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你一老牛給老子滾遠點,別盯著我家的小白菜。”盛謙不高興地懟程諾,還配上分分鍾翻臉的表情。
“切,盛謙你臭不要臉,誰是老牛呢,咱倆同齡。”程諾氣得重重地踢一腳盛謙,有點委屈地說,“我就一自救的法子,你倒是狗急跳牆了。”
盛謙沒搭理程諾,抬手扶著額。
他的酒量還是不太好,喝多幾杯就很容易上頭,腦子糊糊的。
程諾看了眼萬分糾結的寧馨兒,已經得到了答案,也不想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幹脆用一個玩笑轉移了話題,對著盛謙說,“實在不行,就說咱倆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兄弟情。是什麽呢,是我從小就貪圖盛謙少爺的神顏,默默地愛慕著,這一次回國也是為了你,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我倒無所謂,我就怕你家老頭子氣得吐血。”盛謙睇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程諾聳肩,繼續喝酒。
“程諾哥哥。”
寧馨兒忽而開口,小聲地說,“其實要是你真的需要,那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未落,林翰有點尖銳的嗓音已經橫過來,“不可以。”
寧馨兒的聲音一噎,凝住了,心底翻起了驚天駭浪。
不可以,憑什麽不可以。
沒有轉頭去看林翰,寧馨兒的目光像是黏在程諾的身上,那一股執拗的頑固上來了,小手握成拳頭,嗓音裏全是堅定,“程諾哥哥,就像你說的,我已經十八歲了,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我不是提線木偶,我對自己的人生是有決定權的。”
“如果你是真的需要,我肯定是願意幫你的。”寧馨兒輕輕地咬著下唇,眼角忽而有點發熱,下定了決心才開口,“程諾哥哥從小待我好,我也應當對你好的。”
程諾看著豁出去的寧馨兒,一臉像是要掛帥出征上戰場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輕地拍一下她的手臂,“得了吧,瞧把你小丫頭嚇得,一副要壯烈犧牲的模樣,沒意思。”
寧馨兒垂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程諾哥哥,我……”
“我的事情,我自會處理。”程諾擺著手。
寧馨兒輕輕地“哦”一聲。
“小丫頭,快去寫作業吧。”程諾繼續一邊倒酒,一邊轉頭問林翰,“阿翰,你剛剛說什麽不可以?”
林翰的臉色已經黑成了碳,一口又一口地喝酒,已經喝光了一瓶酒。
寧馨兒踩著家居拖鞋,一步一步走得沉重又緩慢,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
林翰幽深的目光定在寧馨兒的身上,發現程諾的打量時,快速收回視線,略微潦草地說,“沒什麽。”
“對哦,小丫頭。”
程諾忽而想到了什麽,叫住寧馨兒。
“怎、怎麽?”寧馨兒有點緊張兮兮地扭頭。
“你平時不是最黏林翰的麽,怎麽都沒有叫你林翰哥哥?”程諾沒來由地提一嘴。
這一提,兩人都很尷尬了。
寧馨兒的背脊有點發僵,杏眼快速地瞟一眼林翰,接著低頭,對著地板說,“……林翰哥哥好……”
硬生生地憋出這麽一句話。
林翰的心裏沒來由地裹著一團火。
嗬,對程諾就笑得花枝招展,現在輪到他了,就苦著一張臉。
這種明顯的兩極分化區別對待,讓林翰的心非常不舒服。
林翰輕輕“嗯”一聲,繼續灌著酒,無奈酒入愁腸愁更愁。
寧馨兒沒有做更多的停留,快速地去廚房打一杯溫開水,趕緊跑回房間去。
“阿謙。”
程諾拍一下盛謙的肩頭,以為他舌頭被割了,忽而變得安靜,不料卻發現盛謙早就喝上頭,暈睡過去了。
林翰和程諾兩個心事重重的人一直喝到了深夜。
安頓好盛謙,兩人在客房住下。
三人是發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根本就不分你我,在別墅夜宿的事情也是常常有的,這麽大的別墅也不缺兩個客房。
程諾喝得最上頭,一碰上好酒,他就有點管不住要品,一頓忙活,他對林翰招手,“兄弟,我先休息了。”
林翰有點無力地靠著牆,腦袋也是一片眩暈,“嗯。”
程諾走後,林翰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不遠處門縫漏出來的光。
沉默三分鍾,林翰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寧馨兒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