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號上的溫度幾近下降到了冰點,從淩修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充斥在這裏的每一方空間,森然而陰冷。淩修冷冷的看著因為呼吸艱難而麵色漲紅,麵露痛苦之色的林瑤,腦海中浮現了在香波提島的種種,他試圖說服自己放過這個女人,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卻又讓他失去了應有的耐性。
殺或者不殺,兩個選擇擺在了他的麵前,換作是其他人,他早就做了選擇,而現在是林瑤,一個隻跟他做過一天朋友,卻又讓他感覺到友情和真誠的女人,這樣的選擇就變得十分艱難了。
“住手,放開林瑤姐姐!”
這時,鐵鐵從遠處飛來,大聲阻止淩修,在迎上淩修那冷霜般的目光時,又放低了姿態,弱弱的道,“請……請你不要傷害林瑤姐姐……”
淩修淡漠的望著她,不發一言。
鐵鐵怕極了,害怕淩修,也害怕淩修殺了林瑤,嬌小的身軀一顫,眼睛紅了一圈,緊接著,淚水便嘩啦啦的流淌而下,緊咬著嘴唇,哭喊道:“你不要傷害林瑤姐姐,鐵鐵求你了,放開林瑤姐姐吧……嗚嗚……”
洛裏安永遠的離開了,對鐵鐵來說,這個世界已經是灰暗的了,若是林瑤也永遠的離開,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人可以依賴,她會變得無依無靠,像個野小孩似的孤零零的在世上遊蕩。
小女童淒傷的哭聲令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陣陣心酸,有人歎聲連連,有人同情無比,有人則還是一臉的冷漠。
“麻辣隔壁的,真是頭疼啊!”
張一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原本偏向於殺的他此刻也是動搖了,對小女孩的哀求,他是沒多少抵抗力的。
漱瑤跑了上來,跟鐵鐵站在了一塊,衝淩修勸道:“淩修,放過林小姐吧。”低頭看向鐵鐵,細手撫了撫鐵鐵的腦袋,“你看她哭的多傷心啊,洛裏安在死前把她托付給了林小姐,你要是把林小姐殺了,她就一個人在世上了。”
“是啊修修,咱們可不是大壞蛋,能不殺人就不殺人嘛,再說,以林小姐的實力對你也產生不了什麽重大威脅,用不著殺了她呀。”卡迪諾適時的出聲附和。
兩名黃鼠狼號成員在一旁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淩修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在見到小女孩鐵鐵放下之前的高傲向他哀求時,就算是冰做的心也融化了。五指緩緩鬆開林瑤,向前一推,林瑤便倒在了甲板上,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麵色才慢慢恢複了白皙和正常的紅潤色。
她的脖子上留有幾道清晰的瘀痕,都是拜淩修所賜。
“走,走得越遠越好,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淩修側過身,陰沉著一張臉道。
這已經是變相的放過林瑤了,漱瑤趕緊把她扶起來,小聲說道:“林小姐,你快帶著鐵鐵走吧!”
林瑤一聲不吭,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眼神空洞的站起來,顯得很頹然、淒美、無助,她推開漱瑤,一步一步走下紅眼號,身軀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鐵鐵趕緊小跑跟上,在走下紅眼號時,還回頭望了淩修一眼,眼神很柔和,似乎是在跟淩修道謝。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遠方……
“哈……這下好了嘛,皆大歡喜!”
卡迪諾活躍氣氛,大嗓門喊了起來,“來來來,我們開酒會,今天一醉方休,哈哈哈……”
張一飛幹咳一聲,也把現場的氛圍搞起來:“闊以闊以,死變態這個提議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意人生啊,嗨起來嗨起來!”
這兩人一拍即合,一場酒會還真的就他麽的開起來了。
搬酒的搬酒,烤肉的烤肉,拿餐具的拿餐具,一時之間,紅眼號上已經是熱鬧非凡,而恰好夜幕降臨,點起火把,喝酒吃肉,劃拳打屁,氣氛好不歡樂。
“一兩二兩漱漱口啊,三兩四兩不算酒,五兩六兩扶牆走啊,七兩八兩還在吼,媽的,死變態你又輸了,喝,趕緊喝,咱可不帶姓賴的,哈哈哈……”
“再來!”
“麻辣隔壁的,哥怕你還是咋地,再來就再來。”
淩修端著一杯酒,坐在船沿,看著張一飛跟卡迪諾他們樂成了一團,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白天的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了,這還是他來到新世界首次感到最為輕鬆的夜晚。
抬頭望天,繁星點綴,夜空美得就像是一張美人的麵孔,讓人迷醉。
喝上一口酒,淩修的思緒便緩緩的漾開……
來到新世界差不多有四個月的時間了,唐小沫和雪兒她們還好嗎?
有時候,他還會做一些噩夢,夢見喪屍大軍攻破了幻城的城牆闖了進去,將幻城變成一座喪屍之城,他在喪屍堆中苦苦的尋找,最終卻是發現了變成喪屍的唐小沫和雪兒。
這樣的噩夢,令他好幾次都驚嚇的醒過來,身上冷汗瀑湧!
好在現實不住的提醒他,幻城是安全的,至少有宇文複的領導,幻城不會再有太大的危機,即使又有喪屍成群成群的集結在了幻城外,但想要攻破幻城,那幾近是不可能的,Ava能研發出穿越蟲洞隧道的飛船,就一定能夠研發出更為強大的激光武器對付喪屍。
思緒從原世界回到新世界……
他找到了張一飛,心裏的大石終於是落下去了一塊,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有一塊大石一直懸著,那便是楚璃月。小尾巴現在在何地,他不得而知,是否是安全的,也不得而知,雖然她是個能力者,但在這個到處生活著純血能力者的新世界,小尾巴還是有相當大的危險。
淩修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再看了眼深邃的夜空,自語道:“楚璃月,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奶球的,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說些啥。”
這時,風老頭拿著一杯酒,喝得滿麵紅光的走了過來。
淩修將所有的思緒都收回,瞥了他一眼,打趣道:“老頭,剛剛那山歌唱的不錯,怎麽不繼續唱了?”
“山歌是啥球玩意?老頭我唱的是家鄉的民歌,叫小上墳。”風老頭喝一口酒,得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