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多殘劍斷劍?”
許長命在劍陵第七層見到了許多殘劍和斷劍,很是驚訝不已。
其實他有所不知,劍陵第七層一百劍中有一半是殘劍斷劍,這些殘劍和斷劍都頗有一些來曆。
有些劍已經成為傳奇,它們的故事在仙門弟子間口口相傳。
還有些劍已是遙遠的傳說了,如今的仙門裏,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它們的故事了。
許長命驚訝過後,又一把一把的看過去,因為隻有這最後一百劍了,所以他又重新看得極為緩慢和認真,不錯放任何一把劍,哪怕隻是一把殘缺得不成樣子的劍。
這一半的殘劍斷劍裏,幾乎絕大多數都已經失去了劍靈,沒有半點靈性,也沒有半點劍意了,完全就等於是廢銅爛鐵。
許長命很是失望,抬頭看著已在西梢的一輪玄月,一聲長歎。
因為,他已經看完九十九劍了,隻剩下不遠處的一把殘劍。
那把殘劍黑不溜秋,還生了不少鏽斑,怎麽看都是一把廢銅爛鐵。
“唉,真的隻能選第一層的屠龍劍了。”
許長命心中雖然對那屠龍劍也很是喜愛和滿意,但心底深處並非圓滿,總有一點遺憾之感。
若要打個評分的話,屠龍劍大概有九十九分符合他的心意,但無論如何,終究還是差了一分。
“算了,我這就下劍陵吧,就屠龍劍了。”
許長命搖了搖頭,轉身便想下劍陵。
就在他一轉身的刹那,鎖命玉一抹青芒閃過,頓時變得極為滾燙,甚至還在微微震顫,仿佛很是激動一般。
“咦?”
許長命很清晰地感受到了鎖命玉的變化,皺眉低頭看去。
他見到鎖命玉在不停的震顫,隱約還能聽見其內發出嗡嗡低鳴聲,以前從未見過鎖命玉這樣古怪的變化。
“鎖命玉這是怎麽了?”
許長命百思不得其解,用手遮住鎖命玉安撫一番也不管用。
“難不成是有什麽東西勾搭了鎖命玉?”
許長命四下掃視,不經意間目光落在那最後一把沒有去看的殘劍。
“會不會是它?”
許長命抱著姑且試一試的心態,朝那殘劍走了過去。
每走近一步,鎖命玉便震顫得更厲害一分,直到最後,鎖命玉像是一個大病之人一樣瘋狂顫抖。
“敢情還真是這把殘劍在做鬼。”
許長命輕聲一笑,便蹲了下去,仔細打量著這把殘劍。
這劍,半身鏽斑,劍刃早已不見了鋒芒,隻剩下數道缺口,仿佛是被某種不知名的神兵利器所斬破。劍柄也是髒兮兮的很破舊,甚至還丟失了半邊護手。
怎麽看都怎麽破,要說有什麽神奇之處,許長命反正沒看出來。
如果讓任何一個人來選劍,絕對沒有一個人會選這樣一把破劍。
這把殘劍甚至都沒有半點靈性,也感受不到任何劍意波動,仿佛一潭死水一般。
然而,鎖命玉為何如此激動難耐?
它簡直像瘋了一樣。
“鎖命玉自從第一次顯露神奇魔力以來,就沒有一次是尋常的,它既然有如此變化,那這殘劍,必定有什麽不凡之處。”
許長命輕聲呢喃。
他如今格外信任和看重鎖命玉。
若非鎖命玉多次在最危急關頭顯露神奇魔力,許長命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也絕不會有今日。
許長命繞著這殘劍轉了一圈,左看右看,很是猶豫不決。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把劍,太破爛了。
但他又萬分信任鎖命玉,鎖命玉的指引,絕對不會有錯。
沉吟許久之後,許長命一聲長歎。
“就這樣吧,殘劍就殘劍,說不定有什麽非同凡響的地方呢。”
有了決定以後,許長命伸出手去,一把握住劍柄,然後用力一拔,竟然沒有將它拔出來。
“咦,有點意思。”
許長命嗬嗬一笑,加大力量,再用力一拔,竟然還是紋絲不動。
“這就詭異了!”
許長命頓時來了興趣,雙目光芒大盛,用盡全力,將一身修為法力全都灌注在雙手上。
“給老子出來!”
一聲大喝,嗤的一聲,殘劍被拔了出來。
殘劍的一半劍身深入岩石內,這一半劍身也是鏽跡斑斑,沒有半點鋒芒。
許長命凝目看去,發現劍尖被不知名神兵利器削掉了,原本的劍尖變成了平整的鈍口,看起來更像是一把奇怪的刀。
“這劍,看起來怎麽如此不倫不類呢?太醜了。”
許長命十分不滿意這殘劍,有心想插回去。
但奈何鎖命玉激動得更瘋狂了,簡直像是中了抽風病一般。
“好了好了,我要了這把劍,行了吧?你給老子安靜!”
許長命一聲怒罵,鎖命玉便安靜了下來,再無任何異常。
“奶奶的,選了好幾天,結果選了一把又醜又破的殘劍,老子找誰說這理去?”
許長命哭笑不得。
他轉身看向劍陵下,揚了揚手中的殘劍,衝劍侍大喊:“劍侍前輩,這把劍,是什麽劍啊?”
三位劍侍同時朝陵頂看去,見到許長命手中高高舉起的那把殘劍,三人異口同聲驚呼了一下。
陳唯劍古怪地大喊:“小家夥,你怎麽選了它呀?”
許長命撓了撓頭,看劍侍前輩的反應,好像不太該選這把破劍。
“劍侍前輩,怎麽了?這劍不能選嗎?”
如果劍侍前輩說不能選,他立馬一把插回去,那就不是老子不要這劍,是不能選,這條理由也夠安撫鎖命玉了。
許長命很期待劍侍前輩說一聲“對,不能選”。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不是,能選,當然能選!劍陵三千萬劍,除了教主之劍和九首座之劍,其他劍都可以選。”
陳唯劍笑道。
“那劍侍前輩你方才問我怎麽選了它,難道是有什麽不對嗎?”
許長命又揚了揚手中殘劍,大聲問。
“小家夥,這劍呢,已經在劍陵幾百上千年了,從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就是這樣子了,沒有劍靈,沒有劍意,還鏽跡斑斑,從來沒有人會去選它,就像是一塊孤零零的廢銅爛鐵。”
另外一位劍侍徐癡劍笑著解釋。
“原來是這樣。那請問劍侍前輩,此劍,到底是什麽劍?”
許長命又問。
“此劍,名龍須。”
劍侍秦獨劍摸了摸白胡子,回道。
“龍須!嗯,殘劍龍須!這劍名,我喜歡。”
許長命咧嘴笑了起來。
他不喜歡殘劍,卻喜歡殘劍的名字。
笑了笑,他便下去了劍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