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隨著高考的來臨,秦漁眠和葉寒程就連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都沒見麵。
葉靖元本來是想讓葉寒程回京城參加考試的,但是葉寒程舍不得他老婆,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老父親。
秦漁眠恢複了現實世界的記憶後,對於很多知識點都還記得,再加上葉寒程在最後一個月給她補習了數學和理綜,所以坐在考場裏的時候,她心態還是挺平穩的。
兩天的考試轉瞬即逝。
她走出考場的時候,葉寒程雙手抄在兜裏,站在樓梯口等她。
少年身高腿長,俊美的麵龐引得不少路過的同學回頭偷看。
“老婆!”
見到她,少年立馬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下意識伸出手幫她拿書包。
秦漁眠看了眼他:“考的怎麽樣?”
葉寒程打了個嗬欠:“我感覺還行,難度和上次月考差不多。”
秦漁眠注意到了少年精神不濟,眸色不由得一暗。
留給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雖然高考完了,但他們還要回學校——拍畢業照,參加畢業典禮。
考慮到大家高考這兩天都辛苦了,學校將他們拍畢業照的時間安排在了一個星期後,到時候順便把畢業證也給拿走,畢業典禮也在這一天。
班服是租的,秦漁眠和葉寒程,烏魚等人先去把服裝提前拿來發給大家,尺寸如果有不合適的也可以及時換。
忙忙碌碌下來,到了拍畢業照這天,個個都收拾得盤靚條順的,個別女生還化了精致的妝。
把在學校的各科老師邀過來一起拍照,男生嘻嘻哈哈的摟著男老師的肩膀一塊兒合影,女生則比較矜持。
處處都充滿了畢業季的氣息。
畢業典禮也沒那麽隆重,無非就是校長上去說幾句話,然後宣布大家畢業。
晚上全班同學一塊兒在火鍋店聚餐。
進入六月份以後,天氣便熱了起來,但依然阻擋不了同學們想要吃火鍋的心。
原本氣氛還挺熱鬧的,不知誰舉起酒杯說了句:“能夠分到四班,和大家成為同學,真是……真是太好了,這杯我幹了,你們隨意。”
話頭一起,其他人也紛紛站起來說自己高中這三年最大的收獲就是能夠和大家一起做同學。
說著說著,幾十個人都不知不覺地喝多了。
葉寒程被烏魚等人灌了不少酒,秦漁眠喝得不多,人還算清醒。
喝醉了的葉寒程忍不住黏過來:“老婆……”
秦漁眠也沒嫌棄少年一身酒氣,就連葉寒程說要跟她求婚,她也任由少年拿著水筆在她手指上畫了一枚潦草的戒指。
“老婆,還有我的戒指……”少年將手伸出來。
秦漁眠:“……”
她無奈地笑了笑,將筆拿過來,也在少年的手指上畫了枚簡易的戒指。
看著手上的“戒指”,葉寒程握住她的手,臉上帶著滿足的笑:“老婆,我的……”
說著,少年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上。
秦漁眠靜靜地看了少年幾秒,而後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我先回去等你……”
“你要努力一點……別讓我等太久……我愛你……”
葉寒程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是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像是重如千斤。
喧囂逐漸散去,隻剩下熱鬧過後的寧靜。
……
葉寒程昏昏沉沉地醒來。
他的頭很疼,像是撞在了什麽硬物上留下的後遺症。
房門這時候被人推開,文姨走進來,發現葉寒程醒了,又驚又喜,匆忙幾步走到床邊:“小少爺,你感覺怎麽樣?”
沒等葉寒程回答,文姨就拿出手機急匆匆地給葉知洲打了個電話:“大少爺,小少爺醒了。”
葉寒程頭還疼著呢,他皺了皺眉,突然抬起手放在心髒的位置,空落落的,有些煩悶。
文姨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忙問:“小少爺,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葉寒程按了按額角:“頭疼。”
“疼得厲害嗎?我去叫醫生。”話落,文姨說風就是雨地轉身出去找醫生了。
病房裏就隻剩下葉寒程一個人。
京城最近的天氣不怎麽好,天空陰沉沉的,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戶上,留下成塊的水霧。
葉寒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心髒似乎比頭還要疼。
他也沒心髒病啊。
文姨還沒把醫生叫來,葉知洲就先到了。
一同的還有葉靖元和程曦。
見到小兒子眉頭緊蹙,表情隱忍地坐在床上,程曦眼眶頓時就紅了,坐在床邊,柔軟的手掌貼在葉寒程的臉頰上,輕聲道:“餓不餓?想吃什麽?”
葉寒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餓。”
程曦心疼道:“睡了好幾天了,怎麽會不餓?文姨給你帶了湯?喝一點好不好?”
葉寒程有些不習慣他媽這麽溫柔地跟他說話,於是點了點頭。
葉靖元也心疼兒子,但還是板著臉教訓道:“下次不許再出去和你那群朋友鬼混了,這次是你運氣好,隻是跌進了水池裏,但昏睡了這麽多天,也把我和你媽嚇了個半死。”
葉寒程的記憶有些不連貫,他似乎記得他昏迷前是在和朋友喝酒,後來發生的事,他就沒印象了。
垂眸思索的時候,葉寒程的目光陡然一頓。
他的無名指處畫了枚極簡的戒指。
這枚手繪的戒指就像是個開關,打開了所有的閥門。
“你要努力一點……早點出來,別讓我等太久。”
“我愛你,葉寒程。”
“……”
見兒子毫無預兆地掉下了眼淚,程璿麵色焦急地問:“程程,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葉寒程抓緊程曦的手,語氣急促:“眠眠呢?”
程曦疑惑:“眠眠是誰?”
葉寒程抬頭看向葉知洲和葉靖元,他們的表情也很茫然,顯然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眠眠是什麽人。
不是的。
葉寒程在心裏告訴自己。
不是這樣的。
葉寒程出院後,邱高迢帶著幾個朋友來看他。
邱高迢調侃:“程子,你這怎麽住了幾天院就變成林妹妹了?”
每天就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個大家閨秀似的。
葉寒程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我是不是有個女朋友?”
“女朋友?誰啊?戚音嗎?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葉寒程看著邱高迢的表情,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全世界都把秦漁眠給忘了。
隻有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