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神銳利的看著不遠處的母女,心裏是有點緊張的,從地位上來說,她是白貞梅的婆母,嚴君嵐的祖母。
可是又隔著那麽一層。
她一個鄉下老太太,既沒有念多少書,也沒有一技之長,更沒有強大的家族勢力做個靠山,不能給全家帶來優渥的生活。
借一句時下流行的話說,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花著人家辛苦掙回來的錢,卻又一邊嫌棄的人家,說的不好聽,便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咋說咋理虧,她也最是瞧不上這種人。
可是她必須做那個惡人,誰叫兒子們都不爭氣呢,有能力的孫女又一心想修仙,外事一點都不管,讓老頭子管吧!絕對是要把兒子孫子嫌棄到死,還要把自己氣個倒仰。
老太太調整好表情,語氣盡量的緩和些。
“老大家的,你母女兩個都過來吧!咱祖孫三個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好好談談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趁著月色談一談。”
白貞梅已經預料到了回來的時候會遭受狂風暴雨般的對待,按照以往的打開方式,老太太絕對要給她來一波一哭二鬧三上吊,抄著雞毛撣子揍她丈夫,指桑罵槐的罵上這麽一通。
然而事情恰恰相反。
老太太既沒有哭也沒有鬧,態度極其鄭重,從沒有過的正兒八經,這樣的老太太反而有點兒讓她無所適從。
三個女性,三代人圍著圓桌相對的坐下。
老太太沒有一上來就說事,以沉默的態度,冷場的形式晾一晾這對母女。
老人既不鬧也不哭,還真的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白貞梅母女兩個,心裏都有那麽一份忐忑。
平的她們還能通過麵部表情,窺視其內心一二,家裏這兩個人老的,是越老越精怪,現在居然能達到旁人無法窺視其心緒的能力。
真可謂不牛逼呀。
老太太劍已經達到了震懾的效果,這才娓娓道來。
“老大家的,元宵媽的身世你是知道的,還有很多事你不清楚,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白貞梅坐直了身體,嚴君嵐也是瞬間打起了精神,老妹兒的身世啊!她是一定要聽的。
兩人的眼神之中都透露出謹慎與擔心。
對兩個人的反應,老太太很滿意,沒有辜負元宵媽的一番心意。
“元宵媽的生母我跟你男人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瘋過,自始至終就在裝瘋賣傻,當年李華的親大姐,是她在清醒的情況下弄死的。”
這個故事白貞梅已經聽過了些,現在再聽來,雖雖然有點意不平,同情二女兒悲慘生世而已,別的真的沒太大的感覺,畢竟張小紅不知所蹤了。
要報仇,或者是將人繩之以法,以失去了最佳的時機,再翻出前塵往事,隻是徒增傷感而已。
嚴君嵐心裏的震撼就很大了,從圓桌盒子中拿出來的象棋被她捏了個粉碎,真真的是可惡,該死。
白貞梅道:“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當時你跟大貴不是都說好了嗎?就將這件事情接過去,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免得老二知道內情,心裏難過。”
老太太狠狠瞪了白貞梅一眼,再甩了一個眼刀子給嚴君嵐。
“你以為老娘想啊!那種人看到都惡心,說上兩句都能把我老太婆惡心的吃不下飯,要不是你母女兩個,把那瘟神又招來了,我老婆子都犯得著這麽惡心自己嗎?”
兩母女都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這跟她們又有什麽關係?
兩個人完全無法將趙玉英與張小紅放在一起比較,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沒有上過學的半文盲,一個是精通三國外語的貴婦。
“別想東想西的了,老婆子就把實話說了吧!免得你兩個老往家裏招瘟神,讓一家子親人離了心。”
“我為什麽不同意你認顧敏當幹女兒,因為她母親趙玉英就是張小紅,她接近我們報的目的就是不純,那女人是打的割元宵媽的腎來的。”
“白貞梅,你千萬不要跟我說元宵媽隻要一個腎也活得下去這句話,老娘怕忍不了,給你幾嘴巴子。”
“別讓老娘看清了你,這些年你這個後娘做的很好,一直視元宵媽如己出,若為了些金錢上的利益,就要出賣你視如己出的女兒,我瞧不起你。”
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大,白貞梅被鎮住了,回憶起丈夫這幾天的變化,怕是早就發現了趙玉英,卻沒有第一時間跟她商量,這無疑是她的失敗。
她一點都不懷疑趙玉英是張小紅的真實性,丈夫與婆母,就是個認死理的,沒有100的證據,絕對不可能下這樣的斷言。
白貞梅苦笑道:“媽你多慮了,我費盡心思掙錢養家,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們能過得好,不招人白眼,過上人上人的日子,這樣的前提當然是孩子們都身體健康,我雖然喜歡顧敏那孩子,但我也知道二丫頭,不可能捐腎給她,怕是抽取造血幹細胞也不行。”
自從家裏出現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之後,白貞梅將五行八卦易經,還有道德經等等,道家典籍,全部細心的過一遍。
人的五髒分五行,金木水火土,相對印的七經八脈,若失去了一個器官,修煉不是妨礙那麽簡單,她家二女兒,別想修仙了,抽取造血幹細胞可能也不那麽容易,損傷也會不小。
這樣一趟子下來,二女兒怕會變成普通的凡人,甚至是比普通的凡人還要弱一些。
女婿的修為已經達到金丹期可有800年的壽命,而女兒隻得匆匆幾十年,為了一個外人,讓女兒家破人亡,她又不是白癡。
白貞梅這樣的回答,老太太還是不滿意。
“什麽叫不可能絕對不可以,就算元宵媽沒有修仙,老婆子也不會讓張小紅再出現在她麵前。”
“你是不知道當年,元宵媽在公交車上的樣子,要不是有人攔著那是要死人的,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元宵嘛,最多能打死一個成年人,現在她有多厲害,誰知道。”
“要是被張小紅那賤女人刺激得,做了什麽錯事,該如何是好啊?再厲害國家也容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