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HELP!HELP!”慕芷菡驚慌的大叫,隻聽“咯吱”一聲,一輛外形美觀的邁巴赫急速刹車,一個矯健的身影從車上跳了下來,飛快的朝著劫匪追去。
慕芷菡也牽著小嘟嘟的手跟了上去,待慕芷菡追到一條偏僻的小蒼裏,一位高大的男子正與劫匪搏鬥著,男子背對著慕芷菡,慕芷菡看不到他的臉,但看身形感覺似曾相識。
男子看來處於優勢,將劫匪按在了身下,一手就將包奪在手裏,就在男子要將包丟給慕芷菡的一瞬間,劫匪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男子的腰部刺來,男子措不及防,隻聽慕芷菡一聲尖叫:“小心!”鮮紅的血已經從他的腰部流了出來。
劫匪想要從他手中將包再奪回來,可是任血染紅了包,他就是不放手,劫匪惱羞成怒,下手又是兩刀,男子頓時血流如注,卻仍然捉住包不放。
慕芷菡大叫:“help!help!”劫匪見男子死不鬆手,頓時有些慌了神,隻得爬起來棄包跑了。
男子痛苦的倒在地上,慕芷菡跑了過去問:“先生,你怎麽樣?”男子抬起頭來,慕芷菡驚呼道:“亞瑟!”
慕芷菡守在醫院的病床邊,對著躺在床上的亞瑟歉意的說:“真不好意思,讓你流了那麽多血,你可真傻,隻要當時將包給了他,就不會多挨這兩刀了,包裏不過一些錢物,要是真傷到要害,我如何報答你?”
亞瑟微微一笑,碧波一樣的藍眼睛一眨說:“真沒什麽可以相報的,那麽用中國一句古話,叫什麽?以身將許?”
“以身相許。”慕芷菡糾正,臉暮的紅了,隻聽亞瑟開心的大笑:“對,就是以身相許。”
慕芷菡雖然羞赧,也隻當他是開玩笑的話,西方的年輕人幽默而又開朗,這算不得什麽,不過這些天,她真得好好照顧他,聊表感激。
他妹妹救了她父親,他父親治好了她父親,而他,又為了幫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
將嘟嘟交給家中的傭人,一連幾天,慕芷菡都忙著照顧亞瑟。
慕芷菡給他削了一個蘋果,他躺著不動,慕芷菡問:“不想吃?”
他搖搖頭說:“想,隻是不太想動。”眼睛卻看著她手中的蘋果。
慕芷菡心想他失血過多,懶怠也是會有的,便小心翼翼一片片將蘋果削下,喂到他口裏,亞瑟像個聽話的孩子,一遞到他唇邊,他就乖乖張開嘴。
吃了兩片,他說:“芷菡,一個人吃沒胃口,你也吃,咱們分著吃。”
慕芷菡道:“一個蘋果而已,你能吃得了,不必分的。”
亞瑟說:“梨不可以分,蘋果能分。”
慕芷菡不想亞瑟倒對中國的習俗懂得不少,笑道:“是啊,我們的習俗,不能分梨。”
亞瑟說:“我不與你分梨(離),我隻要與你分一個蘋果。”
慕芷菡削了一塊蘋果遞給他,抬頭見他碧藍的眸子凝神看她,不由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問道:“幹嘛這樣看我?”
“芷菡,你知不知道你很美?你的美不同於常人,是一種令人震撼的美,她不僅來自你的外表,更源於你內在的氣質。”
她淡淡一笑搖頭:“我沒你說的那麽美。”
然而她不知道,在亞瑟的心裏,她是真的美,撥動他心弦的美。
裴君浩坐在回賓汾市的班機上,有種精神恍惚的感覺,人坐在雲層之中的班機上,心也似雲一般飄飄渺渺。
陳強讓他回來處理的重要事情不是別的,正是慕品文趁著裴君浩這段時間因為與芷菡的事情分神,見縫擦針,鑽了空子,不但搶起了裴氏幾項很重要的訂單,更重要的是,據說他竟然在秘密收購裴氏小股東的股份。
裴氏的股份當時裴君浩贈予百分之八給慕芷菡,慕芷菡已全轉交給父親管理,如果慕品文再私下收購多名股東股份,再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無疑將對裴氏造成很大的威脅。
對於慕品文私底下的動作,已經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如果不發出反擊,裴氏將麵臨危機。
回到裴氏,靠在鬆軟的沙發上,他習慣性的拿出了慕芷菡送給他的火機,點燃一根煙,吐出濃濃的煙霧將自己籠罩起來。
眼前閃現的是他當時不得已飛回賓汾市時她那雙幽怨的大眼睛,那樣的淒楚與冷漠讓他的心產生一種莫名的痛不舍。
他想留下來陪她,哪怕她不理他,不看他都行,可是不能,陳強在電話裏催得極緊,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是他又不能跟他說,他要回來對付她的父親。
如果裴氏隻是他裴君浩個人的,他可以放慕品文一馬,可是裴氏是養父一生的心血,他不能在他有生之年讓他看到裴氏像不姓裴的樣子,任人宰割,讓父親憂心。
所以,與慕品文的交鋒勢在必行,而現在正是與芷菡關係的敏感時期,他這樣做,很可能使他與芷菡的關係進一步惡化,所以他隻是暫時巧妙的暗中壓製了慕品文,讓他不能輕舉妄動,隻是接下來,他不能往下想。
“裴少,我……有事跟你說。”不知陳強何時站在了他麵前,支唔著說。
陳強是個典型的大男人,做事雷厲風行,一向是強硬作風,沒有一點扭捏之態,除了那晚……
裴君浩抬起頭來,問道:“林莎莎?”
陳強黝黑的臉膛頓時泛起紅暈,像個靦腆的大姑娘般點了點頭。
“理由。”裴君浩重彈出一支煙來,陳強要為他點火,他擺擺手,火機一直在他手裏,這是除了那個瓷娃娃,慕芷菡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
自父母離異各自再婚後,陳強跟著年邁的爺爺,一直像個沒有人管的野小孩,從結識裴君浩後,裴君浩像大哥一般教育他,培養他,重用他,工作上是雇傭關係,生活中是親兄弟,所以,他要得到他的支持。
“君浩,如果你聽了她的故事,你一定可以理解並接受她。”陳強的眼中泛著少有的柔情,像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找到了親人,回到溫暖的家中。
“她的父親是一位建築師,可是因為一次意外事故身受重傷,肇事方潛逃,那時莎莎正在讀大二,家裏為了給父親治病,變賣了一切可以變賣的家產,甚至連房子都賣掉了,父親雖然保住了命,卻癱瘓了,失去勞動能力,而莎莎,麵臨失學。”
“莎莎不願失去讀書的機會,能考進百年名校,是所有學子盼都盼不來的機會,但是家裏確實不能支付她的學費及生活費,她在暑期出去找工作,老板讓她去簽一份活動,隻要能簽下這筆大單,就給她兩萬的提成,她心動了,可是……”
陳強哽咽著,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黑心老板在她的飲料中下了藥,她被送上了別人的床上……老板威脅她如果報警,就讓她身敗名裂,她拿著賣身的兩萬元欲哭無淚,強抑傷痛完成大學學業,本以為苦盡甘來,以她在裴氏的收入完全可以支撐起那個貧寒的家。”
“可就在她進裴氏不久,她母親患上乳腺癌,幾十萬的治療費用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那次你讓我找她去,她……正為疇不到錢為母親治病而煩惱。”陳強說著低下了頭。
裴君浩略有所思的聽著陳強繼續說。
“可是她經過那次,竟然愛上了你,所以當她知道了慕小姐的存在時,心中妒忌得要命,後來你與梁小姐訂婚,她才迫使自己死心,當梁小姐找到她用金錢誘惑她時,她有一種報複慕小姐的快感,她現在也很後悔。”
“經曆了這麽多,她明白了錢的重要性,一直希望美貌的自己被一個鑽石王老五愛上,很快又被童工瀚鵬的花言巧語欺騙,最後,因為你四處找她,她丟了工作,為了繼續補貼家用,她躲進了花花世界,為了掙錢,也為了要躲開你。”
陳強抬頭,雙眸含淚,“君浩,你說這個理由夠嗎?”
見裴君浩沉默不語,他說:“我不管這個理由夠不夠,我愛她,不管別人怎樣看她,如何懷疑她,就算她有汙點,我也相信她,同樣愛她,我不求她完美,因為愛沒有理由。”
裴君浩的心像被什麽刺了一下,好一個“愛沒有理由”,好一個“就算她有汙點,我也相信她,同樣愛她”,是啊,愛一定要有理由嗎?愛就是愛,是一種感覺,一種體會,是從心靈迸發的特殊情愫,當初他那樣對芷菡,可她卻仍然深深的愛上了他,是什麽理由呢?
可是現在,他卻因為一個檢查結果懷疑她,甚至連她一直以來對他的愛都一筆抹去,她能不心疼嗎?
“芷菡,這個鑒定我們不做了,不做了,去他該死的檢查,去他該死的鑒定。”他猛抬頭說:“馬上給我訂去倫敦的機票。”
陳強正說著林莎莎的事,一時拐不過彎來,說:“幹什麽?”
“接芷菡回來。”他說。
“裴少,君浩,我還沒說完呢,我希望裴氏重新錄用林莎莎,還有我與她……”
“笨蛋,你做為我的私人助理,安排一個人還要我點頭?至於你與她,算了,先去訂票!”他急不可耐的大手一揮,陳強臉上笑開了花,爽朗的應道:“一定訂今天最早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