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冬兒,丁頁子雖不能說是完全的信任她,但防備之意也已經少了很多。冬兒跟在丁頁子的身邊也已經許久了,未曾做過任何傷害丁頁子的事情。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半信半不信的罷了。
小半個時辰後,外麵的豆腐攤子也收攤了,而後院的午飯在小桃和冬兒的忙活之下,也已經準備好了,隻等鋪子外麵的三人回來便開飯。
少時,丁母與丁小虎已經將攤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回來了,丁柔因為上次的事情,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見丁頁子,便一直候在外麵,等丁母忙活妥當以後,才跟著丁母一道兒進了屋。
看到丁柔那副怕怕的樣子,丁頁子頓時無言,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丁柔從原先的欺負她變成怕她了。
“柔兒,我有那麽可怕嗎?”丁頁子直直的看向丁柔,無奈的笑著問道。
丁柔一嘻,往丁母的身邊湊了湊,訕笑道:“姐,你想多了,我幹嘛要怕你?”
丁頁子伸手對她招了招,“既然不怕我,那你來我身邊坐,我剛好有些事情要問你。”
丁柔苦哈哈的看向丁頁子,見她態度堅決,隻得滿心不情願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
人齊了,也是時候上飯上菜了,丁母不喜歡坐著看別人幫忙,便拉了小虎與她一道兒去灶房幫忙,一起速度快快的將飯菜都布置妥當。
看著丁柔那副懼怕的樣子,丁頁子倒也沒說啥,所有她想知道的情況都已經從丁母那兒知道了,並沒有什麽東西需要問丁柔的。即便是真的想要跟丁柔說些什麽,也是等到問過郝淩以後,再來跟丁柔好好說道說道。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兒需要跟丁柔叮囑一聲。
屋子裏也都不是外人,上次大家都看到了丁柔與一男子同行,故而丁頁子說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幹脆直接的對丁柔說道:“柔兒,不是姐姐多管閑事愛說你,隻是你現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得自個兒注意一些,莫要在旁人口中留下話柄。那個袁老爺你未必真個的了解多少吧?你暫且不要再去見他,等我問過你姐夫以後,確定那袁老爺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到時候再商議其他不遲,你說可好?”
丁柔低頭絞著手中的帕子,嘴硬的辯解道:“姐,袁老爺對我一向出手闊綽,不像是不好的人,怕是你多心了吧?”
丁頁子委實沒有想到丁柔看銀子辨人的毛病居然還沒有改掉,稍稍愣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低聲斥道:“柔兒,你是以前還沒有傻夠嗎?有銀子的就都是好人了?”
丁柔呐呐的說不出話。
丁頁子氣堵了心,知道現在已經是沒辦法再跟丁柔好好交談了,便直接硬聲吩咐道:“柔兒,今兒個我這話就撂這裏了,你若是當我是你姐姐,你就聽我一次,暫且不要跟那袁老爺過從甚密,等我從你姐夫那裏得到確切的消息以後,再考慮其他不遲。你好好的動動你那腦袋瓜子想想,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能害你不成?巴不得你以後能過上好日子呢。”
丁柔低著頭,低聲撇嘴道:“誰知道你希不希望我過的比你好呢?”
丁頁子聞言,著實是氣的翻了個白眼。
罷了罷了,隻當丁柔還是個小孩子,不與她置氣了。反正,她以後終有一日會長大的,以後自然會知道這世上誰對她最好,誰對她才是真心實意的。
吃罷午飯,丁頁子又好生跟她娘交代了一番,讓她暫且不要著急丁柔的婚事,她也會幫著照應一些。有丁頁子幫忙探查,丁母自然歡喜,連聲保證一定會看好丁柔。
丁頁子臨走的時候,丁柔悶悶的坐在堂屋裏,送都沒有去送她,還被丁母口頭上教訓了一番。丁頁子忙攔了丁母的話頭,讓她隨丁柔去,以後丁柔自然會知道好歹的。
下午,丁頁子便直接回了郝府去。
這幾日,沈姨娘重新恢複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婉姨娘則埋在房中,好幾日不曾出現了,也不見她伺候在老夫人的身邊。
丁頁子將房中的丫鬟都遣了出去,悄悄與郝靈珠八卦道:“靈珠,你說婉姨娘這是怎麽了?她應該也懷疑到什麽了吧?”
郝靈珠鄙夷的撇了撇嘴,“傻子才不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呢,不過這事兒倒也奇怪的緊,婉姨娘剛剛去送子觀音殿拜了菩薩,這轉身就被人喂了紅花。沒有了孕育子嗣的希望,婉姨娘出身又低,以後怕是注定要一輩子被人壓在腳底下踩了。”
郝靈珠搖搖頭,麵現同情之色。
丁頁子跟婉娘雖交往不深,但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人被害成這個樣子,難免心有餘悸,既是同情她,也是擔憂自己的境況。
而今,她其他的在意的不多,隻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兒能健健康康的降生在這世上,從此也是健健康康的生活。
人哪,其他方麵再有福氣也是假的,身體健康才是真正的福氣。
正沉默著,郝靈珠忽然開口說道:“也不知道婉姨娘會如何對付沈姨娘……”
丁頁子蹙眉看向郝靈珠,沉聲道:“你意思婉姨娘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郝靈珠一聲冷笑,“碰上這種大事兒,誰能心甘情願的相信自己被坑了,而且還一點兒公道都討不回來?即便是我,也是要討還一點兒回來的。”
丁頁子點點頭,也是,婉姨娘這個虧吃的也太大了,但凡婉姨娘稍微有一點點兒的血性,也是要討還公道的。
她微微挑眉,看向郝靈珠,“靈珠,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郝靈珠攤手,道:“嫂子,你糊塗了,咱們這局外人,何必沒事找事的衝上前去?即便婉姨娘跟沈姨娘鬥的不像個樣子,又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丁頁子低聲道:“好歹也是一家人,這要是那二人鬧的不可開交了,一旦事兒傳了出去,我們的名聲也難聽不是?”
丁頁子思來想去,所思所想還是從大局出發。
郝靈珠再次冷笑一聲,陰沉著聲音說道:“我早就巴不得有人能跟沈姨娘鬥一鬥了,這麽多年看她在府中作威作福,實在是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