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打掃的井井有條,二月的風吹過,拂過茂密的枝葉,葉間碰撞摩擦發出簌簌的響聲。
夜祁站在門口處,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打下一道長影。他的背影顯得有幾分離人的落魄感,帶著淡淡的憂愁。
“喲,這不是四弟麽?”夜礫先聲奪人,笑著叫夜祁。
夜祁轉身,一身黑色嚴謹考究的西裝,有樹葉隨風飄落,砸到他的肩頭上,又隨風緩緩地落到他的腳邊。
他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眼底凝著不苟言笑,哪怕是夜礫已經友好地拍著他的肩頭,他的麵色依舊不改。
有的時候,花瑤挺喜歡夜祁這種人的,所有的不屑全部都擺在臉上,相對於夜礫的笑臉迎人,夜祁確實更加討喜一些。
“四弟怎麽老往南苑跑?”夜礫親切地拍著夜祁的肩膀,調笑著,“我聽三妹說,你之前一直想要南苑來著,要不是爺爺不肯給你,估計都住進來了,老往這邊跑。”
夜祁的目光輕輕地掃過花瑤,又在尹箏的身上定了片刻,最後落在了院子裏的秋千上,淡淡地開口,“整個的夜家,就屬南苑的位置最好,足夠陰涼,是避暑勝地,有誰不想要?”
“二哥不是也開過口?”夜祁輕輕一笑,笑意不急眼底。
花瑤對於他們兩兄弟的虛偽交談沒有任何興趣,不過都是表麵上的和諧相處,背地裏早就掙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了。
她走在偌大的院子裏,感受著陣陣的涼風吹過發梢。
院內收拾得很幹淨,但是設備都很久遠了,一看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一直沒有換過新的。
花瑤不明白,為什麽夜家地理位置最好的南苑要留空,要維持成為二十多年前的模樣,她的指尖輕輕地觸摸過亭子裏的桌子。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有她父母生活過的氣息。
她第一次離他們的過去,這般靠近。
聽夜礫的介紹說,院子裏的設計是出自母親之手,每一筆每一畫都是她親筆畫出來的,有亭子,有假山,勾勒出一股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母親的形象又一步貼近了,花瑤的記憶中,母親的雙手巧奪天工,可以把一切的不完美轉變成為完美。
花瑤走到那一個翻新的秋千前,坐到了上麵,神情有點放空。
盛謙繞到她的身後,輕輕地推著,“坐穩了。”
花瑤低頭,眉眼裏帶著溫柔的笑,“好,哥哥慢點。”
盛謙推的力度剛剛好,花瑤在秋千上飄著,思緒也飛揚了。
她不記事的時候,花辰已經記事了,小時候告訴過她,家裏有一個千秋,母親喜歡坐在上麵,父親在後麵推著。
花辰還說,爸爸偏心,隻肯推媽媽。
花瑤想,父親要比他們所見到的更愛母親。
她躲在衣櫃裏,親眼看著父親在麵對母親被屠殺時撕心裂肺。
他一定很愛很愛她。
“哥哥。”
“嗯?”
“等我們回家了,你也在別墅裏裝一個秋千,好不好?”花瑤問。
盛謙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