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雄站在搶救室門口,焦急地踱步。
不經意間,抬眸瞥見牆角賊眉鼠眼的謝杏芳和肖誌豪,瞬間聯想到那個夢境。
寒眸凜然,低吼一聲,“誌豪,到底怎麽回事?爸為什麽會突發腦梗塞?是不是被你們氣的!”
肖誌豪怯怯地看了一眼謝杏芳,咬著唇正欲答話,就被拉住了。
謝杏芳的狐狸眼瞪著,語氣很衝“亦雄啊,話可不能亂說。
龍哥一直有高血壓和血液粘稠的問題,這兩年斷斷續續住了好幾次院調養。
今天犯病肯定是疲勞成疾所致。要怪,應該怪汪明月那個狐狸精。”
肖亦雄煩躁地懟道“謝姨,你是長輩,說話應注意分寸。爸突發腦梗與玉玉媽媽一點兒關係都扯不上。”
謝杏芳翻了個白眼,沒再吭聲。
管家戰戰兢兢站在一邊,頭都大了。
肖亦雄眼眸微轉,沉聲道,“管家,你是第一個發現老爺出事,說說當時的情況。”
管家小心翼翼地瞅一眼謝杏芳,怯懦地搓著手。
謝杏芳的狐狸眼狠狠地瞪著,“管家,大少爺讓你說情況,你就說。
盯著我幹什麽?搞得人家以為我隱瞞什麽一樣!
再說,家裏有監控,任何事都瞞不住,你就有啥說啥!”
管家訕訕地點點頭,“大少爺,今天下午,老爺回來吃飯。剛吃了幾口,就說……說飯菜不合胃口,不想吃了。
他離開餐廳去了書房,過了一陣兒,站在二樓樓梯口,叫夫人和二少爺去書房,有事商議。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夫人和二少爺下樓了。老爺站在樓梯口,讓我給他泡杯咖啡送上去。
大概五分鍾後,我進了書房,發現老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管家剛說完,謝杏芳就接了句,“喏,我和誌豪離開書房的時候,龍哥好好的呢。
他還和管家說話來著,否則我們娘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肖亦雄大腦迅速消化吸收這些信息,眼眸機警地瞅著謝杏芳和肖誌豪,最終歎了口氣,“我會查監控核實情況,如果讓我發現有人害老爺子,一定不會輕饒!”
謝杏芳撇撇嘴,“哎呀,亦雄,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們做了虧心事一樣。
我和龍哥在一起二十幾年了,怎麽可能幹那種喪德的事!
再說,腦梗塞本就是中老年人高發疾病,龍哥以前就有基礎病。
最近操心公司,還要24小時守著那個狐狸精,沒休息好,疲勞過度,疾病加重,在意料之中呢。”
肖亦雄聽著謝杏芳絮絮叨叨的聲音,頭脹得生疼,輕輕擺擺手,“謝姨,我沒說是你的問題,但願爸沒事吧。”
謝杏芳閉了嘴,搶救室門口頓時安靜下來。
此時,梁坤走了進來,貼耳低語,“老大,小玉兒剛剛找你呢。”
肖亦雄急暈了頭,這才想起VIP病房的汪明月和夏梓玉。
他想過去看看,可又擔心肖文龍,左右為難時,梁坤善解人意地建議,“老大,不如,先送小玉兒回蝶園,就說公司有些急事,你處理完就回家?”
俊顏露出疲憊萎靡的神色,低聲應道,“這樣也好,別人我不放心,你親自送,留在蝶園招呼著。
讓張媽做些好吃得,晚上我可能會很晚才回,讓她不要等我。
對了,老爺子突發腦梗,這事先不要給明姨和玉玉提起,多請一個護工照顧明姨吧。”
梁坤領命出去了。
過了十幾分鍾,梁坤打來電話,“老大,明姨執意出院,說自己就是心病,現在見到女兒,病都好了。
我攔不住,你看……”
肖亦雄垂眸考慮一番,這樣也好,省的留在醫院,被她看出破綻。
“按她的意思辦出院吧,就說老爺子和我都在公司,研究重要的項目,這兩天有些忙。”
梁坤明白,即刻去辦了。
三個人在搶救室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張彬彬終於領著專家團出來了。
“張院長,龍哥怎麽樣了?”謝杏芳眼含淚花,迎了上去。
肖亦雄和肖誌豪也快步走上前去。
張彬彬脫下口罩,麵露愁色,低聲答道,“謝姨,肖少,二少,龍叔情況已經穩定了。
腦梗塞在中醫裏,也叫中風。這個病大多都是突發,所幸送醫及時,搶回了一條命。
不過……”
肖亦雄直言不諱道,“張院長,你直說,我們想聽真實的結果。”
張彬彬微微皺著眉,惋惜地答道,“龍叔腦梗塞還伴隨腦出血,經評估,他會出現失語、意識不清和癱瘓等症狀。具體情況,還需蘇醒後再看。”
“什麽?!這麽嚴重!”肖亦雄驚的倒退兩步。
老爺子叱吒風雲多年,沒想到晚年落下如此境地。
站在肖亦雄身側的謝杏芳,狐狸眼眯起來,暗暗舒了口氣。
老爺子死了最好,留下一口氣,卻也是個廢人,那就好,那就好啊。
躲在謝杏芳身後的肖誌豪,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內心也在暗歎老天有眼。
如果肖文龍大難不死,躲過一劫,他和謝杏芳就要萬劫不複了。
所幸,命留下,人卻廢了。
謝杏芳和肖誌豪的微表情,瞬間被不遠處靜觀其變的阿奎收入眼底。
肖文龍被送進了ICU實行24小時監測,謝杏芳和肖誌豪站在玻璃窗前,假惺惺地守了半小時,就找了個借口,一起回了肖家大宅。
肖亦雄放心不下,獨自坐著,靜靜地看著病床上,插著氧氣管的父親。
曾幾何時,他特別特別恨這個人。
恨他為何在母親屍骨未寒時,就迎娶謝杏芳,還是奉子成婚。
他的薄情寡義讓肖亦雄心寒、心痛。
謝杏芳到了肖家大宅,暗地裏總是欺負肖亦雄。
肆意挑撥父子倆的關係,最終,逼著8歲的孩子,獨自遠走他鄉。
8歲到28歲,整整20年,狠心的肖文龍始終不讓他回國,直到自己病重,身體欠安,才讓親兒子回來。
無數個夜晚,肖亦雄都輾轉反側。肖文龍讓他回國,是因為需要他接手肖家生意,是因為他對親生父親還有用處吧。
回國這三年,他與肖文龍彼此熟悉,相互了解,慢慢懂得了父親的難處。
他自認為失去了20年的父愛,恰恰是父親頂住壓力,給他自由成長空間的時期。
父愛如山,默默地教導和培養他。
肖亦雄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辜負肖文龍的期望,傾盡全力把海天集團做大做強。
就在此時,阿奎來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