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和花冰走進石屋後,白麵曲就站起了身,看了兩人幾眼後,視線最終落在了白戰胸膛上纏著的獸皮,眉頭皺了皺,“這是什麽東西,還不快摘下來。”
白戰托著貓念的身體,小心的將雨傘放在地上,這才抬頭看向白麵曲,“這是小不點。”
白麵曲頓時扶額,有些無奈的說:“把她留在這,她跟著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她也是幼崽,正好能趁機熟悉熟悉過程。”白戰不以為意。
花冰在旁邊輕嘖了聲。
白麵曲到底是見識過白戰對貓念的看護之重,當下也隻能無奈的擺擺手:“看好她,不要讓她搗亂,不然擾亂了大典,就算你再護著她,我也不會輕饒。”
白戰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他能感覺到小不點在自己胸膛上蹭了蹭,蹭的心尖尖都跟著癢了起來,那種想撓又撓不到的感覺簡直太磨人了。
白戰糾結了幾秒,終於不再壓抑本心,小心翼翼的將貓念從懷裏抱了出來,送到麵前對著那濕漉漉的小鼻子就落下了一個吻。
而後又不滿足,用一根修長的手指勾起貓念的小下巴,在那毛嘴巴上揪了一口。
白麵曲麵無表情的看著毫無出息的白戰,眉頭忍無可忍的跳了跳,“你這家夥!”
花冰也在一旁鄙夷的輕哼了聲。
三人在石屋裏待了幾分鍾,屋外終於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夾雜著落雨聲傳入三人耳中,“族長,祭祀準備好了。”
“知道了。”白麵曲應了聲,終是恢fù了威嚴,鄭重的看向白戰和花冰,“幼崽成年大典事關重dà,不得馬虎。”
“嗯。”兩人總算正經了一回。
隨後白麵曲就率先走了出去,花冰緊隨其後,白戰猶豫了片刻,還是彎腰拿起地上的雨傘,掀開獸皮同樣跟了出去。
等候在外的獸人們看到白戰還拿著那能遮雨的樹枝不放,都有些震驚。
跟白戰一向不怎麽對付的嚴蛇當即就開口諷刺,“你帶上這麽個奇怪的玩意兒,要是衝撞了獸神怎麽辦。”
白戰淡淡的掃了嚴蛇一眼,冷笑道:“獸神可沒你這麽小氣。”
而走在前方的白麵曲在聽到嚴蛇的話語後就轉了頭,看到白戰竟然還拿著那奇怪的東西,當下就皺起了眉,“把那東西放下。”
白戰撇了撇嘴,“放下了小不點會淋濕的。”
白麵曲還想再說些什麽,一個高昂的喊聲卻打斷了他,“所有獸人速速聚攏。”
這一聲直接讓正欲繼續諷刺白戰的嚴蛇等人變了臉色,就算是白戰都瞬間嚴sù了起來。
除了白麵曲、白戰和花冰三人,其他人都快速往方才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而白麵曲也步伐加快,帶著白戰和花冰迅速趕到了祭祀家中。
祭祀已經早早等候在了門口,看到三人前來便直接迎了上去。
祭祀的視線落在白戰手中的雨傘上時,倒是有些詫異,但他最終卻沒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跟白麵曲點了點頭,“開始吧。”
白麵曲也衝祭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白戰和花冰,“你們兩跟著祭祀。”
白戰嗯了聲,舉著雨傘走到了祭祀身旁,看著淋著雨的祭祀,白戰想了想,還是把手中的雨傘稍微往祭祀腦袋上偏了一些。
驅然沒了雨水的洗滌,祭祀竟愣了一瞬,而後轉頭跟白戰笑了笑,“好孩子。”
“都是小不點的主意。”白戰自豪的輕輕拍了拍躺在自己懷裏睡的正香的貓念。
祭祀隻是微微掃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顯然――他並不相信。
而旁邊的花冰卻在看到白戰的表情後,很是羨慕嫉妒恨了一番,隻有他知道,戰說的都是真的,這一qiē的確都是那小家夥的功勞。
真是……個寶啊。
三人離開的同時,白麵曲也指揮著獸人緊鑼密鼓的忙碌了起來。
當祭祀和白戰、花冰三人出現在廣場上的時候,早就守候在廣場的獸人頓時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大吼聲。
那是對他們部落最尊貴的祭祀的歡迎。
躺在白戰懷裏的貓念卻是渾身一抖,竟然直接被這大吼聲給嚇醒了。
她立刻在白戰懷裏調整了一個姿勢,小爪子搭在獸皮的邊緣上微微往下壓,終於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原本空蕩的廣場上此時全被獸人占滿,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站成了一排一排的隊伍,貓念隻看到這都驚了一下。
這些本土獸人真是逆天了,這紀律也太好了!
感概了一番,貓念才繼續看過去,就見這圓圓的高台下,原本被保護的很好輕yì不會露麵的幼崽們也全都排成一拍蹲坐在最前方。
貓念默默掃過去,看到了狐狸、狼、熊、麻雀、兔子、獅子甚至是……大象。
這真的是幼崽?
視線在蹲坐在最旁邊的大象身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鍾的時間,貓念才木然的收回視線。
嗯……不能用以前的目光去衡量這些本土獸人。
白戰不能明目張膽的跟貓念說話,卻還是伸手隔著獸皮摸了摸她。
貓念下意識的仰著腦袋去蹭,等白戰將手拿開後,她還有些念念不舍的垂下耳朵,下意識的喵了聲。
那軟軟糯糯綿長的小嗓音刺激的白戰渾身一個激靈,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最後還是沒忍住,白戰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撓了撓貓念的下巴。
貓念立刻眯起了眼睛,昂著下巴又往白戰手指的方向送了送。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獸人都無語了。
這麽嚴sù正經的場合竟然在逗幼崽……
這其中最不爽恐怕就是嚴蛇了,畢竟他對能站在祭祀身後那代表著實力的位置早就覬覦已久,此刻看到白戰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揪下來換上自己。
而此時,祭祀已經走出白戰雨傘遮擋的範圍,往前踏了幾步,站在圓台邊緣上,視線掃過站的很是規矩的獸人們。
最終緩緩舉起手中的權杖,幽綠的火焰暴露在雨水中,非但沒有被雨水熄滅,反而是雨水避開了幽綠的火焰,他大喊:“請獸神。”
“謔!謔!謔!”
又是曾經聽過的三聲特別有氣勢的大吼,就連白戰和花冰都沒有例外。
貓念待在白戰懷裏,差點被吼懵了,而現在她也才終於反應過來那個幾步外的人到底是誰。
祭祀!
……竟然不知不覺離祭祀這麽近。
大概……還沒露餡。
想到這貓念有些欣慰,說實話這段時間她一直都過的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什麽時候遇到祭祀,再被他老人家瞄一眼就暴露了。
但現在看來她好像有些過於擔憂了。
隨著獸人們愈來愈震耳欲聾的高吼聲,族長白麵曲的身體緩緩出現在不遠處,他的手中竟然抱著一塊雪白的骸骨。
而在其身後,每個獸人手中都抱著一塊雪白的骸骨,有腿骨、背骨、手骨,每塊骸骨都各不相同。
所有獸人都肅穆的注視著族長一行人,待他們走近後,每個人都微微低下頭做出臣服的姿態,就連祭祀都無意外。
貓念窩在白戰懷裏算是直接過了這一項,但她不自覺也跟著有些緊張。
直到族長白麵曲帶著抱著骸骨的獸人們走到圓台前的空地上,貓念才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小爪子都冒了出來。
大概是感覺到了貓念的緊繃,白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爪子。
動作很隱晦,如果沒有注意看的話,大概隻會覺得白戰那時候隻是在換手撐傘而已。
祭祀視線掃過圓台下背對著自己站成一排抱著雪白骸骨的獸人們,高舉的權杖終於緩緩在空中點綴起來。
貓念死死的盯著祭祀的動作,卻發現越看越暈,耳中也持續傳來祭祀嗡嗡嗡仿佛念咒般的語調,暈的更加徹底了。
還是白戰發現了貓念的異狀,連忙伸手捉住她的小爪子輕輕捏了捏,發現沒什麽效果,隻能無奈的加大了力道。
爪子上傳來的痛感終於把貓念痛醒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趕緊把視線從祭祀那依舊在空中點綴著什麽奇怪紋路的權杖上挪開。
心中無比震驚。
之前她隻覺得這祭祀怕是有真本事的,卻沒想到人家不僅有真本事,看樣子本事還不小,就隻是這麽看幾眼腦袋都快暈了,若是祭祀真的要對她做什麽,那還有活路嗎?
貓念無比惆悵,胡思亂想一通後,又開始擔憂自己能在祭祀的眼皮子底下瞞多久了。
足足等待了三分鍾的時間,貓念才聽到祭祀用高亢的聲音緩慢喊出三個字,“請獸神!”
霎那間,權杖上那幽綠色的火焰猛然膨脹了兩三倍,貓念甚至聽到四麵八方都傳來幽幽回音,無一不是‘請獸神’這三個字。
貓念咽了咽口水,本就圓的眼睛被她死命的又瞪大了幾分,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止穿越到了獸人世界,還穿越到了獸人神話世界!
太……坑爹了。
想到這,貓念就忍不住淚流滿麵。
從白麵曲手中的骸骨開始散發著幽綠的光,其餘的竟是一個接一個。
難道真的有獸神?!
貓念震驚的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了,她下意識的往祭祀那邊看了一眼,就見他那邊本膨脹了幾倍的幽綠火焰開始緩慢減弱。
原來光芒是從那裏分散到了各個骸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