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了三天左右的時間,雖然距離理想中的四五天的時間還有些差距,子柏風還是很滿意的。
對金翼破雲艦的了解,則是意外收獲,現在子柏風還不知龗道該如何利用這個消息,不過看應龍宗的人那麽在意這個秘密的樣子,顯然這是不能外傳的秘密。
之後的幾天,金翼破雲艦小心謹慎了許多,遇到什麽可疑的地方,都會小心翼翼地繞行,子柏風悄悄跟了一陣子,發現沒有了機會,就放棄了再生什麽事端的想法。
不過金翼破雲艦這些日子卻並沒有過的多舒心,等他們到了載天府,還會有高山安等著他們呢。
距離載天府還有大概半日的路程,高山安安排的人就已經調集了過來。
四艘雲軍的雲艦組成了一個編隊,遠遠開了過來,拉開了一字陣線,擺出了攔截的架龗勢。
“這些人怎麽回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金翼長老心情正不好,看到這些人竟然膽敢攔截金翼破雲艦,頓時不爽起來,對身邊的副手道:“鳴炮,讓他們讓行。”
“轟!轟!轟!”金翼破雲艦側舷上冒出了火光。
大概百裏外,子柏風正站在雲艦船首,他的身邊還飛著一隻巨大而醜陋的無尾蠃魚。
卡牌“沒有尾巴的魚丸”,生命值20,攻擊力5,水屬性。特殊屬性:在有水的環境下,攻擊力翻倍。
蠃魚是子柏風手中的卡牌之中,少數擁有五行屬性的卡牌之一,這些卡牌子柏風還沒詳細測試過,所以不知龗道這屬性是否也有生克。
子柏風記得,他的養妖訣進階到了第六階,製定了卡牌法則之後,所對付的第一個敵人是毒蛛王,毒蛛王的屬性是攻擊力9,生命值20。而在有水的情況下,“沒有尾巴的魚丸”的攻擊力比毒蛛王稍強。
而且,這些卡牌除了特殊屬性之外,還都帶有本體的技能,譬如現在子柏風召喚出來這蠃魚,為的就是它的控水能力。
在子柏風的麵前,兩團水在空中組成了兩個透鏡,構築成了一個巨大的望遠鏡,讓子柏風不用靠近,也能觀察到金翼破雲艦的一舉一動。
看到了火光,過了許久,子柏風才隱約聽到了炮火的聲音。
“這個世龗界竟然還有火炮?”子柏風抓著腦袋,有些納悶,他在顓而國可沒見到過火炮,不論是城牆上,還是雲艦上。
在聲音傳到子柏風的耳邊之前,事情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金翼破雲艦鳴炮本就是為了威懾,誰想到他的炮聲未落,就看到對麵的一排四艘雲艦,同時伸出了黑黝黝的炮管,對準了金翼破雲艦。
“這些人,他們瘋了嗎?”金翼長老的麵色立刻變了。
“前方的雲艦,奉載天州知州高大人的命令,任何在載天州境內飛行的雲艦都必須停船接受檢查,否則格殺勿論!請你們速速停止挑釁行為,停船接受檢查!”對麵的雲艦上,傳來一個聲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顧號的統領顧剛,他之前正在載天州的東部巡邏,接到了高山安的命令,立刻帶著自己的艦隊前來攔截應龍宗的雲艦。
其他的幾艘雲艦也都從四麵八方欺上。
從子柏風這個角度看起來,這四艘雲艦就像是四隻草魚正在向鯊魚逼近,彼此之間的體型差距實在是太大,讓子柏風情不自禁為他們捏了一把汗。
金翼長老的麵上青筋暴突,他們應龍宗在載天州向來是高高在上的,曆屆的知州都對他們應龍宗有求必應,禮敬三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在載天州裏都寸步難行,會是那麽難受。
金翼長老還不肯罷休,他對身邊的副手命令道:“闖過去,我就不信他們敢攔!”
副手揮舞旗號,通知了雲艦的操作人員,本來已經停下的雲艦又開始加速了。
顧剛的麵色變了:“他們竟然敢硬闖。”
“統領,我們該怎麽辦?”旁邊,他的副手也很是擔心,雙方的體型實在是太懸殊了。
“不動。”顧剛深深呼了一口氣,他在賭,賭應龍宗不想和雲軍撕破臉皮。
一方在加速向前衝,一方死命擋住去路,不肯離開,子柏風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跳起來。攔截金翼破雲艦是他的計龗劃,這些人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在以身犯險,子柏風怎麽能置身事外?
他揮手向前一指,雲艦加速向衝突的雙方飛了過去,如果雙方真的打起來,子柏風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橫成一線的四艘雲軍的雲艦調整了角度,擺出了迎接撞擊的架龗勢,船頭上的撞角閃閃生輝。
而金翼破雲艦也擺出了誓不罷休的態勢,一邊飛行,一邊加速。
數百裏外,子柏風無論如何趕都趕不到了。
五艘雲艦之上,不論是金翼長老、顧剛、普通的船員,還是其他人,這一刻,心髒似乎都停跳了。
顧剛的麵色不變,緊緊盯著前方的金翼破雲艦,看起來麵色剛毅,事實上他的雙拳已經緊緊握起,雙手都在抖。
而他身邊的副手,更是緊緊握住了腰間的鋼刀,似乎就要找人拚命一般。
直到顧剛看對方又揮動了旗幟,心中才放下心來。
金翼破雲艦開始減速,顧剛深深出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已經在他的胸中憋了有一分鍾了,差點把他憋死。
他聽到身邊副手吞吐沫的聲音。
金翼破雲艦到底沒有衝過來,金翼長老可以不在乎高山安,可以不在乎眼前的四艘雲艦,但是他不能不在乎雲軍,不能不在乎天朝上國。
四大門派都隻是門派而已天朝上國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我會將今日的事匯報給宗主,日後總要讓雲軍給我們應龍宗一個交代。”當顧剛登上了金翼破雲艦時,金翼長老怒瞪著顧剛,如是說。
“如果想要交代的話,先給生靈塗炭的載天州一個交代吧。”顧剛冷笑,看著眼前的金翼長老,毫不退縮。
一直在四處巡邏,沒有人比顧剛更清楚現在整個載天州的狀況。
載天州真的已經油盡燈枯,生機全無。
和別人不同,顧剛是土生土長的載天州的人,他對這片荒蕪的土地,有著太深的感情,所以他對高山安的命令執行起來,最不打折扣,他打心眼裏恨這些人。
雖然他也是修士,但是他卻為這些人的行為所不齒。
“搜船,每人百枚玉石,一個不能少!”顧剛揮手,命令身邊的副手,“給我慢慢的,仔細的,一點也不能放過!”
金翼長老的牙齒都要咬碎了,但是他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已經停船了,再和顧剛等人衝突起來。
子柏風停了下來,按住了胸口,他的心髒跳得厲害。
“這位雲軍的將軍真是厲害。”子柏風心說,“若是有機會,定然要好好結交一番。”
顧剛說慢慢搜,仔細搜,其他人自然心領神會,差點連牆板都撬下來。
而且這些人機靈得很,真正關鍵的地方,他們也不去折騰,畢竟金翼破雲艦是應龍宗的門麵,有著太多的機密,像下層的動力區,幾乎沒人過去看,他們就在住宿區折騰來折騰去,一會說看到有人逃跑了,一會說看到有人藏起來了,翻箱倒櫃,差點把上半層折騰翻了。
眼睜睜看著天都黑了,顧剛終於把這賦稅收了上來。
像金翼破雲艦這樣的巨型雲艦,每日運轉所需的玉石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既然是出龗去收購玉石,自然不會攜帶太多的玉石。
金翼長老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裏摳出來的玉石,把這所謂的“稅費”繳納了,然後副手就哭喪著臉來了:“長老,我們的玉石已經不夠飛行島大騩城了。”
“現在最先要做的就是趕到載天府。”金翼長老閉上眼,拚命喘息了幾聲,算是平息了自己的怒火,道:“現在就通知載天府駐守的人員,立刻去市麵上收購玉石,能收購多少就收購多少,等我們到了,就裝上船。”
副手領命去了。
子柏風就看到,有一個人從雲艦中飛出來,站在半空中,手中拿著一個青蚨子,對著青蚨子大吼大叫。
“這信號啊……”子柏風幸災樂禍,那副手倒是也很小心,不斷觀察四周,奈何青蚨子這東西的信號實在是太差,他必須在空曠之地,四周都沒有遮擋的地方,甚至換個角度都沒信號,恰好隻能對著子柏風這邊。
子柏風那個得意啊,他趴在船舷上,透過巨大的透鏡看著那人的口型,“要買玉石?咦……等等,應龍宗在載天府駐守的人員,不是向岸白他們嗎?”
子柏風瞪大眼睛,頓時覺得……尼瑪,這是上天都站在自己這邊吧。
子柏風通過靈氣分身去聯絡老爹,讓老爹去跟進這事了。
不多時,就由機巧宗的人出麵,把市麵上的玉石吃了一幹二淨,向岸白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東奔西跑找了幾家空空如也的玉行,搜刮了一點零星玉石,到時候勉強交差。
然後,向岸白就回去睡大覺去了。
這邊子柏風也不急著追上去,他操縱著雲舟,向那四艘雲艦飛了過去。
這四艘雲艦似乎也不打算就此離開,他們略微整頓了一下,也想載天府的方向飛了過去,算是遠遠綴在了金翼破雲艦的後麵。
子柏風剛剛靠近,雲軍的人就已經覺察,這些職業軍人的職業素養還是非常不錯的,警惕性非常高。
“什麽人,雲軍艦隊執行任務,無關人等立刻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子柏風連忙表明身份,站到船頭,拱手道:“在下子不語,乃是……”
“你是子公子?”子柏風還沒想到如何說明自己的身份,對方就已經問道。
子柏風張口結舌,半晌才道:“呃,……我應該是吧。”
那負責瞭望後方的瞭望手立刻打起了旗號,不多時,顧剛就來到了船尾,仔細看了幾眼,皺眉道:“閣下真的是子公子?”
“難道我還很有名,有人喜歡冒充我?”子柏風有些苦惱,“不知龗道我該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是子公子。”顧剛的身後,卻轉出來一名官員,卻是一名高山安的親信,子柏風認識的官員。
“我剛才看到了,你們真是這個!”子柏風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道:“我能上去嗎?”
“當然,歡迎子公子!”顧剛側身虛引,然後道:“子公子稍等,我這就派人搭個板橋。”
子柏風搖搖頭,招手喚來大魚丸,跳到了大魚丸的身上,然後回手一招,那雲舟就化成卡牌,回到了子柏風的手中。
“呃……我原本聽聞子公子文采蓋世,還以為是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顧剛有些愕然,他可沒聽說子柏風竟然還是一名高手。
他這雲舟,竟然也是一個法寶?這可是生平未見。
“我可沒說過。”那親信嗬嗬一笑,道:“顧將軍,你先入為主了。”
子柏風上船之後,和顧將軍把臂言歡,說了許多仰慕的話,讓顧將軍極為開心。
許是在軍中呆的久了,顧將軍雖然是修士,說話做事卻都極為耿直,子柏風很是喜歡這種性格。
而那位高山安的親信,子柏風也和其交好,他姓李,叫李察,子柏風稱呼其李大人,他死活不答應,非要讓子柏風稱呼他老李或者李哥。
這邊顧將軍也是如此。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高山安的性格就偏於耿直,他喜歡的人也是這般性格,三個人不多時就熟悉了起來。
“若不是正在執行任務,非要和子兄弟大醉一場不可。”顧剛很是遺憾,道。
“哈,顧大哥你不用著急,等到顧大哥有閑,到載天府去找我,我可有幾壇天下獨一無二的絕佳仙釀,到時候絕對讓顧大哥你讚不絕口。”
“真的?”顧剛眼睛一瞪,很是開心,“那我一定去!”
不過,眨眼之間,他又歎了一口氣,道:“不過,麵仙大會之前,怕是沒這個時間了。”
“沒關係,待我回去,著人給顧大哥送兩壇來,顧大哥閑時小酌幾杯,豈不快哉。”
“喝酒,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且還要和對脾氣的人一起喝,否則豈不無趣?”顧剛哈龗哈大龗笑。
眾人也都大龗笑。
“等咱們忙完這一場,無論如何,都要讓高大人擺一場慶功酒,到時候咱們一醉方休。”子柏風道。
“好。”顧剛不置可否,子柏風不知龗道他們雲軍的規矩,既然他當值,那就是絕對不能喝酒的。
別人或許不在乎,顧剛向來嚴於律己,不會輕易破戒。
眾人寒暄著,大魚丸就在窗外拍打著翅膀,像是一隻超大號的蒼蠅一般嗡嗡嗡地跟著雲艦飛行,等到眾人說笑完了,子柏風又讓大魚丸操縱水流形成了巨大的望遠鏡。
“老弟你這個可好。”顧剛是雲軍,對這種可以大幅度增加視野的東西極為感興趣,連連追問。
“其實這個也簡單,原理就是如此如此,顧大哥你麾下若是有擅長水法術的兄弟,可以自己試試。不過這個對精度的要求非常高,最好龗的辦法,還是尋一個巨大的水晶,磨製出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剛心中連連點頭,把子柏風的話記在心中。
日後顧剛真的尋到了巨大的水晶,在自己的雲艦之上架上了一個巨大的望遠鏡,這是後話。
一路跟著應龍宗的金翼破雲艦到了載天府,顧剛道:“可惜,不能再阻他們幾日。”
子柏風微笑道:“那也不盡然。”
“你又有什麽壞主意?”顧剛笑道,一天多的相處下來,他已經摸準了子柏風的脾氣,說話也隨便的很。
“壞主意?”子柏風神秘地笑笑,“等著看就是了。”
“什麽?”金翼破雲艦上,金翼長老看到向岸白等人送來的玉石,整個都呆住了。
一共隻有兩個箱子,還不到五千塊的玉石,這些玉石能管什麽用?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們飛到大騩城。
“隻有這些?”金翼長老覺得這真是一個拙劣的玩笑,這個弟子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金翼長老,實不相瞞,不是弟子不想收,實在是因為這些日子,載天府的靈氣極端匱乏,各大玉行坐地起價,玉石的價格已經翻了十倍,即便是如此,依然是有價無市。”
“這……”金翼長老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不是應龍宗的聚靈大陣,也不會讓載天府玉石稀缺。
對聚靈大陣,其實應龍宗內部也有不同的看法,不過這些聲音都是底層的聲音,高層是聽不進去的。
此時,金翼長老卻不知龗道該說什麽好,他剛剛看到那兩箱子玉石的時候,還是憤怒之極,此時卻又突然心灰意冷起來。
一路上各種挫折,讓心高氣傲的金翼長老不知不覺中被磨去了很多的銳氣,脾氣也小了許多。
“市麵上竟然一點玉石也沒有了?”金翼長老問道。
“回稟長老,前些日子市麵上倒還有貨,不過都被機巧宗的人屯去了。弟子曾經前去購買,不過機巧宗說他們受載天府的委托,為載天府建設隔離陣法,所以不能向外出售。”
“機巧宗?”金翼長老皺眉。
向岸白悄悄看著金翼長老的神色,緊緊糾結在一起的心髒終於慢慢放鬆下來,他真怕金翼長老一怒之下,一掌把他拍死。
好在過關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玉石還要收,所以還需要仰仗你了。”金翼長老道,向岸白應了一聲是,小心翼翼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