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機鈴音是普通型,說明不是夏梓玉打來的。
肖亦雄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喂,你好。”
對方喘著氣,聲音透著焦急和慌張,“肖少您好,董校長正在飛機上,不方便接電話,我是校長助理胡勇。”
寒眸微怔,客氣地說道,“胡助理,我們在校長室見過麵,有事嗎?”
胡勇愁的滿頭大汗,忐忑地答道,“肖少,夏梓玉和柳葉出事了。
我們聯係不到她們的家人,就直接給您打電話了。”
濃眉緊蹙,急急地問道“夏梓玉和柳葉出事?出什麽事?”
胡勇擦一把額頭的熱汗,說,“下午家居設計班上社會實踐課,去附近南山辨認木材。
伐木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柳葉肩胛骨砸裂了。”
“啊!夏梓玉呢,她怎麽樣了?”
胡勇舒了口氣,“她被柳葉推開,隻是胳膊被樹枝刮傷,沒有大礙。”
肖亦雄邊朝門口走,邊問道,“兩個人在哪裏,我現在過去。”
胡勇告知了一個郊區的民營醫院。
肖亦雄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艾姐瞅著神情憂傷的左雅婷,衝她使個眼色。
左雅婷正噘嘴吃醋呢,瞬間心領神會,一下子暈倒在床上。
艾姐大喊一聲,“雄哥,不好了,雅婷暈倒了……”
肖亦雄遲疑了一下,停住腳步。
他答應左峰照顧左雅婷,再說小丫頭沒有大礙,隻是柳葉受了重傷。
肖亦雄站在樓道裏,給張彬彬打電話,讓他派救護車,把兩個女孩盡快接來烏市醫院。
今晚,他得信守承諾,陪著左雅婷,可能顧不上那兩個丫頭了。
於是把梁坤叫了過來,讓他在醫院門口接一下人。
交代完畢,收好手機,回了病房。
左雅婷是裝暈,意識很清晰,感受到身邊有人,虛弱地睜開眼眸,嬌滴滴地咧咧唇,“亦雄,我沒事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肖亦雄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晚餐已經送來了,你可以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嗎?”
看來這個冷梟不走了,左雅婷暗暗感激艾姐的足智多謀。
蒼白無華的小臉努力扯出一點笑意,“可以。”
說著就撐著床坐了起來,兩隻腳放到地上,用勁想撐起整個身體。
誰知,一個歪斜,柔弱無骨地靠在了肖亦雄的身上。
“哎呀,我真是沒用,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邊說邊努力想站起來。
肖亦雄歎了口氣,“你四天都沒吃飯,當然沒有勁,我扶你過去吧。”
左雅婷巴不得呢,乘勢整個上身都貼到肖亦雄身上。
坐到餐桌前時,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地問道,“亦雄,你怎麽知道,我四天沒吃飯了?”
肖亦雄不知該如何回答,沒有吭聲。
左雅婷眼眸一轉,“噢,前幾天那個海鮮粥套餐,是您給我準備的吧?
我沒告訴哥,粥裏不放香菜和醬油,但是那份粥裏,恰好沒有放!”
肖亦雄安靜地擺餐盤,依舊沒有答話。
左雅婷放下手裏的筷子,定定地望著他。
她想知道答案,迫切地想知道。
這關係到,他心裏還有沒有她,是否還在乎她。
可是,肖亦雄假裝沒看見左雅婷渴望的眼神,依舊用沉默回答。
艾姐見場麵上有點尷尬,紅唇一抿,“哎呀,雅婷,知道你飲食喜好的人還能有誰。
心裏有數就行了,不要追問。”
左雅婷看見肖亦雄的唇角上翹,頓時心花怒放。
原來,真的是冷酷無情的肖亦雄給她送飯!
他一直關心她,還是默默的那種關心。
也許,他有說不出口的苦衷,比如夏梓玉。
畢竟,那個丫頭已經是肖文龍的養女了,或許肖亦雄不喜歡她,但是迫於壓力才勉強和她在一起。
左雅婷就在這種漫天無邊的臆想中,眉眼帶笑地吃完了豐盛的晚餐。
肖亦雄為了讓左雅婷盡快恢複健康,親自給她夾菜,添粥,好言相勸。
左雅婷感覺這波快樂來得太猝不及防了。
她得珍惜,得牢牢把握住夢寐以求的幸福。
吃飯途中,肖亦雄的手機響過兩次,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嗯,嗯,知道了。”
左雅婷和艾姐交換眼神後,都不確定誰打的,什麽事。
艾姐收餐盤的時候,左峰給左雅婷打了電話,事無巨細地問她的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態。
左雅婷難掩興奮,把肖亦雄來看望她,陪她吃飯,一件件羅列出來。
高興地猶如清晨早起搶到食的小鳥。
左峰很高興,故意大聲地說,“醫院有個急診病人,需要做手術,晚上我不能去陪你了。
你問問,肖少能否留下來。”還未等左雅婷回答,就匆匆掛了電話。
左雅婷尷尬地放下手機,訕訕地蹙著眉頭,她可不敢對肖亦雄提這種要求。
以前不敢,現在更是不敢。
肖亦雄就在左雅婷身邊,電話裏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一邊削蘋果,一邊淡淡地問道,“晚上有人陪床嗎?”
左雅婷咬著唇,可憐巴巴地搖搖頭,“我哥趕去醫院做急診手術了,他來不了。我……”
寒眸微轉,“你這次被媒體黑,多少與我有關,我會幫你解決困境。
出院前,晚上我來陪你。”
“真……真的嗎?”左雅婷說著話,眼睛不受控製地瞟了一眼那個1.5米的病床。
肖亦雄沒抬頭,用餘光感受到左雅婷的意圖,低聲解釋,“你身體很弱,晚上要好好休息。
病房外間有沙發,我湊合一下就可以了。”
左雅婷失望地低下了頭,隨即想到肖亦雄晚上在旁邊房間,一牆之隔,又情不自禁高興起來。
暗暗感慨,這次病的有價值,有意義,讓她再次獲得王的寵幸。
真是風水輪流轉,這次該輪到夏梓玉被打入冷宮了。
肖亦雄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左雅婷,衝艾姐說道,“會所宣傳視頻我打算重新拍。
最好近期投放市場,你倆聊聊細節,我去外麵抽根煙。”
大長腿一邁,出了病房,徑直朝手術室走去。
那裏有傷重的柳葉,還有他的小丫頭。
出了電梯口,就見到夏梓玉淒涼地站在手術室門口,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男裝。
透過敞開的衣襟,可見到一隻胳膊纏了紗布,神情落寞,臉頰上的淚痕還沒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