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
我們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都愣住了,我趕緊問道:“自殺?為什麽自殺?”
那導醫有點無所謂道:“我哪知道她為什麽自殺,你都知道了,這裏是精神病院,住進這裏的病人那個正常?一個情緒激動,就自殺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在這上了半年的班,光是見到自殺就有七八個,隻是死沒死去而已。”
東東捉住導醫話裏的漏洞,接著問道:“那她是已經去世了嗎?”
導醫點了點頭道:“嗯,資料裏是這樣寫的,已經死了。”
我挺詫異的,本以為找到了這裏,應該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可是卻得到這樣一個消息,既然韓小雨已經死了,那麽那天在樓上朝著下麵扔火盆的人,應該就不是她了,韓淩雪也不是那個瘋子,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兩個,雖然沒有捉住想要害蘇陌的凶手,但這也算是一種欣慰吧。
可是這時,東東又問道:“導醫姐姐,你們這邊有沒有韓小雨家裏人的資料。”
導醫眯著眼睛道:“弟弟,我這當然有,但是嘛,我也要負責病人的資料安全呢,怎麽可能告訴你嘛,我還是有點職業操守的。”
東東看著她認真道:“五百塊。”
“不行……”
“一千。”
“不……行。”
“一千五,不能再多了。”
導醫想了想,咬著牙道:“行,看你怎麽有誠意我就答應你了,現在立馬給他們家的地址給你。”
東東就樂了,燕子在旁邊無奈道:“操,剛剛說的那樣,我還以為她有多骨氣呢,一千五,就把職業操守給賣了。”
那導醫一邊查資料一邊跟燕子反駁道:“小弟弟,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是有身價的,隻要你出的了價格沒什麽不行的,你有錢,我陪你睡都可以。”
燕子看著她那張滿是痘痘的臉,沒敢回話,沒一會,導醫就把韓小雨家的地址告訴我們,東東甩出一千五,接著我們四個就出了精神病院。
上了燕子的車後,燕子就問是不是要去韓小雨家問清楚,東東搖了搖頭說不用,他已經大致知道了所有事情了,我就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東東看著窗外,歎了一口氣道:“那地方,是淩雪家的地址,我上周日才送她回去的,所以我知道。”
東東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我們都知道這句話裏的意思,韓淩雪雖然不是韓小雨,但跟韓小雨一定有關係,從姓氏上來判斷,很有可能是姐妹,而且也是精神病患者,我們現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她是襲擊蘇陌的人,這樣的話,我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
東東轉過頭,問我有煙嗎?我從口袋裏掏出煙,給他還有燕子發了根,東東點了煙後,吸了一口道:“我打算今晚就約淩雪出來問清楚,看看她是不是襲擊蘇陌的人,如果是的話,我會給燕子一個交代的。”
燕子聳肩道:“別說的那麽嚴重,什麽交代不交代的,我都說了,蘇陌沒啥事,而且韓淩雪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去襲擊蘇陌,我不怪她,我擔心的是你啊,你做好打算了嗎?”
東東咬著牙,片刻後從喉嚨裏吐出幾個字道:“我會跟她分手的。”
我和燕子同時間沉默了起來,許潔這時候就說道:“其實我覺得沒那麽嚴重,有病去醫就行了,東東,你好好問問你自己,真的舍得和她分手嗎?”
東東叼著煙,抬起頭看著窗外,緩緩說道:“說實話吧,我這人很花心,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我把每一段感情都當作是一種享受,我喜歡全身心的投入進去,叢中獲得喜悅等等的情緒,我很享受這種感覺,但出發點隻是為了愉悅自己,與其說我是在跟韓淩雪戀愛,倒不如說我是在跟自己談戀愛一樣,現在知道她有這種病,我又怎麽能跟她愉快的在一起呢?”
東東說到這,苦笑了一聲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我沒有回答,燕子也沒有回答,燕子是嘴笨,而我是覺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我們可以提出質疑,但卻不能反對,因為你不是他,憑啥反對他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也擁有選擇的權利,我們作為朋友,能做的僅僅隻有站在一旁,衷心的祝福他們,不然要聒噪的像路人一樣紛紛上來圍觀要求東東詳盡剖析案情嗎?這不是朋友該做的事。
東東和飛仔不一樣,飛仔那時候是被我看出他是真的舍不得麗麗,而東東呢,好像隻是有點遺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情感,就像他說出口的那句分手,意外的快刀斬亂麻。
很多年後,當我再次分析易小東這個人的性格,分析他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對人生的那種近乎病態的灑脫態度時,我恍然大悟,他和我根本的不同是,他永遠不會愛任何人,他愛的都是他自己。
燕子把東東送回了家,讓我們驚訝的是,東東是真的有錢,就他家的那棟大別墅,在龍城的價值就接近五千萬,這是許潔後來告訴我的。
東東下車後,燕子就帶著我們去吃晚飯,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在討論韓淩雪這件事,最後統一的結果就是,一切都交給東東處理,他腦袋比我們好,肯定知道該怎麽完美的處理這種事。
這也不能怪我們,畢竟那家夥,永遠快我們一步,我勉強能跟的上他腦袋運轉的速度,燕子就不行了,他要是那樣做,大概腦子會被燒壞。
吃完飯後,燕子先送許潔回家,我兩閑著無事就跑去燕雲飛的酒吧,打電話給了飛仔和伊十三他們,讓他們過來喝酒,繼續下半場。
飛仔來的時候還帶著麗麗,看得出他好像挺開心的,我一問才知道,市中心的醫院前幾天來了一位專家,給麗麗他爸爸的動了手術,手術很成功,病情得到了控製,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家休養了,不用再去醫院燒錢。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燕子都挺他們高興,畢竟錢的事情解決了,麗麗今後也不會再去那種地方工作,也能和飛仔好好在一起了。
我們幾個喝著酒,聊著天,飛仔忽然問燕子,義天最近收不收藍燈籠,在這解釋一下,藍燈籠是我們這邊的說法,意思就是指所有有意入黑社會而未經儀式的會員,一開始隻需簡單向社團封紅包效忠,代表以往已死,等良辰吉日舉行入會儀式就重生做人,傳統國人死後家門外都會掛燈籠,藍燈籠也因此而來。
燕子一開始也是先在義天那邊掛牌當藍燈籠的,我開學的那一天,他才舉行入會大典,成為正式的會員,也是最底層的打手。
飛仔這樣問,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出來混,我其實有點反對,蘇陌差點被砸花盆中的時候,燕子就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自,我不想他也跟著去冒險。
燕子下意識的看了看我,估計是想問我的意見吧,我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在哪喝酒,燕子就勸道:“飛仔,你想好了嗎?真的想要入會?你要知道,社團並不像你表麵看的那麽風光,也不像電影或是小說那樣英雄化,這個江湖,特別的肮髒,一不小心就會橫屍街頭,我們這一行有一句話,混混的成功,不是他砍了多少人,也不是他做到了龍頭甚至更高的位置,而是他能活到壽終正寢,那才是真正的成功,你想想,這得環境多惡劣才會有這種悲壯的話啊。”
飛仔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道:“我做好準備了,人不死終會出頭,我想拚一把!”
這時,伊十三也來了,本來他是一臉笑容,可是聽到飛仔想要加入黑社會的時候,他忽然臉就黑了,一拍桌子道:“你都白癡的,入什麽黑社會啊,好好給我滾回去讀書!”
伊十三這句話嚇了我們一跳,我們都沒想到他會發怎麽大的脾氣,飛仔表情呆滯了一下,接著起身跟伊十三道:“十三哥,幹嘛怎麽大火氣,我就是說說而已。”
伊十三看著飛仔道:“說說也不行,你小子給我記住了,一個燕子就算了,人家是靠自己的關係,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你就絕對不行,想讓我或是燕子跟你牽橋搭線,你想的美,我告訴你,隻有我在的一天,我看義天誰肯收你!”
可能是伊十三的話說的有點過分了,飛仔也有點火了,不滿道:“不是,你什麽意思啊,哦,你們入會賺大錢就行,我入會就不行,憑什麽啊?”
伊十三也沒解釋,隻是說了句不行就是不行,飛仔踢了桌子一下道:“不收就不收了,有什麽了不起的,大家做兄弟的,你憑什麽吼我?況且我是求燕子的,又不是求你,你十三哥是厲害,可以瞧不上我,但也不用斷我後路吧?”
伊十三瞪著飛仔道:“你把剛剛的話給我再說一遍!”
飛仔拉著麗麗,朝著伊十三說道:“你叫我說我就說啊,我是你小弟啊?伊十三,你牛逼,我走還不行嗎?”
說完就帶著麗麗準備離開了,燕子就上去勸伊十三,我沒動,隻是朝著飛仔的方向喊了句:“你說走就走,是不是不給我麵子啊,你還當我是你老大嗎?”
飛仔停下來,沒有回頭,而是談談的說了句:“小哥,我不想一世人都靠你罩啊,我也不想一輩子都做小弟,我想出頭,我不想欠你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