麽藥,若是換做從前,她現在怕是早支撐不住了。
就在離雲相府不遠的地方,雲鄢突然停了下來,隻因耳際一陣簫音突然響起,她神色微微錯愕,這簫音好是熟悉。孤冷清傲,低沉蒼涼,像是劃過心底的冰雪一般,涼徹沁骨。在這寧靜的夜,讓人不覺生出悲戚之感,隻是這曲風較之上次好像有所改變,隻是她素來對音律敏感度高,所以單憑那人吹簫的聲音就能判別這是何人所奏。隻是,這樣悲涼的樂聲,是不是反映了他那悲涼的心?這般冷冽,到底要用什麽才能捂暖呢?
想了想,雲鄢不由搖頭,她何時這般關心別人了?她看了看夜空,月色孤冷,卻也明豔動人。她偏轉過頭,看了一眼聲音的起源地,倒是沒有想到他竟來了這裏,不過也是,他與她還在合作之中,他來找她,倒是也正常,更何況昨夜他們之間還……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隻覺得腦袋裏麵亂的緊。
屋簷之上,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中執著簫,於月色中吹奏著這曲子,倒是別有一番意境。聽著後麵的動靜,他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放下手中的簫,背對著身後的女子。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依舊低沉,隻是這一次竟多了一絲沙啞。
雲鄢微愣,他知龗道她出龗去了?這樣說來,他應該是去過相府了,不過憑他的身手,怕是皇宮也來去自如了。
“嗯。”雲鄢輕應了一聲,不知龗道為龗什麽,她現在竟有些不知龗道該說什麽,許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想到自己差點在他麵前赤身luo體,想到昨天自己那迷蒙放浪的模樣,想到他昨天抱著自己說的那些話,好多好多情景不斷的回放在腦海裏麵,她的手不自覺的窩在了臉上,好燙,她恍然驚覺,她在……害羞?
沉默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龗道過了多久,似是看出了雲鄢的尷尬,夜魅忽而說道:“昨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吧,一切不過隻是一場誤會,當時我隻是不想你死。”聲音冷淡,平靜無波。
聽著這話,雲鄢終是放下心來,如此說來,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情?”雲鄢想了想,問道。
前麵,夜魅單手背負,手中懸著玉簫,他淡漠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比如,你的傷勢?!”
聽著這話,雲鄢一愣,他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昨天他看出了什麽嗎?不過也是,昨天她都那般模樣了,被看出來倒是正常,隻是他這樣是在關心她嗎?想到這裏,她不覺微微蹙眉,心裏頓時生出一種負擔感。
似是知龗道雲鄢心中所想似的,夜魅繼續說道:“別誤會,楊傲的事情現在才是開端,若是你出事了,對我的計龗劃會有影響,我隻是不希望任何不確定的因素毀壞了我的計龗劃罷了。”
雲鄢無奈一笑,什麽時候她跟慕景南一樣自戀了,人家隻是不想少一個合作夥伴,少一枚棋子罷了。看來她真的是被慕景南給傳染了。
“放心,昨日不過隻是因為我修煉武功走火入魔罷了,我已經知龗道了練武的訣竅了,今後不會有事,更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雲鄢淡漠說道,這個理由怕是足夠讓人信服了。
點了點頭,夜魅淡淡說道:“如此甚好。”
這一番對話完結之後,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雲鄢看著眼前的男子的背影,心下微歎,畢竟昨天的事情已然發生,若真讓她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還真是難。
良久,夜魅再次開口說道:“你與慕景南的事情鬧的可是滿城風雨,他知龗道你是女子嗎?”
聽到這話,雲鄢皺了皺眉,冷聲說道:“這件事跟慕景南沒有關係,他不過隻是想幫我,當時因為情況緊急,外界這麽傳也沒有辦法。”
“你關心他?”夜魅的聲音驟然沉了下來,“你喜歡他?”
一聽後麵四個字,雲鄢眉眼一跳,眼睛瞪的老大,她當即說道:“胡說什麽,我不過隻是不希望將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罷了。慕景南雖然深藏不露,但是對你應該沒有很大的威脅,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我隻是不希望你被感情所累,忘了我們的交易!”夜魅沉默片刻,說道。
嘴角一勾,雲鄢冷笑說道:“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做到,感情?我雲鄢從來都不需要。”
夜魅依舊背對著她,他岔開話題說道:“你方才進宮十有八九是與慕清遠有關吧,看來你已經想好了怎麽反擊了,得罪你,果然是要吃些苦頭。”
輕哼一聲,雲鄢雙眼如冰,冷冷說道:“他既然敢做,那就做好接招的準備,明天,我倒是要看看他還如何的意氣風發。”
“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君?你倒是下得去手!”前麵夜魅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嫁給他是一件事,打擊他又是一件事,怎可混為一談,好了,我想,明天開始,就有的你我忙了,我先走了。”說著,雲鄢轉身,直接躍下了屋簷。
屋簷之上那黑影仰望著月亮,他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冷意,是啊,怎麽可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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