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寒風呼嘯從微敞開的窗戶中灌進來,卷進了細碎的雪花,輕輕飄飄地落地,不一會兒便消散,化成一灘水。
夜祁嫌棄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太重,要開窗,寒意灌進來,黑衣人已經往他的身上添衣。
他掛了電話後,將手機扔到一邊,一口一口地抽著綿長的煙。
香煙燃盡,夜祁還想要抽,可是煙盒已空了,他轉眼看著身邊的黑衣人。
黑衣人上前,恭敬地低頭,小聲地提醒,“爺,不可抽太多。”
夜祁麵色不改,眼底帶著寒意,不吭聲。
黑衣人硬著頭皮說,“家主吩咐過,不許您抽太多,對肺不好。您要是執意如此,我沒有辦法……”
夜祁擺了擺手,不在乎地說,“也罷。”
黑衣人往後退開,站回了原地。
“你們就是囉嗦。”夜祁輕聲地補了一句。
夜祁將空煙盒收起,低頭整理著微微發皺的衣袖,衣袖的紐扣少了一顆,今天和尹箏裙子上的掛件勾到一起了。
尹箏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觸,直接用力一扯,連同他衣袖上的紐扣給扯下來了。
夜祁是強迫症患者,一點的不完美,他都會覺得渾身難受,隻是此時的缺了一塊的衣袖沒顯得他眨眼,他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在漫開,似乎浮現出尹箏那一張嬌媚的小臉。
是挺漂亮的。
“尹小姐,什麽情況了。”夜祁忽而冷不丁地開口問。
站在身後的黑衣人一片恍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趕緊拍了拍腦袋,“尹小姐一切都好。”
他也是不動,自家從來不近女色的爺,似乎對一個女人有點過於關心了,偶爾會提起。
明明是監控著尹箏,若是有異常,他們會主動回報,可爺卻經常自己主動問起。
夜祁的手輕輕的撫過缺了一顆紐扣的西裝衣袖袖口,神情一臉淡漠,讓人捉摸不透。
黑衣人將夜祁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立馬狗腿地說,“爺,我明天就讓人送上最新的西裝。”
“不必了。”夜祁垂著眸,將眼底淡淡的笑意藏起來,饒有玩味地說,“你明日去一趟盛家,跟尹小姐說,讓她賠我一套西裝。”
“蛤?”黑衣人一驚,下巴差點掉下來。
夜祁眉頭微皺,看一眼震驚的黑衣人,那人的臉上立馬堆出一個友好又諂媚的笑容,“懂,懂,我馬上去辦。”
“要最貴高級定製。”夜祁補充。
“好……”黑衣人懷疑人生。
這爺不會是瘋了吧?賠衣服?這……太不硬氣了!
“還有。”
夜祁覺得坐得不舒服,血液都不流暢,他站了起來,踱步到窗邊,冷風吹到他的臉上,將困意吹散,卷入來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他高貴的氣質顯得有點遺世獨立。
“安排醫生替我驗DNA。”他說。
黑衣人迎上來,不解地問,“爺是要驗您和誰的?”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目標,來到這裏尋人,漫漫人海中,就是大海撈針。
夜祁回頭凝著亮著紅燈的救濟室,削薄的唇微動,“驗我和花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