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聽到於詩情被殺之後就嚇了一跳。
於詩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溫雯的生日宴給他提供林放情報的女同學。
好端端的,她怎麽會被殺?
不過江君卻知道,這件事大抵跟林放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被帶去警局之後,江君才發現,不僅自己來了,連林錦玉和劉穎竟然也在。
林錦玉神色焦急,正跟一旁的警員溝通著什麽。
江君被帶到的時候,林錦玉看著他,目光中滿是情緒。
江君在一旁坐下,來的路上,他心裏已經有了思量。
“你妻子現在人在什麽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為首的警察神情嚴肅,一雙虎目牢牢的盯著江君,透著絲絲縷縷的精光。
江君搖頭,思索了一下後,方才抬起頭看向了警察,“我也一直在找她,我很擔心她,她絕對不可能是凶手的,請你們一定要明察!”
……
金秋的天,微風清朗,空氣中也彌漫著陣陣桂花的飄香,一絲一縷鼻尖掠。
西城午後的陽光是慵懶和煦的。
林放此刻,正躺在林禦家三樓陽台設置的躺椅上。
這是林禦的房間,林禦這會兒在浴室,估計是在洗澡,果然潔癖,說不定一天洗三次。
她有些話還是得問問他,所以她自己進來了。
在林禦帶她回來的時候,就有囑咐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現在在哪裏,隻要其他的,他會讓人解決,不用擔心。
林禦身上大概有魔力,他說的話,哪怕是玩笑話,可當他目光正視著你的時候,你明明覺得這是玩笑,可你也會試著去相信,試著去當真。
所以,當林禦這樣看著她說了那些話的時候,林放心就踏實了。
她原本還想著給家裏吱個聲來著,怕老爹擔心,可林禦說,他會通知。
林放半眯著眼睛,氣溫太舒適,連躺著的姿勢也相當舒坦,舒坦的讓她有些犯困。
她大概要在林禦這邊住個兩三天。
大概十來分鍾過後,林禦從浴室出來了,林放聽到腳步聲回頭,就看到林禦穿著一身浴袍走了出來。
浴袍穿在林禦身上很合身,比如,他胸口露著的一片白花花看起來很勾人,真是恰到好處的展現了他的身段。
林放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肉,不禁歎氣。
“你不在自己房間裏待著休息?”林禦眉目清冷,隨手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甚至依靠在落地窗邊框上,一麵慢飲,一麵掃向林放。
林放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要求,“給我也來一杯唄,我也想喝。”她自己賴在躺椅上不想起來。
林禦看了她一眼,很淡定,目光甚至稱得上寡淡,“自己去。”
“切,小氣。”林放嘟囔,坐起了身來,“我有事兒要問你啦,不然我就在房間睡覺了。”
“說。”
“你是不是對於詩情的案子有什麽眉目?”林放眨了眨眼睛,“其實,警察就算找到我也沒關係,我老實交代自己當時在做什麽,也算是做好事,省了警察把時間精力浪費在我身上,畢竟,我隻是重大嫌疑罷了,他們也沒認定就是我殺的於詩情不是麽。”
她明亮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現在我避著不見,反倒會讓別人誤會我就是幹了什麽事兒吧?”
“我說了你不用理會這些問題,在我這裏安心待幾天,到時候一切都會風平浪靜。”林禦目視遠方,卻是沒有要多說的意思。
這是,想省點口舌?
林放一度搖頭,“你別這樣阿,我就是按壓不下好奇才來找你的,你就解釋解釋,費不了多少時間的吧!”
卻不想下一秒,林禦側頭,眼裏蘊著她不懂的……類似於嘲笑的情緒?
也許是她用詞不當,可林禦這個眼神,絕對不是什麽褒義。
就聽林禦開腔,“你什麽時候對這種事情經過感興趣了?別裝了,裝著感興趣挺累。”
他知道的林放是一個絕對隻重結果的人,不是她多冷漠,而是她這個人腦子不夠用,迷糊,過程的曲曲彎彎和他人的情緒,她理解不了。
比如他們曾麵對過一個殺人犯,這個殺人犯卻偏偏情深意重,她竟然會問,殺人犯明明是壞人,怎麽還會抱著一個死去的人的墓碑哭?還情深意重?這人是有精神分裂吧!
她說她完全理解不了這個人,對於她為什麽會這樣,她也沒有絲毫興趣去知道。
也是,一個無法站在別人角度思考問題,一直以自己為中心在生活的人,哪裏有什麽興趣去了解別人的做法包括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
曾經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熟悉又陌生,林禦看著眼前的林放,搖了搖頭,漠然的收回了視線。
他一仰頭,將酒杯裏的紅酒吞噬了個幹淨。
“我也沒興趣多說。”他如此說道。
“……”
什麽阿!
林放瞪大了眼,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他胳膊,“你說什麽阿,我感興趣不是很正常麽,這可是關乎我切身利益的事情阿!”
“回去休息吧。”林禦不理她,走到了一邊,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林放簡直傻眼。
一方麵是傻眼林禦的作態,一方麵是……她不知道哪裏來的感覺,剛才林禦說的話,還有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他對她似乎很熟悉。
而且,很自以為是的熟悉。
不對,不算自以為是,也許他表現的那種熟悉,是對原主的?
難道,原主跟林禦曾經有過什麽糾葛,隻是被原主忘了?
也正是因為曾經的所謂糾葛,所以林禦才三番兩次的幫助她?
林放如此想著,眼看著林禦邁腿要走,當即就匆匆拉住了林禦的浴袍,“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才能走,不然我不鬆手!”她嚷著。
她力氣大,這一下拉的,有些倉促。
林禦回過身來時,她就看到他浴巾都被自己往下扯了一些。
之前隻看到他精瘦好看的胸膛,但是該蓋住的地方都是蓋住了的。
可現在……
林放有些尷尬的別開了下腦袋,趕緊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趕緊整好。”
林禦麵色有些怪異,順著林放之前的視線看去,才知道她的尷尬來源。
原來是……他胸前的一點,露了。
他皺了皺眉,隨意的把浴袍重新拉好。
很隨意。
“好了。”他聲音很平淡。
林放臉皮很薄,他看著她麵上未褪的粉潤,眉梢微挑,微嘲,“你已經結婚了,這種尺度你害羞什麽。”
林放:“……”
林放麵上的紅潤更深了,但是她一瞪眼,轉眼之間有些尷尬的神色就變成了虎氣,“誰害羞了。”
“你。”林禦淡淡的看著她,不知道怎麽得,一句原本不該說也不會說的話,突的就蹦了出來,“難道江君沒給你看過?”
話一出口,別說林放僵住,連林禦自己也僵了。
四周,陡然變得靜悄悄的。
除卻了溫煦的陽光,除卻了清朗的秋天。
兩人一起僵硬著,對視著,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下來。
幾秒之後,還是林禦率先挪開了視線,“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我。”
他側開了臉,身體左側映照著陽光,映襯著白色的浴袍,一麵亮色的刺眼,一麵溫白的柔和。
林放緩了好一會兒,才從他剛才那句問話裏抽出來。
她純粹是覺得,林禦不尊重她。
一個男人這樣問一個女人,你丈夫不會都不碰你吧?這樣問,那絕對不是好奇的問,肯定是嘲笑的問。
這是作為一個妻子的恥辱。
林禦分明是在嘲笑她麽?
哼,還是看著她的身板說的。
這是居高臨下的歧視,這是讓人厭惡的嘲笑!
有一種想要報複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放心頭有一抹惡劣一掃而過。
下一秒,在林禦不留意間,林放二話不說,直接抱住了林禦的身板!
“是阿,結婚至今,他別說給我看了,甚至連碰都沒碰過我,我和他都沒有夫妻之實呢!”她用力的抱住開始大力推她的林禦,撒歡的抱住,怎麽都不鬆手!
“要不,你給我看看你的吧,我對你的身體非常有興趣,我發誓,我絕對不拍照!”
林禦眉頭抽了又抽,跳了又跳,此刻被林放抱著,他整個人都不太好。
“你鬆開,立刻!”他低喝。
結果,這個跟牛皮糖一樣纏上他的胖女人,竟然抱的他更緊了。
“不要,我不鬆,我決定了,我要跟你談戀愛!”林放大聲回應,繼續默默使勁兒,此刻臉都埋在了林禦的胸膛間。
“我看了你的眯眯,我必須對你負責!”她卯足了勁兒說。
她頭一次發現,高胖壯還是有好處的,比如,使力兒的時候,一般人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像柳慕珊那樣的,她能一下扛兩個!
林禦跺腳,臉色簡直霜凍到極致。
這樣一幕,他前世就經曆過了一次。
這個胖女人,前世就是在趁他住院的時候跑到醫院這樣死抱住了他,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說自己一定對他負責,結果,林書跟林懷恰好推門而入!
就在這時,“老三,你在這裏沒?”
房門從外麵被人打開。
老大林懷,老二林書站在門口,看著陽台的一幕,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