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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歸宗……
萬劍派的頂級劍法,也不過如此吧。
臨死之前,陳春就隻有這一個想法。
然後就被無數道光芒,在空中刺成了篩子。
老驛夫手中的酒瓶沒拿穩,啪一聲掉在地上。
被劉先生轉身打趴在地上的老仆眼睛差點瞪出來。
“啪”一聲,陳春破布一般的屍體就落在他身旁,兩隻眼睛突突著,似乎還難以置信。
至於商隊那邊,則是完全被嚇呆了。
這是……放煙火了嗎?
“哦也!”小家夥們卻是興奮莫名,一個個歡呼雀躍,那些被他們放出來的小刀小劍,就像是被點燃了的煙火庫一般,四下亂飛亂竄,也跟著興奮莫名。
那一刻,丁華隻覺得悲哀。
這些人,大概死的時候,也不知龗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
他們可是整個蒙城第一暴力的私塾,寄劍林的經營者刀劉村私塾的先生和學童啊。
你惹誰不好?唵?
刀劉村那是什麽地方?哪家沒有十個八個的劍妖?
而小妖和小孩子們其實更有共同語言,更容易相處,這些小家夥們哪個身上都帶著幾個劍妖。
這些劍妖,鬧起來讓人頭痛,但是極守規矩,懂得分寸,若是沒人呼喚,隻要是呆在人身邊,便是一天一夜,也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它們是最好龗的傍身伴侶,有了它們在這些小家夥身邊,他們怎麽鬧騰都受不了傷。
倒是這小寶……真不知龗道哪裏來的,不過丁華已經不打算問了,在蒙城,如果你見到一個問題,就問一個為龗什麽,那可真要成十萬個為龗什麽了。
他一個私塾先生,都是血手千刀殺人如麻大屠夫,別的還有什麽需要驚訝的嗎?
“你們……”老驛夫跳起來,氣哼哼地看著他們:“哼,你們壞老夫好事!”
“我們?”劉先生有些無奈地指了指自己,他怎麽壞人好事了?不帶這樣子誣陷別人的好嗎?
“老夫的投名狀!”這老驛夫那個氣啊,“這下子,又不知龗道要等多久了!”
“投名狀?”劉先生便笑了起來,老驛夫沒好氣道:“笑什麽笑,我們驛路宗都是苦哈龗哈,而且拖家帶口的,外麵都快活不下去了!再不讓我老人家去蒙城,我老人家就投靠應龍宗去,讓你們笑都笑不出來!”
“您老人家,就算是想要去投靠應龍宗,也要人家要才行啊。”劉先生失笑,“得,既然您老這麽說了,這個我就給您了,您拿去當投名狀吧。”
說著,他一手拽起了唯一幸存的趴在地上的老仆打扮的外門弟子,丟給了老驛夫。
“一個都不夠塞牙縫的,我老人家也不屑占你們這些便宜!”老驛夫哼了一聲,敲敲手中的旱煙袋,一轉身走了。
“那這個怎麽辦?”劉先生有些無奈。
“殺了!”那名字和體型完全不相配的小寶連忙三兩步跑到了劉先生的麵前,伸著舌頭,喘著氣,瞪大兩隻眼睛,興奮地看著他。
人這種東西,其實還是很好吃的嘛!
“壞小寶!”小誌生氣了,拽著小寶的尾巴,小寶無奈地被他倒拖著,眼巴巴地看著老仆,倒退著走了。
嘶……
劉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大家夥他看著都有點瘮的慌,小誌這小家夥真是膽兒肥。
但是和之前那些小家夥們拿它的尾巴拔河比起來,這算是什麽?
“還是留他一條狗命吧,應龍宗的人定然不隻是派來了這麽一個人,若是能夠知龗道他們的計龗劃,也能好生應付一番。”丁先生道。若是他以前的脾氣,早就一刀殺了。
“這應龍宗大舉來犯,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劉先生點點頭,說的很有主人翁精神。
“我去問問那些人。”從剛才開始,沒說話也沒出手的一位先生道,他轉身走向了那些嚇得瑟瑟發抖的商隊成員,不多時,就又帶著侯掌櫃回來了。
侯掌櫃快哭出來了,他怎麽知龗道,之前耀武揚威,似乎無所不能的仙長們,眨眼之間就被殺個一幹二淨,隻剩下一個人了?
“大王,別殺我,別殺我!”看到他們,侯掌櫃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帶孩子們先去休息吧,我們清理一下這裏,總有人要做噩夢了。”劉先生對這位先生道,他點點頭,趕羊一般趕著不願意離開的小家夥們離開了。
“我來問問他們倆。”丁華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這一夜,小家夥們果然有人做了噩夢,半夜裏還在啊啊喊著,畢竟對小孩子們來說,這一幕太刺激了一些。劉先生半夜起來,繞了一圈,巡視了一番,幫小家夥們掖好了被角,走到最角落裏的一張床時,看到小誌蹬了被子,抱著小寶睡的正香,口水流了小寶一身,小寶哀怨地嗚嗚了幾聲,向劉先生求援,劉先生也愛莫能助,隻是摸了摸它的腦袋,這個狀態下的小寶,看起來就沒那麽怕人了。
然後劉先生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悶哼聲,隱約還傳來了丁先生的聲音,“你若是膽敢大聲叫出來,吵醒一個人,你剩下的那些,我也給你切掉,快說,你們還有什麽陰謀?”
“求求你,求求你,我們真的沒有別的陰謀了,我隻是一個外門弟子……”那老仆打扮外門弟子的聲音。
不多時,丁華搓著兩手心滿意足地從那房間裏出來了,看劉先生瞪眼看著他,道:“還不睡?”
“不用看著嗎?”劉先生指了指那房間——事實上隻是一個四麵漏風的柴房。
丁先生微微一笑,道:“早點休息吧。”
這一天,這一夜,類似的情況,在各處交通要道發生著。
不論是在濛河上被漁家漢子用漁網網住的外門弟子,還是翻山時被樵夫圍攻的內門精英,又或者是悄悄鑽過荒野時,被不知龗道哪裏冒出來的野獸伏擊的探查隊伍,他們都以生命為代價,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們一直以來,都搞錯了情況。
整個蒙城,本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宗派總部,他們總覺得是悄悄潛入進來,探明情況,事實上他們是大搖大擺進了別人的大本營,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可惜,這種情報,他們沒有什麽機會傳出龗去了,當他們被押送到了子柏風那裏時,三十六個人,就隻剩下了十三個。這十三個人都沒用審訊,把該說的都說了,然後他們就被一根繩子串了,拖著進了死亡沙漠。
被拖著狂奔了一天一夜,累到半死之後,他們才到了臨沙城,然後每人發了一個工具,帶到了更荒涼的地方。
在這裏,他們看到了他們的任務對象——龍爪長老。
龍爪長老看起來蒼老了一百歲,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長老服飾,怕是壓根就認不出來。
龍爪長老被抓的時候,還很是慷慨激昂,但是幾天下來,他幾乎被折磨瘋了。
子柏風並沒有對他下手,但是他被吸走了全身的靈氣,又被子柏風切斷了吸收靈氣的路徑,丟到了這個地方。
這裏本來就有三位應龍宗的弟子,向岸白和他的師弟師妹們。
他們也已經認命了,努力工作換取靈氣,體內的靈氣已經不再是消耗一空的狀態,至少維持每日辛勞之後,還略有盈餘。他們發現子柏風很鼓勵他們動用靈氣提高幹活效率,若是他們幹活幹得快了,總是有一些靈氣作為獎勵。
事實上,人類和猴子沒什麽不同,你給猴子一個香蕉,然後再打它一頓,用不了幾次它就不吃香蕉了。這三位現在就成了那不會反抗的猴子,乖乖幹活,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隻能暫時藏在心裏。
剛剛到了這裏之後的龍爪長老,發現自己突然能吸收靈氣了,立刻就坐下來修煉,立刻把靈氣吸收幹淨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付出了大量辛勞卻什麽也拿不到的向岸白幾個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向岸白鼓起勇氣和龍爪長老談了談,被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第二天,向岸白鼓起勇氣,又談了一次,這次用的是拳頭。
龍爪長老和向岸白等人有一點決定性的不同,向岸白他們是自己消耗光了靈氣,並沒有傷及自身。
而龍爪長老,卻是被“奪靈訣”奪去了身上的靈氣,被抽幹的徹底,這種奪取和千劍長老比較相似,已經被傷害到了根本,再這麽下去,沒有靈氣滋潤的話,他怕是會被廢了。
在這場以拳頭進行的交談中,向岸白還是沒有打過龍爪長老,不過這時候他的兩位同伴參戰了,三對一的PK中,最終是年輕三人組勝出。
“老子早就想要打他一頓了,什麽爛東西,不把我們外門弟子當人,不把我們外門弟子的命當命,你們自己呢?唵?唵?你給我說話,啊,你算什麽爛東西!”打完之後,向岸白狠狠地一口吐沫吐到了龍爪長老的臉上,“現在在這裏,還給老子作威作福?”
“師兄……”黃師弟道。
“形象。”桎師妹咳嗽了一聲。
這哪裏還是穩健而具有領袖風度的向岸白?
“看什麽看?去給老子幹活!”向岸白又踹了龍爪長老一腳。
然後抹抹嘴,道:“幹他娘的形象,管他娘的風度!”向岸白狠狠道,他們開始狂扁龍爪長老的時候,就已經回不去了。
就算是他們能夠回去應龍宗,也不能讓龍爪長老回去應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