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的肖亦雄,看見夏梓玉從高高的樓梯上摔下來,大驚失色,一個箭步奔了過去。
汪海和許飛也從驚愕中回過神,邁開步,衝向兩人。
因為有聶展平的嗬護,夏梓玉的頭部完好,而聶展平頭破血流,躺在地板上,晃了兩下,就起不來了。
肖亦雄心疼地抱起夏梓玉,轉身跑向沙發,把可人兒放平後,大手拉開衣服拉鏈,手眼並用,視覺探查,四處摸摸,焦急地問道“玉玉,你哪裏疼?哪裏不舒服?”
夏梓玉稍稍動了動,嘴裏發出‘嘶’的聲音,嬌氣地答道“渾身疼。”
從那麽高的地方滾下來,肯定摔疼了。
肖亦雄經曆過很多危難時刻,此時顯出了沉穩之氣,衝梁坤擺擺手,“阿坤,快,快叫救護車。
給張彬彬打電話,讓他做好急救準備。”
話音剛落,就聽見樓梯附近,傳來雜七雜八呼叫的聲音,“聶少,老大,你怎麽樣了?
你醒醒啊,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
摔得暈頭轉向的夏梓玉,聽見了汪海的聲音,頓時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聲音著急中發了顫,“展平怎麽樣了,我去看看展平。”
肖亦雄不知道兩個人摔下來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憑直覺,肯定不是好事。
原本對聶展平收購會所,就有了怨氣,現在夏梓玉從台階上滾下來,更是遷怒於聶展平了。
大手一把將夏梓玉按回沙發上,臉色微變,“你受傷了,快躺好。”
他不讓她去看聶展平嗎?
夏梓玉在失控的那瞬間,感受到聶展平舍身忘我的勇敢,他是為了她,才一起從樓梯上滾下來。
也是為了護她周全,才不顧自身安危,摔得這麽慘。
水眸幽怨地瞅著肖亦雄,“雄大,是我太任性,跑的太快,不小心腳滑摔了。
如果不是展平及時出手,現在血流滿麵的人,就是我啊。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看看。求你了。”
救命恩人?哼,恐怕是居心叵測。
肖亦雄何等精明的人,他從夏梓玉的眼睛裏,看到了隱瞞和糾結,料定她說了謊。
大手依舊壓在她肩上,用實際行動表明立場,她隻能躺在這裏,哪都不能去。
夏梓玉咬著唇,雙手抓著肖亦雄的手腕,祈求道,“雄大,我跟展平說清楚了,我們沒什麽事。
他真的是為了救我,才摔得這麽嚴重。你就大人有大量,讓我去看看他吧,隻看一眼,行嗎?”
這樣楚楚可憐,悲悲戚戚的夏梓玉,讓肖亦雄狠不下心了,大手挪開,微歎一聲,低聲說道,“好吧,我抱你過去看看。”
汪海和許飛已經把聶展平挪到沙發上了。
夏梓玉被肖亦雄抱到對麵那排沙發前,遠遠地就看見滿臉鮮血的聶展平,心裏揪扯著難受。
她掙脫開肖亦雄的懷抱,快步奔過去,半跪在沙發前,顫著手,拍拍那個閉目不語的人。
水眸噙著淚,輕柔地低喚“展平,展平,你怎麽樣?我是夏梓玉,你睜開眼看看我吧。”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沉默。
夏梓玉望著一動不動的聶展平,心裏更加慌亂,帶著哭腔繼續呼喚,“展平,我是玉兒。
對不起啊,都怪我任性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一旁的梁坤看見不遠處的肖亦雄臉黑黑的,衝沙發旁邊的汪海遞了個眼色。
老大傷成這樣,汪海心裏對夏梓玉有氣。
但此時不好發作,隻得來到身前,耐著性子寬慰,“小玉兒,聶少暈過去了,聽不見你說話。
救護車很快就到,你也受了傷,去旁邊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吧。”
許飛見夏梓玉遲疑著沒挪腳,旁側肖亦雄的寒眸更是讓人不寒而栗,也知趣地過來幫腔,“小玉兒,聶少抗摔,肯定沒大礙。
你別難過,先去休息一下啊。”
夏梓玉依舊是搖搖頭,固執地繼續呼喚聶展平。
身後的肖亦雄看著夏梓玉對聶展平如此關心,心裏的醋壇子碎裂開,喉嚨裏一股股地冒酸水。
夏梓玉的心裏肯定還有聶展平,否則見他受了傷,怎麽會這樣難過啊。
她和聶展平為何會一起從二樓摔下來?摔下來前,樓上發生了什麽事?有沒有……
肖亦雄微微閉了閉眼,他不敢想象,兩人在二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凡與曖昧沾一點邊的,對他都是殘忍的淩遲之痛啊。
肖亦雄心裏拔涼拔涼的,目光幽怨地望著夏梓玉。
她依舊半跪在沙發前,起先隻是哽咽,後麵直接就是失聲痛哭了。
冬天的地板很涼,她又摔傷了,不能沒完沒了地哭下去。
肖亦雄心裏越發煩躁,心疼,猜疑,糾結,憐惜……錯綜複雜地相互交織著。
最終,理智打敗了私心,三兩步過去,抱起夏梓玉就走。
夏梓玉被肖亦雄的突然襲擊搞蒙了,待發現他要抱她離開,慌張地捶打著,“肖亦雄,你放開我,放開我。”
這個小丫頭竟然直呼他全名?
肖亦雄懊惱極了,她心裏還是有聶展平,還是放不下聶展平,說不定剛剛兩個人在樓上,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大手帶著嫉妒和怒氣,瞪著懷中不斷掙紮的夏梓玉,衝著臀部的位置,‘啪啪啪’地打了下去。
“啊~”夏梓玉失聲叫了起來,她剛剛從二樓滾下來,臀部摔的最疼了,此時又被肖亦雄無端端打,又羞又惱,趴在他肩膀上,就下了狠嘴。
肖亦雄感受到肩膀的疼痛,更加氣惱了,但他隻是微微吸了口氣,咬著牙,把夏梓玉塞進了車後排座,然後自己坐了進去。
夏梓玉進了後車廂,依舊潑皮勁十足,衝著肖亦雄就喊了起來,“你誰啊,幹嘛打我,我要下車。”
他是誰?問得好!
他是她的什麽人?恐怕在她心裏,重要程度遠不及聶展平!
他當她是妻子呢,那她當他是什麽?臨時床伴還是提款機?
沒想到夏梓玉的一句怨氣話,就把他傷的錐心刺骨地疼啊。
肖亦雄的自尊心再度受到了打擊,心裏痛的七零八落。
此時此刻,他比屋內沙發上昏迷不醒的聶展平還要可憐,心碎了一地,傷的還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