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烏市的人都知道,5年來讓肖亦雄清冷孤傲,不近女色的原因,就是他已逝的妻子夏梓玉。
可,如今他要去找她?
老大清早就開始說胡話了。
梁坤有些慌張,有些著急,“老大,你今天怎麽了?說話怪怪的。我……不能理解。”
肖亦雄擺擺手,周身散發著低氣壓,“阿坤,我當你是兄弟,別問那麽多,拿著支票走吧。
去國外或者留在國內,找個好地方,買個大房子,娶個水靈的姑娘。
遠離這些打打殺殺,爾虞我詐,往後過舒心日子吧。”
這番話就是兄弟間的真情實意,肖亦雄說的字字在理,可梁坤聽的焦躁不安。
他被肖亦雄的話肺腑之言整的頭都暈了,“老大,我不走。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輩子,我賴著你了。”
肖亦雄有些煩躁,寒眸瞪著,低吼一聲,“梁坤,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兒、不聽話。
你想跟著我一輩子,我還嫌你礙事,嫌你麻煩呢。”
梁坤莫名其妙,眨巴著眼睛,“老大,我……我不會礙你事。”
肖亦雄沒好氣地打斷他,“我要去會所喝酒把妹,你跟著去隻會礙眼。”
梁坤訕訕地笑道,“老大,您盡情喝酒,隨意把妹,我是小透明,絕對不壞你好事。”
這人怎麽不識好歹啊。
肖亦雄白了一眼梁坤,輕哼一聲,抬腳就走,“我現在就去會所喝酒把妹,你最好離我遠點。”
現在?
去會所?
喝酒把妹!
哎呦,大清早的……
梁坤屁顛屁顛跟著肖亦雄,自始至終沒收那張支票。
半小時不到,肖亦雄就坐在了皓月會所的頂層VIP包廂裏。
肖亦雄思念夏梓玉,愛屋及烏,把她喜歡的人、關係好的朋友都擺在很高的位置。
他知道,夏梓玉和梅子關係好,偶然知道梅子離開會所後過得並不如意,就把梅子找來代替了有外心的艾姐,掌管會所公主團。
梅子聽聞肖亦雄來了,火速趕到VIP包廂,站在門口,目光幽幽地看著梁坤,低聲問道,“坤哥,雄哥大清早喝酒,很傷胃的。
還有,他剛剛說要找幾個妹子,這……這是真的嗎?”
梁坤氣惱地擺擺手,“老大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準備幾樣養胃小菜,最重要,找幾個幹淨點兒的女孩,最好是跟夏梓玉外形像的。”
梅子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片刻間,兩個身穿短裙的年輕女孩被梅子領到了包廂裏。
肖亦雄一個人喝悶酒喝得有點兒多了,眼神已經有些迷離,麵色掩飾不住的悲涼和痛苦之色。
門開後,兩個女孩兒走進來,站在茶幾前。
肖亦雄自嘲地笑了笑,衝兩人招招手。
兩個公主第一次和會所老板肖亦雄近距離接觸,有些心驚膽戰,也有些欣慰。
能得到老大的寵幸,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
兩人快步跑上前去,一左一右靠在肖亦雄的懷裏。
肖亦雄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著女人了,她們身上的香水味兒鑽進了鼻腔裏,沒有讓他感到一絲愉悅,反而十分厭惡。
女人身上的這種脂粉味會讓夏梓玉想起左雅婷,所以她特別討厭。
隻要是夏梓玉厭惡的,肖亦雄就不會喜歡。
他微蹙眉頭,嫌棄地推開了兩個女孩兒,“滾開!身上都是什麽味道,沒洗澡啊。”
兩個女孩兒委屈幽怨地起身閃到一邊,看來今天的寵幸泡湯了,非但沒得到老板的喜歡,還讓他如此嫌惡。
公主們委屈難過,自責內疚,就差給老大跪下了。
梅子知道肖亦雄對公主排斥,是因為放不下夏梓玉。
他的感情、他的整個人和身體都是夏梓玉的專屬了,無法再接受任何其他的女人。
梅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肖亦雄,“雄哥,這兩個姑娘不滿意,我再給你重去選。”
肖亦雄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就算再選100個1000個。也走不進他的心,靠不近他的身。
他輕輕歎了口氣,“不用啦,都出去吧。阿坤你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梅子和梁坤對視一眼,對上肖亦雄那雙堅決的眼眸,帶著兩個公主離開了VIP包廂。
梁坤覺得今天的肖亦雄行事風格和說話方式相當奇怪,他放心不下,讓梅子先走,悄悄站在門口守著。
大清早的頂樓沒有客戶,異常安靜,側耳聆聽,似乎房間裏麵有人正在哭泣。
那種壓抑的嗚咽聲,聽上去越發的讓人心痛、心疼。
沒想到,昔日的地獄惡魔、嗜殺成性的冷梟,此時委屈、難過、痛苦悲傷的猶如孩子般。
他太想夏梓玉了,日日思念,夜夜煎熬,每時每刻腦子裏都是她。
這五年來,他以為可以忘記,可是根本都做不到。
因為方啟明和明鳳搞出的整容戲碼,再次點燃了他內心深處對小丫頭深深的思念、愛戀和愧疚。
他這輩子完了,見不到那個丫頭,已經沒有靈魂,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肖亦雄從口袋裏掏出一瓶安眠藥,把小半瓶白酒灌進了嗓子裏,藥混合著酒,一片一片的咽了下去。
藥物起效還需時間,但過量飲酒,使酒精迅速麻木了他的大腦,也一並放大了他的痛苦和悲傷。
吃完藥,他感覺眼前有一片恍惚。一個背著雙肩背包的女孩兒從門外走了進來,麵色緊張、小心謹慎地站在他的麵前。
是夏梓玉?!
肖亦雄像個傻子一樣笑了,看來藥物起效,他出現了幻覺。
這樣也好,終於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小丫頭。
六年前那個小丫頭被他逼著替父還債,謹小慎微地站在這裏,還被他恐嚇和言語侮辱。
六年後,報應來了。
肖亦雄癡癡傻傻地扯開唇角笑了,他終於解脫了。
然而,那個日思夜想的可人兒抬腳走到他身邊,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肖亦雄喝多了,可思維理智尚存,他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端量著眼前的俏臉。
五年啦,他又見到了她。
隻是,不像是幻影,是人是鬼?
難道,安眠藥起效,他已經死了嗎?
肖亦雄伸出手,微微顫抖著,扶摸那張刻入腦海深處的臉龐。
輕輕地一下一下,那麽真實,那麽柔軟,那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