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青田雅居的小路兩旁已經擺放了一些盆景,雖沒有姹紫嫣紅的花朵,但這青翠的顏色,也足夠人愉悅。
林雨和含玉一路訴說著彼此的掛念,沒一會兒,就到了青田居。
今兒天氣好,陽光溫柔和煦,所以夫人戴了薄薄的口罩,正在院子裏散步,見林雨來了,趕快欣喜地招呼她過來。
“給夫人請安!”林雨給夫人福了一禮。
“快起身!有日子沒見了,瞧著你愈發漂亮了。”夫人道。
“多謝夫人誇獎!見夫人可以出來走走,我也開心得很。”
“嗯,有了這口罩,我倒是可以經常出來走動了。府醫也說,我比之前整日在屋裏呆著好多了。何況天氣這樣好,出來曬曬太陽,聞一聞這清新的味道,心情也好了許多。”
和夫人閑話了幾句,林雨方從袖袋裏拿出大紅的請帖,道:“拖夫人的福,自打離開別院,我就著手開店的事情,如今已經全部完工了,後日就要開業,所以特來拜會夫人,給夫人和少爺送請帖。”
夫人接過請帖,仔細地瞧了,道:“品味齋!不錯的名字!”雖看不到夫人的表情,但想來她也是挺高興的,語調輕快道:“我也許久沒出過門了,明日我叫府醫瞧瞧,若是身體可以,我就去厲雲城裏看看。”
含玉和含卉的臉上都露出了十分驚喜的表情。其實不光夫人,她們也多年沒離開過青田雅居了。隻是,她們從小便習慣了在宅子裏生活,習慣了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伺候著夫人,就從來沒想過出去轉轉。這會兒夫人竟然主動說要出去,她們到底還是十幾歲的丫頭,怎麽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我瞧著,你們倒是比我期待多了!”夫人調侃道。
含玉和含卉也不答話,就高興地笑著。夫人好笑道:“就算我不能出去,也一定放你們兩個出去熱鬧一下。你們關係好,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
“多謝夫人!”兩人樂得不行。趕緊和夫人謝恩。
“皓兒倒是不一定能去。從今春開化之後。他就和天狼替換著去山裏監督工人開山鑿路,若是回來了,我讓他一起去參加。”
“是。我也聽家兄說了。村裏現在許多男人都去做了勞力,進度也挺快的,如今都平了四分之一的路途了。”林雨接道。青田雅居不愧是大手筆,每天幾百人去給他們幹活。才半個月,就有了現在的規模。
“皓兒說那處熱泉極好。要是全部順lì的話,明年秋季,就能建成了。”
“那恭喜夫人了reads;!”
又說了一會兒話,林雨方從別院告辭。
老三已經從小廝那裏得了信兒。這會兒在大門口等著了。
作別了含玉,林雨上了小驢車。
“大妹,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老三問道。
青田雅居裏。老三能認識的,並引起他發問的。料想隻有林珊了。林珊之前被貶去收拾牲口圈,老三去拴牲口,能遇到也不稀奇。
“你見到林珊了?”
“可不是嘛!”老三感慨道,“唉,她如今怎麽變這個樣子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她!那身上,又髒又臭,那衣裳都不如咱村最窮的人穿的體麵。頭發也亂糟糟的。我去的時候,她正在那煙囪根兒底下的席子上偎著,我起先都沒認出來,和剛剛那小哥兒正說著話,她一下子衝出來抓著我,嚇了我一跳!那小哥兒抬腳就踹她,她被踹得滿地打滾兒,直到再不反抗了,我才看出來是她!她哭著一勁兒給我磕頭,嘴裏哇啦哇啦說著什麽我也聽不清。我就問她,‘珊丫頭,你這是咋了?’她也答不上來。那小哥兒見我和她認識,這才說,珊丫頭這是犯了事兒,得罪了主子!我說大妹啊,這有錢人家也忒嚇人了,這舌頭怎麽還給剪了呢?我看她那手,又髒又裂著口子,臉都皸得要裂開了似的。看這青田雅居這麽體麵,裏麵怎麽還這樣的呢?”
林雨雖然怨恨林珊當初陷害自己,可這會兒再聽到林珊的悲慘境遇,她還是有些動容。當初雖然知道她被貶去了牲口圈,但是沒有親眼所見,到底還是不同的。尤其這段時間,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開店上,反而覺得當初的事兒離自己遠了。但是她也明白,自己這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當時若不是自己險險避開,如今自己怕是也不比林珊強到哪兒去。
“三哥這話就同我說說就好了,回去還是不要再提了。林珊有如今的下場都是自己作孽。當初她渴望景少爺的眼神兒,想必你也看到、也明白的。高門大宅,哪是這麽好混的?若是真這麽簡單就麻雀變鳳凰,我又何苦回厲雲?隻是她看不明白,為了目的,算計著自己本就不足的心眼兒,開罪了主子。如若不然,她怎麽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老三見林雨說的嚴sù,道:“我知道的,這話我也就和你在這兒說說,回去我是連金花都不會說的。隻是我瞧著,珊丫頭的事兒,是不是出在你也在青田雅居的時候?”
老三為人通透,見林雨麵色有些痛惜,又有些忿恨,提起林珊的時候叫“林珊”,也不親切地叫“珊妹”了,便料想這事兒林雨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林雨也不刻意隱瞞,隻是若說她汙蔑自己和景皓如何怎樣,這不光是對自己不好,對景皓的名譽亦是有影響,便道:“是啊!隻是她一直不滿足,以為我對她不夠好,覺得我坑她,不幫她。所以和我大吵了一架,還主動提出和我斷絕關係。再後來,出了事兒,亦是她自作自受。要不是景少爺手下留情,她整條舌頭都被拔下了,如今哪還會有命在?非是大宅裏陰狠,而是她自己揣著不該有的心思,早晚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唉!我倒是不懂什麽大宅裏的事兒,隻是聽你說她和你斷絕關係,我就覺得夠心寒的了。想當初她那是什麽境地,你好心好意收留。後來她非得自貶身份去做下人,我也是不理解的。也罷,她兄嫂早都不要她了,咱們再可憐她有什麽用?幫還幫不出來個好,也是個養不熟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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