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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馬?”老爹頓時嚇了一跳:“那可買不起。”
“可是我實在是不想來來回回的走了,以後來蒙城的日子還多著呢,這樣走何時是個頭啊……不然千山你去找府君說說,給我們下燕村開個驛站吧!”
落千山正在那裏小口小口抿粥呢,聞言一口滾燙的熱粥全咽了下去,燙的哇哇叫。
“你可別亂說,驛站可不是輕易能夠建的,而且你們下燕村可養不起驛站……”落千山覺得子柏風這家夥真是奇怪,有時候心思縝密,有時候又太天馬行空,說話不經過大腦。
“不就是幾匹馬,一個房子嗎……”子柏風嘀咕。
“你不懂。”落千山搖頭,勸他,“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蒙城也就兩個極為偏遠的鄉才建了驛站,這樣那些鄉還叫苦不迭,驛站所需花費,可是需要所在地分攤的,養一匹驛馬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那還是咱們去買一匹吧,買一匹小馬也是好龗的……”子柏風央求自家老爹,習慣了前世出門就有車的日子,子柏風對走上五十裏地來蒙城已經深惡痛絕。
“秀才爺,您要是想要找東西代步,買個驢或者買個騾子不就好了?”小親兵捧著一碗粥蹲在角落裏吸溜吸溜地喝著,聞言道。
“驢?騾子?”子柏風頓時失望,“哪裏有馬那麽威風……”
“威風?給你一匹馬,你會騎?”落千山白眼,“再說了,府君出門有時候都不舍得用馬拉車,而是坐驢車,你比府君還金貴?”
“我們上次不是就坐的馬車嗎?”子柏風記得上次回鄉的時候,乘坐的就是馬車。
“那是府君禮遇你,你可別不知龗道好歹,你不知龗道驛站的老齊跟我抱怨了多久,拿他的寶貝馬去拉車,可把他心疼壞了。”
看子柏風翻了翻白眼,落千山頓時知龗道,感情府君的媚眼全拋給了瞎子。
“那好吧……”子柏風弱弱道,“那就……買個騾子吧……”
“騾子也不能買!要買也隻能買個毛驢!”子堅在旁邊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如果子柏風能伸手摸摸他的心窩,一定能感覺到他的心窩裏疼的謔謔的,買一頭驢,就為了往來蒙城?這也太敗家了一些。
但是自家兒子現在是府君的座上賓,每次往來蒙城都要走過來,也未免太寒酸了些,騎個毛驢,總也有個代步的坐騎。
“買驢子的話,一會讓小九帶你去,他家以前就是養驢的。”落千山指了指自己的小親兵。
“放心交給我!”小親兵把自己的胸膛拍得震天響。
子柏風眼睛望天,想象了一下自己騎在毛驢上的樣子,頓時唉聲歎氣起來。
……
……
……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嘩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蒙城前往下燕村的官道上,一條黑白兩色的小毛驢拉著一輛板車走在路上,兩隻長耳朵抖來抖去,蹄子敲擊在路上,發出清脆的嘚嘚聲,伴著童謠,傳出很遠。
小石頭騎在小毛驢的背上,揮舞著一隻小馬鞭,興奮地唱著歌兒。柱子伸手牽著毛驢,走在前麵,後麵板車上坐著子柏風、子堅和柱子娘,柱子娘氣色好了很多,側身坐在車裏,看著牽著驢的自家兒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子堅說著話,不知龗道是不是買了小毛驢太心疼,子堅的談性不高,皺著眉頭不知龗道在想什麽。
子柏風在旁邊唉聲歎氣地看了一會兒小毛驢,看它尾巴一甩一甩的,四條腿邁得很快,走起路來很輕鬆很歡快,不由的也有些高興起來。
“小石頭,快點下來吧,讓你柱子叔也坐上來。”子堅看柱子走了這麽久,出聲道。
“不礙事。”柱子樂嗬嗬地趕著毛驢,雖然不是自家的毛驢,但是趕著毛驢比自己拉著板車要快多了,毛驢走的很快,柱子要一路小跑著才能追的上,不多時就出了一頭汗,還是樂得合不攏嘴地,反手使勁撫了撫小毛驢的耳朵根,誇獎道:“真是個好驢子!”
驢子似乎也知龗道柱子在誇它,打個響鼻,埋下頭來,速度更快了。
小石頭坐在驢背上,也不唱歌了,衝啊殺啊的叫著,似乎把自己當做了大將軍了。
“寧騎踏雪驢,莫驟追風馬。霜蹄失銜勒,多是快意者。”子柏風也想通了,就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騎個高頭大馬,還不如直接騎個小毛驢呢,現在看來,毛驢的速度也不慢,而且還穩,性子還好。
這樣一想,再看小毛驢,越看越喜歡,毛驢的身上毛色分黑白,背部是黑色,到了腹部又是雪白一片,四條腿也是黑色的,上麵有點點的白色斑紋,就像是有白雪濺在上麵。
“就叫它踏雪吧。”子柏風道,自家的東西,怎麽看怎麽好。
“踏雪,踏雪。”小石頭叫了兩聲,搖頭道:“不好聽,還是叫小雪吧,小雪,小雪。”
小石頭叫了兩聲,自己咯咯笑起來,趴在小毛驢的脖子上,輕輕撓著它的脖子。小毛驢估計也知龗道是在叫自己,噅噅叫了兩聲,腳下更歡快了。
這下子柱子是真的追不上了,連忙拉了拉韁繩,控製住小驢子的速度,向小石頭伸手道:“不成,現在速度太快了,坐上麵危險。”
小石頭這才不情不願地讓柱子把他抱下來,坐到車後麵,讓柱子娘抱住。
柱子也坐在車轅上,手中揮舞著馬鞭,趕著驢車,一邊趕路,還一邊訓驢:“小雪,左拐!小雪,走穩點!”一路呼呼喝喝,不多時就拐上了下燕村的小山路。
路過奔馬石的時候,子柏風定睛看去,奔馬石上的執念和靈氣又匯聚了一些,看那形如奔馬的石頭,子柏風心中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雖然驢也不錯,但有一匹馬也挺好啊。
還是太窮了!
一年半載的,估計老爹不會允許買馬了,還是專心想想眼下吧。子柏風開始算計著,怎麽著把自己這頭小毛驢升級成史詩級妖怪坐騎了。
從蒙城到下燕村,往日裏要走上半天,現在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快了一半還多,也就子柏風還在想,若是能夠像前世一樣半小時就到就好了。
到了村口不遠的地方,就有一群小孩子們呼喊著追了上來,在驢車後麵跟著跑,叫一聲先生,呼一聲驢子,子柏風怎麽都覺得是在罵自己,哭笑不得。
再向前走一陣,就看到燕老五正蹲在那裏抽旱煙,看到一行人趕著個小毛驢過來,一張老臉上頓時綻放出了一朵花來:“誰買的小驢啊,可是一頭好驢!”說著,伸手摸了摸驢子的耳朵。
看到燕老五,子柏風路上的好心情就慢慢不見了,卻是想起了玉稅的事情。
“老爺子,我一會有事要去跟您商量。”子柏風正色道。
“若是要建驛站,那就別說了。”老爺子連忙擺手,子柏風現在才知龗道建驛站是鬧了一個笑話,頓時紅了臉,連忙道:“不是驛站的事,這次事情很嚴重,比上次收稅還嚴重。”
“真的?”老爺子嚇了一跳,他可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呢,不會又來吧。
等到子柏風把事情跟他一說,老爺子頓時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這……唉……”老爺子搖頭,“這是老天爺不讓人活啊……”
“不是老天爺不讓人活,是仙人不讓人活。”這是斷人生路,是不共戴天之仇,仙人這種生物,一出現就隻知龗道搜刮地皮,比貪官汙吏還可恨,死了活該,死絕了更好。隻是子柏風對刺殺這種極端的想法,總還有著抗拒心理,再說落千山這家夥的刺殺計龗劃實在是不怎麽靠譜,估計很難成功,所以子柏風走之前,曾經叮囑過落千山,不要輕易去刺殺,那隻會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而且就算是刺殺成功,也隻是飲鴆止渴,說不定會換來變本加厲。想來落千山也不會如此魯莽,這就出手去做,還需要再細細思索一番。子柏風雖然說要回來早作準備,這事應該讓府君這種級別的大佬去為難,心中卻總是掛念著,放心不下。
府君清正廉潔,落千山勇猛正直,村民善良本分,這種生活正是子柏風最喜歡最享受的。他不想任何人破壞它。
“噓,話不能這麽說!”燕老五連忙捂住了子柏風的嘴,麵色都嚇白了,“你不清楚仙人的厲害,四十年前交玉稅的時候,有一個白胡子的老道來到了咱們村裏,一劍就把山裏那隻巨虎殺了,當時就是我給那仙人帶路……我爺爺那時候還活著,他跟我說過,他年輕時,年山裏的熊精作怪,也是那白胡子老仙人下來一劍殺了的,幾十年那仙人連樣子都沒變……這次來的仙人可是白胡子老道?”
“不是,是一個白衣少年。”子柏風搖搖頭,又想起了那白衣飄飄,羽鶴雲車的少年修士來。同是少年,自己這個穿越者,現在隻能素手無策地等著嗎?
可現在除了等著,又能做什麽呢?
子柏風吸了一口氣,道:“老爺子,這事情現在先不要多說,等官府文書送來再做打算。”子柏風道,“我要好好計議一番。”
“我曉得了。”老爺子點點頭,又道:“明日,我去叫上幾個老兄弟,帶上我那條老狗,也去山裏尋玉去……”
說到底,老爺子還是不覺得這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為今之計,也隻能拚命去尋找玉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