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玉忽然很想笑,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然信了肖亦雄的甜言蜜語,傻乎乎地領證嫁給他。
現在,還傻裏傻氣、要死要活給他生孩子,她真夠犯賤了。
孩子,這個孩子是肖亦雄的,更是她夏梓玉的。
生不生孩子,憑什麽聽他的。
留下這個孩子,不是為了肖亦雄,而是跟隨自己的心。
回到蝶園,夏梓玉一直都不理肖亦雄。
她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隻想平安又平靜地度過三天。
三天後,龍大、媽媽和妹妹出國後,義無反顧地回到屬於自己的家裏,一個人生活。
夏梓玉回到蝶園,直接進了臥室。
肖亦雄問她有什麽需要,有沒有渴了,餓了,她都搖頭,最後受不了沒完沒了的虛情假意,冷冷地丟下一句,“我累了,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一個人,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這麽直白的攆人借口,肖亦雄不是傻子,聽得出來。
可他還是厚著臉皮賴在臥室沙發上,等夏梓玉洗完澡,照顧她躺下,關掉床頭燈,輕聲叮囑一番,才關門離開。
大約十分鍾後,夏梓玉從床上爬起來,透過窗戶,看著肖亦雄的大黑車駛離了蝶園。
失望鄙夷的笑,在秀顏上彌漫開來。
她所謂的丈夫,此時此刻要去會小三了。說不定還要裝作很餓的樣子,再吃一頓豐盛晚餐。
左雅婷的廚藝很好的,他一定會吃很多吧。
想到,肖亦雄和左雅婷坐在餐桌上,眉開眼笑,邊吃邊聊,儼然一家人,夏梓玉的心裏就抽痛不已。
沒辦法,她還是在乎他啊。
女人啊,就是心口不一。
這波疼痛感在身體四處遊走,最後匯聚到小腹。
小腹的疼痛讓她心裏一驚,慌忙離開窗戶,重新躺回床上。
躺了一會,肚子不疼了,換成頭疼。
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最近越來越頻繁,她一度懷疑自己的腦袋出毛病了。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顧不上那麽多。如果頭疼不減,三天後,她得自己去醫院看看了。
夏梓玉努力搖搖頭,企圖忘了這些煩心事,不知不覺進入了夢想。
然而,睡著了,肖亦雄也不放過她。
夢境裏,那個冷梟拿著手術刀,在後麵狂追,“這個孩子不能要,我要親手殺了他……”
夏梓玉跑啊跑啊,就是跑不快,肖亦雄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她來到一處懸崖邊。
絕望、無助、悲涼……一咬牙,跳了下去。
“啊!”
夏梓玉從夢中嚇醒,頭發都濕透了。
“玉玉,怎麽了?做噩夢了?沒事,不要怕,有雄大在。”
夏梓玉定了定神,見到俯身趴在麵前的肖亦雄,渾身一顫,向被電打了一般,朝後退去。
奈何動作幅度有些大,原本就在床邊,“啊!”
眼看要掉床,肖亦雄一把將她拉住,緊緊抱進懷裏,“小心啊,看別摔著。”
夏梓玉躲過墜床危機,被肖亦雄攬進懷中,舒了口氣。
隨即,眉頭皺了起來,心裏直泛惡心,一把推開他。
定睛一看,他應該是才回家,身上還穿著襯衣和西褲。
肖亦雄見夏梓玉掙脫開,又想抱她,被她水眸中遽然浮現的譏笑和鄙夷怔住了。
蜜唇咧咧,語氣帶著嘲弄,“離我遠點,我聞到那個女人的味道,就發惡心,連帶著你也讓我感覺惡心。”
肖亦雄愣了個神,這才反應過來。
左雅婷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了,每次去她家,即使離她兩米遠,衣服上也會沾染那種味道。
兩米,是他能保持的最遠用餐距離了。
他暗暗自責沒有換下衣服,洗了澡,再來臥室。
他是太想念夏梓玉,回家第一時間就來到床邊,像個傻子一樣,安靜地看著她的眉眼。
肖亦雄訕訕地動動唇,最終沒有辯解,低聲說道,“你睡吧,我去書房。”
等他離開臥室,剛走出兩步,就聽見門反鎖的聲音。
寒眸帶著無限的躊躇,苦悶泛濫,心一點點下沉。
肖亦雄伸手搓搓臉,努力讓自己忘掉小丫頭的冷漠和誤會。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等長輩離開後,盡快把孩子拿掉,再給她做腦部檢查。
今晚,在左雅婷家裏,左峰直言不諱告訴他,如果夏梓玉繼續妊娠,腦瘤會增長很快,等不到三個月就會造成不可逆的惡果。
該怎麽做,讓肖亦雄自己掂量權衡。
他沒有選擇,離開左雅婷家裏,就給張彬彬打電話,表示盡快做流產手術。
這個手術是全麻,張彬彬建議來手術前,最好空腹,其他沒有特殊要求,隨時過來,隨時做手術。
肖亦雄放下電話,點著煙,背靠在椅子上,琢磨做手術的事。
想來想去,還是得下藥,神不知鬼不覺把她弄到醫院。
手術做完,再慢慢求她原諒吧。
第二天,夏梓玉醒的很早。
蝶園一圈種了樹,樹枝上有很多鳥,嘰嘰喳喳。
這段時間在酒莊,已經養成了早起散步的習慣。
她睡不著了,起床,洗漱一番,去院子裏活動身體。
“玉玉,起來了。”
夏梓玉走了半圈,就看見肖亦雄站在對麵,笑顏如花。
水眸微怔,低聲“嗯”。
肖亦雄繼續套熱乎,“記得以前你喜歡睡懶覺的,現在生活習慣都變了,看來咱們好久沒在一起。不過,以後不會了。”
夏梓玉冷冷地譏笑一聲,對那些花言巧語置若罔聞。
你愛說,你就說,我左耳進右耳出,誰再信,誰是傻子。
肖亦雄一連碰了兩個釘子,熱臉貼著冷屁股,有些尷尬,但不生氣,繼續和她套熱乎,“玉玉,早餐想吃什麽啊?我去做。”
水眸帶著無所謂,“肖先生日理萬機,要事纏身,就不勞煩了,我去學校食堂吃。”
什麽,小丫頭今天要去上課?!
不行!
肖亦雄的好臉色收了起來,“這三天你不能去學校,身體恢複些,再考慮複課的事。”
嗬,這麽快就暴露強勢霸道的本性,溫柔可親裝不下去了。
夏梓玉抬起傲嬌的俏臉,“我的事自己可以做主。”
肖亦雄被她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氣著了,“我是你丈夫,你得聽我的!”
水眸挑釁地瞪著,“我們是領過證,但不表示我賣給你了。再說,我們三觀不合,正在商議離婚。”
離婚?!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