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很懊惱,看來古人說的沒錯,果然是禍從口出,他好心好意提醒趙劍峰讓他小心車禍,沒想到好心成了驢肝肺,他被送進了拘留所。
少陽心情很差,晚上也沒吃飯,不知道趙劍峰怎麽樣了,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李強幹的?
少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感覺這屋子裏壓抑的慌。大概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他困得實在不行,剛打了一個盹,就被一群嘻嘻哈哈的女人聲給吵醒了。
進來的一共有七個女人,一個個塗脂抹粉、袒胸露乳,年齡大的有四十歲光景,小的看上去還不到18歲。
小妹妹一進來就哭上了:“這可怎麽辦呢,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他們會不會不要我啊!聽說幹咱們這行的,被警察抓住一次就要罰款三萬元呢,我弟弟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他還等著我給他交學費呢,這一下子就給我罰沒了。我辛辛苦苦出賣自己的靈魂和**究竟是為了什麽呀……”
一個穿紅色超短裙的倚老賣老、怪聲怪氣的說:“行了吧,不是我當姐的說你,你也就這點出息,年齡小,社會經驗少,我實話告訴你吧,警察是不會罰咱們款的,他們抓咱們也隻是走走過場,給上麵領導和老百姓看的。”
“紅姐說的對,就算是罰款也就罰老板的錢,不會罰到咱們頭上,我聽說咱們老板後台可硬著呢,隻要咱們不鬆口,打死也不承認,警察就拿我們沒辦法,我敢保證等不到天亮就得放大家出去,說不定跟上次一樣老板還得請咱們吃飯壓驚呢!”另一個穿黑色絲襪的這樣應和道。
她們七嘴八舌、口若懸河、議論紛紛,就當少陽不存在一樣,少陽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原來這幾個人是公安局從某浴場掃黃抓來的賣**。
正如她們所說,她們關進來還不到兩個小時就被老板給保釋了出去,剩下少陽一個心裏更加的無助和焦急。
一夜無眠,早飯是一碗大雜燴,很多菜全煮在一起,吃在嘴裏根本沒味,因為心一直靜不下來。
看守所裏麵沒有手機,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視,感覺像被關在籠子裏,隻盼著能早一點出去。其實,自從住院以來少陽早就跟手機、網絡、電視無緣了。
人在無聊的時候,很容易胡思亂想,少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過去的點點滴滴。他幾乎在每張床上都躺了一遍,在屋子裏不停的兜著圈子,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下午,王警官卻來通知他,拘留時間延長到了72小時。
少陽由不得覺到恐慌,擔心72小時之後他們會不會突然宣布自己有罪,然後給他判上十年、二十年,甚至立即槍決啥的。
第一次提審,是在王警官宣布給少陽延長拘留期一個小時之後,他問少陽有沒有什麽要說的,少陽反問他你們想要我說什麽。
王警官十分詭秘的說:“其實,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說不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
少陽不想錯失機會,就趕緊說:“我坦白,你們把我關在這裏,我一天要少掙好幾十塊錢呢!”
王警官拍了一下桌子說:“請你嚴肅點。”
少陽說:“好吧,我嚴肅,你們能不能先放我回去,我就在火車站廣場那裏擦鞋,你們實在找不到真凶就來抓我,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我絕對不會逃跑,而且你看我這樣子想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王警官冷冷的說:“看來你是不願意說了,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在裏麵待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於是,少陽又被帶進了那間屋子裏。屁股還沒坐熱,又被帶出去審訊。王警官一臉嚴肅地說:“給你十分鍾時間考慮,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
準備做筆錄的女警官,這時旁敲側擊的說:“本來我們已經可以定案了,因為劉二虎把什麽都說了,但王警官看你是殘疾人,想給你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少陽急道:“劉二虎都說什麽了,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他,如果你們認定這事是我幹的那我無話可說。”
問了半天什麽也沒問出來,王警官隻好很無奈的對少陽說:“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兒?”少陽不由一愣。
王警官說:“有人保釋你,你可以出去了。”
“有人保釋我!”少陽很是意外,剛才還把他當犯人似的,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一時半會還難以接受。後來,少陽才明白他們這是在打心理戰呢。
走到公安局一樓大廳,少陽不由傻眼了,因為站在他麵前的竟然是羅莉和王虎,這兩個被他曾經深深傷害過的人。
“對不起,姐姐沒有照顧好你。”羅莉嘴角抽動了幾下,突然撲上來一下子抱住少陽(高亞靜)放聲大哭了起來,嘴裏說著:“你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啊?”
王虎遠遠的神情十分複雜的看著他們,少陽也不由得落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感覺她就像親姐姐一樣。
羅莉隨即帶少陽(高亞靜)去吃飯,算是壓驚,三人來到一家川菜館,羅莉一口氣點了好幾道菜,說都是高亞靜以前最愛吃的。
“你瘦了!”少陽和羅莉互看著對方,突然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又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陽很明顯感覺到自己臉額發燙。
然而,羅莉的確是瘦了,因為每天要上十二小時的班,每個月要上十多天的夜班,而且食堂裏夥食也不怎麽好,她想不瘦都難。
菜上齊了,羅莉給每人要了一碗米飯,然後就不停的往表妹碗裏夾菜,弄得少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陽突然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王虎不斷的往羅莉的碗裏夾菜,而且看她的眼神有些曖昧,又好像有些刻意。
羅莉似乎看出了少陽的疑惑,便笑著解釋說:“對了,忘了給你說一下,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壞壞的家夥,你以後得叫他姐夫了。”羅莉說著便指了王虎一下。
“啊——”少陽手一哆嗦,剛夾到筷子上的菜突然又掉到了盤子裏,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
“怎麽,你不信?王虎,過來給給你家夫人捶捶背。”羅莉說著就擺起了管家婆的架勢,沒想到這王虎還真聽話,放下手中的筷子,乖乖的給她捶背去了。
“往左邊一點,再往右邊一點,輕一點,再輕一點,太輕了,重一點,你沒吃飯呢!”羅莉怡然自得的指揮著王虎,這讓少陽看著多少有些不習慣,但是突然間,少陽感覺跟他們親切了許多。
羅莉突然問少陽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少陽想了一下說:“我決定明天回趙氏集團去上班。”
“你瘋了,他們差點都害你坐牢了!”羅莉不免替表妹擔憂起來。
“我沒瘋,我隻想去找出真凶。”少陽說。
……
“啊,你出來了,真是太好了!”
郭少陽(高亞靜)突然出現在趙氏集團人力資源辦公室門口,讓李強感到很意外,他神色有些慌張的站起來迎接他坐下說話。
“我正想著怎麽去保釋你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出來了。”李強顯然是因為心虛才說這樣的話。
少陽默默地坐下來沒有說一句話。
李強說:“前天的事情我得給你解釋一下,本來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趙總監卻說是有人製造車禍,而你在離開那天正好威脅過他,所以便讓我帶警察去找你了。”
少陽咳嗽了一聲,掃了一眼辦公室還是沒說話。
於是,李強又問他道:“你找我有事嗎?”
少陽說:“我想回來上班。”
李強訕訕的笑道:“你怎麽回事?那天我不讓你走你非要走,現在出了這事,別人躲都躲不掉呢,你怎麽還敢趟這渾水。”
“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少陽冷冷的說。
李強不敢看正視少陽的眼睛,目光閃爍著說:“你現在這個時候回來我可不敢收留你,這就是擺明了跟趙總監對著幹。你知道趙總監是誰嗎?他可是董事長的兒子。”
少陽有些不解的說:“上次我走的時候,你不是說不經你同意誰都沒有權力讓我走的嗎?”
李強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趙氏集團,都說是你製造的車禍,我怎麽還敢把你留下來。”
少陽笑道:“李主任,你也認為這是我幹的嗎?”
李強猶豫了一下說:“這個問題不是我認為你幹的就是你幹的,也不是我認為不是你幹的就不是你幹的。”
少陽遙遙頭說沒聽明白,追問他到底是怎麽看的。李強笑道:“我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別人並不這麽認為,有些人可能甚至會想,身體殘疾的人心理上也會有缺陷,為了一件小事打擊報複也很正常。”
少陽冷笑道:“這麽說,我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李強沒說話,眼睛望向窗外。少陽想了想,突然問他:“趙總監現在在哪家醫院,我要去見他。”
李強不由愣住了:“你找他做什麽,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少陽笑道:“我又沒做虧心事,他也不是閻羅王,我怕他做啥。”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他住在哪家醫院,但是你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李強說著嘴角略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擰笑。
少陽隨即來到人民醫院住院部309病房,隔著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一下,趙劍峰一動也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劉秘書正坐在床頭給他削蘋果,兩個人時不時地說上一句話。
少陽手裏拎著一把香蕉,這是他剛才在醫院門口花了十幾元錢買的,雖然有些不舍,但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空著兩隻手去探望病人吧。
少陽鼓起勇氣先敲了兩下門,接著就直接推門進去。
“你誰呀?”劉秘書上下打量著走路一瘸一拐的郭少陽,好象看見了外星人似的。
“是你,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趙劍峰一眼就認出了高亞靜,顯得很意外,劉秘書趕緊扶他坐了起來。
少陽笑道:“無罪釋放,來看看你,想請教你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