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爸爸其實有些不放心,但他根本就沒來得及說什麽,貓念已經快步離開了這裏。
剛剛跟著跑了一路腿的花冰已經自覺的跟了上去。
看到貓念摘了十幾片巨大的葉子,花冰有些好奇的問:“你摘葉子幹什麽?”
“有用。”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等她和花冰回到大石屋後白戰竟然已經醒了,貓念一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眼圈兒就紅了。
腳步沉甸甸的走過去,貓念蹲在白戰身邊,到底還是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白戰動了動,一直注意他的花冰很快就意識到他想坐起來,便直接走過去將白戰扶起了身。
還垂著頭在默默自責的貓念頓時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就想讓花冰將白戰放回去,然而白戰已經快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狹長好看的琥珀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小不點。”
貓念看著白戰的眼睛,又想哭。
但這次她卻硬生生的忍住了,將手從白戰手裏抽回來,吸了吸鼻子,道:“我給你煮了湯,你等等。”
邊說邊將帶回來的樹葉在裝滿水的石舀裏清洗幹淨,拿起一片樹葉在手中快速的全程一個圓錐形,仔仔細細折好,又將剩下的樹葉一片一片的折疊了上去,很快,一個簡陋的湯勺就出來了。
獸人們看到貓念的動作,全都已經目瞪口呆,特別在看到她將那用葉子做成的奇怪形狀的東西放進冒著香氣的石舀中時,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白戰的注意力也終於從貓念身上挪到了石舀中,眼中閃過驚訝之色,而後有些開心的說:“小不點,這就是你說的美食嗎?”
貓念聲音很輕的回道:“嗯,算是吧。”
聞言,白戰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如果他的臉色不是那麽慘白的話,這個笑容都得驚掉一地的下巴。
沒有立刻將湯給白戰,貓念將其拿在手中吹了很久,直到感覺真的沒那麽燙了,才小心翼翼的將湯送到白戰嘴邊,“多喝點,補補……說不定就好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貓念神色頓時黯然,直到這種時候,她才後悔自己上輩子沒選擇學醫,就算,就算多看看野外求生的節目也好啊!
不然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除了能給白戰煮點湯補補,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白戰的注意力已經全被送到嘴邊的濃湯吸引了,沒看到貓念的情xù變化,不然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心疼了。
喝了一口白戰就瞪了瞪眼,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半點都不願意浪費這美味到了讓他想不到形容詞的味道。
就著貓念的手將裏麵的濃湯喝的幹幹淨淨,白戰一邊舔著自己的嘴唇一邊看著貓念。
那雙眸子中的渴望讓貓念覺得心酸無比。
連忙又伸進去舀滿了湯,晾的涼些後,貓念才送到白戰嘴邊。
耳邊咕嚕咕嚕絡繹不絕的吞咽聲貓念隻當沒聽見。
不過等伺候完白戰又喝了兩次湯後,貓念就直接將裝滿了湯的用十幾層樹葉做的湯勺遞給了貓爸爸,“爸爸,你也喝點。”
貓爸爸頓時感動的看著貓念,“念念,你對爸爸真好。”成了神使都沒忘jì爸爸!
這句話貓團團沒有說出來,因為他還是能隱約感覺到自家的寶貝念念不是很喜歡祭祀大人和族長他們這麽稱呼她。
白戰眯了眯眼,視線跟著轉到貓團團手中,貓團團頓時抖了抖,下意識的就想將手中裝的湯還給白戰,但很快他就想到這是自家念念親自交給自己的,又連忙低下頭,假裝沒看到白戰的眼神。
白戰隻好回頭看著貓念,眼神有些委屈。
但貓念此刻卻沒注意到他,因為她正在用石錐戳起已經熟透了的肉,依舊先認認真真的將肉吹涼,才小心翼翼的送到白戰麵前。
周圍的獸人們眼睛都直了。
白戰正準備張口咬,肉已經開始欲言又止,貓念幹淨伸手將肉拿到了手裏,又把石錐遞給貓爸爸,本來是想讓他自己戳肉出來吃。
但想到他從來沒吃過熟食,又將石錐收了回去,伸進石舀裏戳了塊肉出來才遞給貓爸爸,“很燙,先不要吃。”
雖然不太理解‘很燙’是什麽意思,但是自家寶貝都說先不要吃了,貓團團就隻是將石錐拿著,半點要吃的意思都沒有。
貓念這才將手裏的肉遞到白戰嘴邊,輕聲道:“吃吧。”
白戰又默默伸手將貓念空閑著的那隻手握在了掌心,這才張嘴咬了一口貓念拿在兩指間的肉。
肉剛遲到嘴裏,白戰就震驚的瞪大了眼,而後嚼都沒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你嚼兩下。”
白戰含糊的嗯了聲,但下一口他依舊沒嚼,貓念見他沒受什麽影響,也就不說了,隻是當白戰一口將骨頭也給咬斷準備吞下去時,迅速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了白戰嘴裏。
白戰叼著貓念的手指硬生生的忍住了將嘴裏的東西一口吞下去的衝動,琥珀色的眸子略帶疑惑的看著她。
貓念無奈的抿了抿唇,手指在白戰嘴裏搜尋了翻,很快就將那塊骨頭勾到,“張嘴。”
白戰此刻就像乖寶寶般聽話,貓念說張嘴就立刻張了,隻是當他看到貓念將骨頭丟掉的時候,眼中卻還是露出了惋惜之色。
貓念注意到白戰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骨頭別吃,還有很快肉。”
說完就轉頭用指腹碰了碰貓爸爸手中還戳在石錐上的肉,見已經涼的差不多了,便直接取下來遞到了貓爸爸手裏,“可以吃了。”
貓團團頓時有些緊張,他幾乎是虔誠的碰著肉,小心翼翼的送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
入口的味道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
貓念當然也不好意思讓花冰隻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和花冰換了個位子,讓白戰能靠在自己肩上……未果。
白戰的到底還是太高了,又身強體壯,貓念的小身板兒根本就扶不住他,最後還是換了花冰來扶白戰。
白戰得了空閑,這才注意到周圍跪了一地的獸人們,有些愣,“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白麵曲早就快憋出了內傷,聽見白戰的聲音,立刻抬頭,“小家夥……你怎麽能讓神使照顧你!”
“神使?”
“再喝點湯。”不等白麵曲解釋,貓念已經用樹葉做的湯勺舀了湯送到白戰嘴邊,明顯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白麵曲欲言又止,最後隻好放棄。
白戰喝了湯身上也除了一身熱汗,本慘白的不忍直視的俊臉也終於紅潤了許多,“小不點?”
貓念抿了抿唇,最後隻是說了句,“等你傷好了再跟你解釋。”
白戰這頓飯在獸人們的糾結中終於吃完了。
貓念盤腿坐下,讓白戰枕著自己的腿,邊洗手邊小聲對白戰說:“你睡吧。”
白戰早就撐不住,此時聽到貓念的聲音,模糊的嗯了聲,大掌抓住貓念剛洗完的右手握在手中,模模糊糊的說:“小不點,你做的很好。”
貓念愣了愣,眼睛又控zhì不住的紅了,她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沒出息的又哭出來。
花冰得了自由,貓念也沒敢讓他自己去撈肉,怕他什麽都不懂,直接將爪子伸進滾燙的石舀裏。
這一天,除了白戰,貓爸爸和花冰也有幸吃到了他們從沒吃到過的美味,那震驚的模樣讓早就好奇的不行的獸人們更加抓耳撈腮。
等她肚子咕咕叫了,貓念才想起自己到現在也什麽都還沒吃,可看著地上屬於白戰身上的血跡,以及周圍跪了一片的獸人們,她已經沒有了半點的心思。
“你們別跪了。”
“神使……”
貓念皺眉打斷祭祀的話,“我不是神使。”
祭祀還想說什麽,貓念卻已經繼續開口道:“起來吧,神使沒我這樣的。”
她一個普普通通,什麽都不懂,在白戰身受重傷的時候,隻會給他煮點東西吃的人,哪裏配的上這兩個字。
獸人們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都慢慢起來了。
貓念也不得不佩服這些本土獸人的體lì,跪了這麽久他們站起來後竟然沒有一個是帶晃的。
將石舀裏還剩下的肉給貓爸爸和花冰分了點,貓念猶豫了片刻,還是用石錐戳出一塊肉遞給族長,畢竟族長前些日子一直收留著貓爸爸。
白麵曲心裏已經將貓念當成了祭祀,此刻見她遞來這能讓白戰複活?的神物,連忙受寵若驚的用雙手接過。
貓念也沒解釋,隻不過收回手的時候餘光才掃到放在一旁的蘑菇,愣了愣。
她剛才忘了把蘑菇丟進湯裏了。
火總是燃著也不行,貓念卻又擔心自己用水將火熄滅後,獸人們看到就沒辦法牽製他們了,隻能板著臉,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要滅掉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