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歡顏的頭緩緩的扭來了過來,眼裏透露著幽怨的光芒,看起來陰森至極。慕歡顏想到上一世,慕耀天對她便非常的冷淡,在她嫁於淩默之後,除了過年,基本都還少回慕府。除了例行的問話,父女之間的談話基本沒有。
這一世,感情稱不上濃厚,卻依然淡薄,然而,這一巴掌,把僅存的一點情感,拍的灰飛煙滅。
“我說了多少遍,這舉宴非同小可,必須好好的監督,不能出一點差cuò,結果卻出了這麽大的差cuò,讓你祖母受驚,皇上受帝,甚至太子受傷,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事,我這張臉往哪裏掛?”
慕耀天憤怒的指責著她。
慕錦歌和慕錦華見慕歡顏被打,總覺得可算是出了一口氣,但是僅僅被打,完全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慕錦華站出來說:“父親,姐姐本就沒具備有管家的能力,結果在壽宴上給咱家捅了這麽的婁子,今天在場這麽多人,想必明天整個京城都會傳的沸沸揚揚,別人可都會看咱家的笑話,要是母親在就好了,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慕錦華的視線轉向慕歡顏,嘲諷地看著她。
慕歡顏鎮靜地說:“父親,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並不是我所能想到的,我們府上每次舉宴都是請的同一家來府上搭建舞台,搭建好的時候父親當時也去檢查過,非常的牢固,為什麽會突然倒塌?當時離舞台最近的人是誰?是皇上,這更說明有人想要陷害皇上。還想把罪責推到我們的身上,現在在這裏爭執還不如到外麵去檢查一下,舞台為什麽會倒,凶手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查清楚之後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慕錦歌的心裏咯噔一聲,不過很快恢fù了正常,她早就把現場處理好了,就算要查也不可能查得出來。
“查?你說的倒是容易,整個舞台全部倒塌。到哪裏去查?”慕耀天覺得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查出來。
慕錦華說:“既然她要查就給她查。要查多久呢?總不能一直就這麽等下去,總得有個時間限製吧。”
這分明就是在為難慕歡顏,慕錦歌走到慕錦華的身邊,柔聲說:“你這麽說話是在針對長姐嗎?真是一點也不懂禮貌。長姐為了辦壽宴已經很辛苦了。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願意,錦華,你就少說兩句。”慕錦歌勸說著。然後又走到來對慕歡顏說:“錦華年紀小,不懂事,長姐別跟他一番計較,父親說的也沒錯,舞台已經倒塌的不成樣了,今天府上的人也多事也雜,確實是不好查,就跟父親認個錯,讓父親上朝的時候跟皇上道個歉,咱家遇上這麽倒楣的事,就當是丟一回麵子了。”
慕歡顏輕瞥了慕歡顏一眼,“這事怎能不查?若是不查明真相,這個黑鍋就該由我背著,我兢兢業業的做事,卻有人在背後故意陷害,我可不想出了力不討好,既然錦華覺得要有個時間限製,那麽明天早上我便給父親一個答案!”
慕歡顏的話裏不容任何置疑,仿佛她知道是誰下的手一樣,硬生生的把慕錦歌嚇的出了一手冷汗。
“行了,就這麽定了,耀天呀,我看顏丫頭說的也有道理,今天皇上在此,都有人如此喪心病狂,若不是剛好皇上也在,那個位置可是你坐著的,剛剛實在驚險,想想我都有些後怕。”慕耀天是老夫人唯一的兒子,他的安全是老夫人最在乎的,有要想朝慕耀天下手,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慕耀天向來都是非常聽老夫人的話,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他也就鬆了口。
“歡顏,事情就交給你辦,明天一早過來跟我匯報。”
二房夫人方氏出來打了個圓場,笑著說:“好事多磨,好事多磨,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辰,客人們都散去了,咱們這些個小輩兒還是要跟老夫人拜個壽才是。”
“拜壽的事情就算了,我也是被嚇倒了,現在心裏還撲通撲通直跳,想回房歇息了,明兒都到我那裏用餐,敘敘家常,現在都散了吧。”
慕歡顏從房裏出來,洛珍馬上迎了上去,原本一直在跟著慕錦歌,後來又來了個慕錦華鬧事,就跟著慕錦華,等看到舞台塌陷的時候心裏甚是著急,可皇上在那裏,她也不敢靠近。
“大小姐。”
“走,隨我去台子那邊看看。”
“真對不起,把事情都辦砸了……”洛珍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你一個人也不可能全部顧得過來。”慕歡顏並沒有責怪洛珍,因為有的人想要害你,你千防萬防,那些人還是會出手的。
舞台那裏已經破爛不堪,一些木頭和柱子都有猛然折斷的痕跡,慕歡顏一點一點仔細的檢查著。
“大小姐,這舞台做的很結實,怎麽會突然就塌了。”
“這場壽宴已經有人在搗亂了,舞台塌了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誰在搗亂?除了舞台塌的,別的似乎一qiē正常。”
“有人在菜裏下了瀉藥,還好發現的早,及時處理了,不然今天會更加麻煩。”
“會不會是寶月?我看著她鬼鬼祟祟的從夫人房裏出來,當時慕錦華又氣衝衝的,我擔心他會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就一直跟著他,倒是漏了寶月。”
“寶月?”看來夫人禁足依然不安生,她讓寶月下藥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是想找找自己的麻煩,然後再出來主中饋,難不成舞台塌陷也與她有關?想到這裏,慕歡顏更加認真的檢查著。
隻要是有人故意為之,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
洛珍覺得自己有些失職,更加賣力的檢查著。
“大小姐,你看這裏。”
洛珍指著一塊木頭,慕歡顏的視線立刻轉移了過來,那塊木頭上麵不似別的斷裂處那般參差不齊,而是整整齊齊的,還是個新痕,慕歡顏馬上在周轉繼續找著,看到一小截不算長的木頭,兩頭都是非常整齊的,她往那個木頭上一比,果然是一樣粗的,一些小缺口都能完全的密合。
慕歡顏輕抿著嘴,繼續尋找著,從碎木渣裏尋到了幾根斷裂過的麻繩。
“一定有人提前鋸了這裏,然後用繩子用力一拉,這裏失去了平衡,整個舞台便跟著一起倒塌了。”
慕歡顏把證據拿在手裏,仔細的觀察著,然後對洛珍說:“你出去找一個專業的木匠過來,我想問問看這是用什麽鋸子鋸的,出門之後到管事房把王媽媽給我叫回來。”
“大小姐,婢子這就去辦。”
洛珍走後不久,王氏便過來了。
“你沒事吧,我聽人說了方才發生的事,一直想過來看你,今天實在是忙的很,到現在才抽出時間,唉,我還是留在你身邊侍伺吧,實在放心不下你。”王氏憂心忡忡地說著。
“沒關係的,你好好在管事房做就行了,這拿著這個去幫我查一下這個麻繩是哪一種,然後發放在府裏哪個地方用過,必須要快。”
“這跟舞台塌陷有關?”
慕歡顏點點頭。
“好,我馬上去查。”
王氏拿著繩子回了管事房,從采購冊上找麻繩的資料,慕府用麻繩的次數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了。
今年以來,一共隻買了三種麻繩,一種是柴房用來捆柴的普通麻繩,一種是用來捆綁犯了錯的下人們用的那種麻繩,還有一種是用來做秋千用的。查到這三種麻繩之後,王氏到了庫房去進行比對。捆柴的麻繩質量是粗麻製成的,顯然跟這個不一樣,捆綁人用的那種相對來說細一些,軟一點,也不一樣,然後就是最後一種用來做秋千的那個,跟這個材料是完全一樣,比較結實。
王氏查清楚之後,馬上過去告sù慕歡顏。
“大小姐,查清楚了,就是這一種。”王氏特地剪了一截樣品過來給她,慕歡顏接過來比對了一下,確實是一樣的材料。
“奶娘,這個是用在哪個房裏的?”
“賬冊上記著一共發了三個地方,一個是周姨娘領去的,一個蘭姨娘領去的,還有一個是二小姐領去的。”
周姨娘領過去一定是給雲湘做秋千,蘭姨娘想必也是給慕雲初的,我聽說慕雲初院裏有個非常漂亮的秋千,而慕錦歌似乎不太愛玩秋千,因為她有點恐高,根本就不敢玩,可她領著這麻繩過去做什麽。
“二小姐領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就前幾日,我親手發放的,是她房裏的丫鬟小娥來領的,說是二小姐也想做個秋千玩一玩。”
“好,我先回攬月居,你一會兒就把記麻繩的賬本子給我送過來。”
“是不是又是二小姐在害你,當初我真是眼濁呀,還一直以為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姑娘,沒想到確實一個蛇蠍心腸的人,想起來就令人發指。”王氏真是後悔當初自己還在慕歡顏麵前替慕錦歌說過好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