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回蕩在漫漫無寂的夜空地上,盤旋一會兒,快速消散。
肖媛趴在車窗前,麵部表情僵硬,雙目瞳孔收縮,不可置信地凝著墨燃的車子撞上集裝箱車,接著一輛大卡車失控,迅速地撞到墨燃的車尾上。
出了轟隆隆的撞擊聲,還伴隨著四濺飛起的火花,接著是一股濃鬱的黑煙往上冒,一股難聞的汽油味衝過來,讓人有點發嘔。
隻見,三輛車撞在一起,為首的集裝車撞斷了公路的橫梁,衝向了公路旁的樹木,撞到樹幹上,黑色勞斯勞斯被周圍的車輛壓製,直直地衝向集裝車的車尾,大卡車失控一同撞上去。
現場的情況觸目驚心,兩輛體型較大的車輛中間夾著一輛麵目全非的小汽車,汽車已經被撞成一正方塊,壓縮在一起。
如此嚴重的毀車,那麽車上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肖媛的世界忽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好多畫麵在她的眼前來回地打轉,她的身子在快速地往下墜落,想要伸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四周什麽都沒有。
她孤立無援地往下墜,隻能失聲絕望地尖叫。
墨燃……他是死了麽?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漫上她的心頭,她的手腳冰冷,身子忍不住發顫,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扭曲成一塊的汽車,絕望又尖銳地吼著,“墨燃,我不準你死!”
沒有她的允許,他就算是生死,那也是不能自行決定的!
她的仇還沒有報,他怎麽可以就這樣草草沒了呢?
身經百戰的田忠見過各種血腥的場麵,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可麵對這樣的肖媛,他卻屢屢覺得背脊發冷。
正常人,可以掌控思維。
這種瘋子,實在是捉摸不透,全憑一時的隨心所欲。
“小姐……”田忠嚐試著將肖媛喚醒。
忽而,一隻染血的手按在駕駛座上,肖媛猙獰的麵容出現在後視鏡裏,雙目發紅發狂,“給我停車——”
“小姐,車禍現場有汽油泄漏,容易發生爆炸,您應該遠離,剩下的事情,交給小的們去做就行了……”
田忠還沒有說完,肖媛的手已經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斷了的水晶甲很是鋒利,深深地刺入他的肉間,接著是鮮血往外湧。
“我說,停車。”肖媛的力度不大,隻是水晶甲太鋒利,說話都帶著成魔的瘋。
“吱——”車胎滑著地麵的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在地上留下兩道清晰可見的黑痕。
下一秒,肖媛迅速地下車,踉踉蹌蹌地往墨燃那一邊走過去,她穿著黑色的高跟鞋,因為極度的害怕,走路不穩,還跌倒了兩次,手腳都被磨破皮了,卻絲毫不在意。
雙方都有準備,一路的追擊,兩敗俱傷。
十幾輛車都撞在一起,有的兩兩相撞,有的三四相撞,空氣中的氣味變得更加難聞,任由晚風都吹不散的重機油味籠罩在上方。
田忠沒有多想,快速地跟上肖媛的步伐。
“墨燃!”
肖媛沒了一身的精貴,奔跑到變形的勞斯萊斯前,伸手握住墨燃一隻染血的手臂,眼眶發紅,眼底凝著淚,著急又茫然地說,“出來,你給我出來!”
田忠想要靠近,可卻被肖媛瘋癲的眼神給唬住,“去,去把花辰給我抓過來,就算成了屍體,我也要將他五馬分屍。”
“是。”
田忠心情複雜地看一眼身子發顫的肖媛,便走向了集裝箱車。
集裝箱車已經被損毀,田忠憑借著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箱門拉開,裏麵一片黑暗,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他從衣兜中掏出便攜手電筒開口,才發現了蜷縮在角落處的花瑤。
田忠大步地朝花瑤走過去,像是拎小雞一樣把她往外拎。
花瑤受到嚴重的撞擊,渾身的骨骼都在發痛,可她卻緊緊地咬住牙關,保留住最後一點清醒。
手電筒的燈光打在田忠的臉上,花瑤斜著眼,視線從田忠的脖子往下看,可以看到一塊黑色印記,醜陋不堪,像是為了掩蓋一些什麽東西,視線驟然模模糊糊的,她賭了一把,低聲地喃著一串數字。
田忠往外走的動作一頓,猛地低頭看被血染到麵目全非的花瑤,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將花瑤提到跟前,“你……你是誰?”
花瑤哪怕是在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卻還保留著原有的傲慢與不羈,嘴角掛著血絲,含糊地說,“……老子是你大爺!”
話音剛落,耳邊是轟隆的巨響,外頭傳來了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