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東北飯館,熟悉的裝潢映入眼簾。
白冰跟在我後麵,此刻她完全沒有老師的樣子,就像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
時隔一年,飯館老板還是認得我的。
見我進來,老板操著一口濃鬱的東北音,嚷嚷著:“這家夥,老長時間沒來了,快進去吧,包廂裏,他們等你半天了。”
我跟老板笑著點點頭,走向了包廂。
白冰緊緊跟在我身後。
那老板神秘兮兮地說:“這麽長時間沒來,搞對象了?”
我連忙解釋:“別亂說,這是我們老師。”
“哦,哦!”
那東北老板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懂沒懂。不過看他的表情,更豐富多彩了。
別把我們當成師生戀了吧?
進了包廂,那幾個家夥已經坐在裏麵了。
見我進來,以大軍為首,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剛想說幾句敘舊的話,卻見我身後還站著一個美若冰霜的女子。
大軍不確定地說:“峰哥,這是……嫂子?”
“去去去,別瞎說,這是我們老師。”
“老師?”大軍和其他三個兄弟同時都是一愣。
他們搞不懂,我們這好兄弟聚餐,帶老師來幹嘛?
不過既然我已經帶來了,這問題他們當然不好意思問出口,隻能老老實實說了一聲:“老師好。”
看著這四個整天打打殺殺的兄弟,此刻就像小學生一樣喊老師好,我有點忍不住笑。
白冰雖然在學校的時候整天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不過我今天的見到的白冰卻不一樣。
白冰捋了捋頭發,微微一笑說:“大家好,我是跟小峰順道來的。我雖然當老師,也大不了你們幾歲,大家不用客氣。”
大家說說笑笑,互相寒暄了幾句。
很快菜就上來了。
一桌子的東北菜。什麽小雞燉蘑菇,豬肉燉酸菜,醬大骨頭、鍋包肉……
上了菜,我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
他們見我也不多說什麽,眼神中都有些尷尬。
於是誰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吃菜,喝酒。
白冰坐在一旁,隻是吃了幾小口,便放下了筷子。
不知道是因為她為了保持身材,不適合吃這些大魚大肉,還是這菜不和她的胃口。
我隨便讓了她幾次,也就不多說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阿良說話了。
阿良是他們四個中最小的一個,個子最矮,但打起架來最是心狠手辣。
如果一對一單挑的話,一個一米九的壯漢都不是他的對手。
阿良說:“峰哥,那事兒,你再考慮考慮!”
我瞪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說:“我今天來是和兄弟們喝酒吃飯的,來之前我就說了,今天咱們隻吃飯。要是說事,我看這飯也不用吃了!”
見我麵色不悅,他們隻好作罷,都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白冰也看不懂我們,她隻是好奇,也沒問什麽。
繼續吃飯,舉杯、碰杯、喝酒……
期間我們隨便聊了幾句,無非是畢業後我做什麽,以後有什麽理想……
這期間,大軍遞給我一個信封,說:“峰哥,雖然咱們以後走不一樣的路,但現在咱們還是兄弟!兄弟們知道你手上不寬裕,給你拿了點錢。不多,是個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兄弟們心裏也能好過點。”
我一把奪過信封,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打開信封,看著裏麵一小疊紅色的鈔票。
“收,怎麽能不收!你們的,我不收白不收!”
見我這樣子,他們這才真正的會心一笑。
大軍又說了。
“峰哥,以後要是有混不下去的時候,來找兄弟們,不管何時,你都是我們老大!”
我冷冷地笑了笑,擺弄著手裏的筷子,眼睛直盯盯地看著盤子裏一隻已經沒多少肉的豬肘子,淡淡地說:“當我是老大?那我現在問問你們,我讓你們不走,你們聽嗎?”
我這話一出,他們都閉上了嘴巴。
我自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所以嘛!我們之間,兄弟還是兄弟,不過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獨木小橋。而且我也有一句話,你們混不下去的時候,要記著,這江城裏還有一個老大,還有一個兄弟!而我,就算淪落成乞丐,也不會去找你們的!”
他們點了點頭,一聲聲老大,鑽進了我的心裏。
接著,我們又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
這酒,喝在嘴裏,火辣辣的。
不過眼睛那,卻有點酸。
不知道什麽時候,眼睛已經濕潤了……
吃完飯,他們送我出了飯館。
臨離開前,我又望了他們一眼。
這個時候我再也繃不住了,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聲音在發顫,我說:“你們能不走嗎?”
他們搖搖頭。
我早就知道,我們之間的信念,早就不一樣了。
白冰開著車揚長而去,我呼吸著迎麵吹來的涼風,感覺舒服多了。
離開,就離開吧。
但願他們有一天能回來。
活著回來。
我這人,有時候是有點多愁善感。
但站在大是大非麵前,我明白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如果仔細想想,或許他們的選擇是對的,而我的選擇也不一定錯。
所謂人各有命,這是我最近在書上看到的。
收回情xù,我不能讓自己顯得太落寞,等下還有白老師那個炮灰舞會呢。
這時我才想起問白冰,我說:“白老師,一會的舞會……是什麽性質的?”
白冰笑了笑說:“都是老同學,所以你也不用拘謹。”
我點點頭,看來和我想的差不多。
汽車駛進萊曼斯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我又隨著白冰乘電梯直達頂層。
江城是一座二線城市,萊曼斯酒店已經是這城市中數一數二的大酒店了。
頂樓的會場門是關著的,兩個穿戴整齊的侍者立在門口。
我們走到門口時,侍者微笑著問:“先生、女士,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白老師說:“我是白冰。”
“哦,原來是白小姐,請進。”
開了門,我正要和白冰一起進去時,侍者又攔住了我。
他的臉一直在微笑著,笑得很標準。
侍者說:“這位先生,您有預約嗎?”
我忙說:“我是和白小姐一起的。”
白冰也回過頭,點頭,表示是這麽回事。
誰知那侍者卻機械式地笑著說:“我們這裏是高檔場所,穿戴不整齊者,不能入內。”
(未完待續024: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