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玉幹咽了兩下唾液,低聲說道,“展平,這個排場太花哨,我不習慣。
咱們還是撤了燭台,拉亮窗簾,吃個正常飯吧。”
聶展平狡黠一笑,“別啊,人生就是五顏六色,各式各樣都要嚐試一遍。
你我是第一次吃燭光午餐,感受一番,給我留點念想。”
夏梓玉幽幽地瞅著對麵的男人,內心揪扯著,翻滾著。
聶展平的一臉期待還是讓她心軟了。
“好吧,咱們得吃快點,下午是社會實踐課,要統一坐車去南山林區看木材。”
聶展平點點頭,“下午的課程活動量大,你得多吃點。”
說完,把自己盤子的牛排切下一半放進夏梓玉盤子裏。
然後,把她的盤子整個端過來,快速地切著。
夏梓玉眯眼笑了笑,“展平,我自己來吧,每次吃牛排都要麻煩你,不好意思啊。”
聶展平眉梢上帶著一抹愁緒,淡淡地笑了,“我喜歡你麻煩我,最好天天都能麻煩,麻煩我一輩子。”
水眸微轉,低聲說道,“展平,我……我已經結婚了……”
星眸抬起,唇角下壓,“知道,你不用總是提醒我。
就是因為你結婚了,我才控製住自己,坐在離你2米遠的地方。
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過激的事來。”
夏梓玉默默地接過餐盤,用叉子扒拉著牛肉,邊吃邊發呆。
這個昔日的白馬男神,該怎麽補償他呢。
或許,今後再也不見,才是對他最大的恩賜。
不相見,難思量。
吃完燭光午餐,收了餐盤,聶展平見夏梓玉神情懨懨的,果斷拉開被子,“玉玉,你睡一小會兒吧。
我在沙發上看文件,到時間叫你。”
夏梓玉確實瞌睡了,前一晚肖亦雄不在家,她沒人管了,刷了好晚的微博。
再加上早上是高強度的專業課,用腦過度,真是有些疲憊了。
但是睡在這裏,相當不妥。
她強力睜開困乏的水眸,決定還是得走。
不能再給聶展平一丁點的希望和機會,否則她就是名副其實的水性楊花,腳踩兩隻船了。
夏梓玉拎起雙肩包,嘿嘿一笑,“展平,我得去圖書館查資料,下午要認樹種,先儲備些理論知識。”
聶展平失望地睨著小丫頭,從她的眉眼中看出了局促和距離感,心裏猶如刀紮般。
星眸幽幽,大踏步擋在夏梓玉麵前,低聲說道,“玉兒,我知道,以後再想和你共享午餐,難上加難了。
我不怪你嫁給肖亦雄,隻怪你我緣分淺薄。”
頓了頓,低聲祈求道,“我……可不可以在你的額頭,留一個goodbyekiss?”
Kiss?
夏梓玉有些為難,低頭沉默著。
沒有抬頭,她都能猜出,聶展平那雙期盼渴求的眼神,在一點點變暗,變冷。
聶展平瞅見夏梓玉躲閃的目光,苦笑一聲,“隻是個額頭吻而已,一秒鍾就結束了。
在國外算是一種禮儀,與曖昧無關。
可不可以滿足我的離別願望,也算給分手畫上圓滿的句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梓玉無法拒絕,輕輕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聶展平舒然一笑,張開胳膊攬著她的肩,在額頭輕啄一口。
不巧,包廂門從外麵推開。
兩人均愣了一下。
夏梓玉背朝門,從聶展平驚愕的目光中,知道進來的肯定不是餐廳經理。
她慌張地脫離聶展平的懷抱,不安地扭頭望去。
一個帶著肅殺之氣的冷酷男人,站在門口,那雙寒眸猶如出鞘的利劍,朝兩人射過去。
“雄大?你……你回來了?”夏梓玉又驚又喜,轉身迎了上去。
“看來我提前回來,撞破了你的好事。”
夏梓玉瞬間明白過來,慌忙擺手否認,“雄大,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展平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肖亦雄的淩厲視線,越過兩人,盯著搖曳的燭光,和緊閉的遮光窗簾,嘲諷地說道,“你不是最討厭燭光餐嗎,原來是喜歡偷吃。”
再看看掀開半邊的被子,氣惱的臉都發青了,“我才離開兩天,你就和前任偷情,無恥的女人!”
夏梓玉徹底慌亂了,急的額頭都出了汗,“雄大,沒有,我和展平沒有偷情。
隻是吃頓分手餐,不是你想的那樣。”
肖亦雄深吸幾口氣,極力忍住伸手打她的衝動,轉身離開了。
夏梓玉追出去兩步,想了想,又折返回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
秀顏緊蹙,急迫地喊道,“展平,你倒是說句話啊。
事關你我的清白,你給雄大解釋一下啊。”
聶展平巴不得兩人鬧翻呢,攤攤手,“事實勝於雄辯,多說無益。
肖少那麽聰明睿智的一個人,哪能被表象迷惑,定能明察秋毫。”
他這態度明顯是吃瓜不嫌事大,氣的夏梓玉狠瞪他一眼,氣急敗壞地追了出去。
到了門口,彪悍的大黑車恰好離去。
夏梓玉背上雙肩包,朝車開走的方向,叫喊著追了過去。
直到上氣不接下氣,肖亦雄也沒停車等她的意思。
看著大黑車消失在道路盡頭,夏梓玉大口喘著粗氣,累的癱坐在地。
就在此時,聶展平的勞斯萊斯開了過去,“哎呀,傻丫頭,你坐我車追啊。
幹嘛用腿,上來!”
夏梓玉喘著氣,坐上副駕駛,手朝前一指“快……點,他在路口右拐了。”
勞斯萊斯一路超車,闖燈,眼看要趕上肖亦雄的座駕了,不巧,交警追了上來。
看著再次漸行漸遠的肖亦雄,夏梓玉心裏有種深深的不安和內疚,鼻頭一酸,眼淚開始吧嗒吧嗒掉。
聶展平一邊應付著交警的盤問,一邊見縫插針地安慰小丫頭,“你給他打個電話解釋啊,別傻坐著抹眼淚。”
對啊,真是越急越亂。
手機響了又響,始終沒人接。
水眸黯淡下來,哽咽著說道“他生氣了,不接我電話。”
聶展平剛被交警訓斥一頓,扣分罰款事小,麵子裏子都沒了,事大。
心裏窩著火,衝夏梓玉嗔道,“肖亦雄心眼太小了吧。
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你打上出軌偷情的標簽。”
夏梓玉煩透了,沒好氣地懟道,“聶展平,都怪你,非要吃燭光餐,還要額頭kiss,今天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如果雄大不理我,不要我了,我就去天影樓頂跳下來,以死明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