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頁子的勸服下,丁柔最終還是同意親自出去打探打探嶽子城的風評,若是不好,那也好讓自個兒徹底的死心。
嶽子城雖做的表麵功夫一流,但事兒都擺在那裏呢,總是經不住別人的打探。
丁柔絕望的趴在堂屋的桌子上,淚流滿麵。
丁頁子一副信我沒錯的樣子,搖頭道:“柔兒,現在那嶽二少是什麽樣的人你也都知道了。既是如此,便曉得這眼淚流的沒有意義。我知道你是用了真心,但這不值當呀!你好生想想,這哭一兩次也就夠了,犯不著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
丁母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雞湯過來,“柔兒,娘剛燉的老母雞,湯可香了,你嚐嚐看?”
丁柔最近茶飯不思,身子虧的厲害。原本還是個稍有些圓潤的小美人,這半個月一過,竟是幹癟了不少。
丁柔原本倒是曉得給自己喂些好東西吃吃,但現在遇上了這種事兒,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
搖搖頭,哽咽道:“娘,我不餓,你吃吧。”
丁母瞬時感動的不行,話說她家柔兒長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句話。雖然這次也是因為她胃口不佳。
丁頁子伸手將丁柔扶了起來,又將雞湯往她麵前推了推,嚴肅的道:“柔兒,今天你必須將這碗雞湯給喝了,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
丁柔掙開丁頁子的手,繼續埋首在桌子上,哽咽著道:“什麽樣子有什麽用?不還是配不上人家。”
丁頁子內傷了,怎麽她現在不想著自個兒是被人騙了,反而覺得她是配不上那騙子的?
丁柔哭了兩聲,猛地站了起來,毅然道:“不行!我要去找他討個說法!我倒是要當麵問問他,他可是欺騙於我!”
丁頁子忙攔在了她的麵前,勸道:“柔兒,何必去給自己難堪?難道旁人說的那些話你都不信?他是什麽樣的人,如今你心裏也有數,何必自欺欺人的再去問他?難不成還有壞人當麵跟旁人說,我是壞人?”
丁柔這是鐵了心,多日的相思在前,聽說被騙在後,她心裏如何能夠好受?總要找當事人問個清楚明白,不然旁人說的再多,她心裏也是難受的厲害,甚至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那一個,嶽二少對她那麽溫柔可親,怎麽可能會是騙她?
丁頁子勸她不住,隻得答應了她。不過也要她保證,一定要淡然處之,最重要的是不能當著旁人的麵去問。不然這姑娘家的閨譽可真是毀了個幹幹淨淨,哪怕他們之間沒有什麽事情,旁人也要覺得有事兒了。
這流言八卦最是厲害,她已經嚐過了,丁柔實在是用不著再去挑戰一下。
嶽家是太和縣的大戶,好找的很。探明白了嶽府的地址以後,丁頁子讓丁柔放心,由她去約那嶽二少出來。
丁柔感動的不行,難得可親的握住丁頁子的手,“姐,要你費心了。”
丁柔也不是個瞎的,丁頁子這些日子盡心盡力的照顧她,還為她在外麵打探了這麽多的消息,甚至現在還主動幫她去約嶽二少,可見她待自己是真心的。
可憐丁家沒有個兄弟,不然也不需要丁頁子這個姐姐出麵。
好在丁頁子是個破罐子破摔的主,也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裏,隻覺得不能讓丁柔就這麽傻傻的去找。
嶽子城跟他身邊的隨身小廝,丁頁子都是見過的。她隻是個小戶人家,當然不好直接去嶽府找人,隻得采用守株待兔這一招,看嶽子城亦或者是他身邊的小廝什麽時候單獨出現。
磨好豆腐以後,將賣豆腐的事兒都交給丁柔跟她娘去做,丁頁子早早的去嶽府的外麵候著。
守在嶽府不遠處的巷子裏,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嶽府有人出來,但卻一直沒有看到嶽子城跟他的小廝。終於在等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的看到了那二人。
丁頁子也不著急上前,等那二人走到了巷子的不遠處,方才迎了過去。
嶽子城莫名其妙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看她其貌不揚的樣子,絕對不是自己曾招惹過的人,便佯裝客氣的往旁邊跨了一步,道:“這路窄,還是讓給姑娘先走吧。”
丁頁子本想冷笑兩聲,想想還是將那份心思給按捺了下去,這次是來有求於他的,萬萬不能惹惱了,不然人家就是不搭理你,你也沒有辦法。
“這位便是嶽子城嶽二少吧?”丁頁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嶽子城一愣,微微挑眉,原以為是自己的仰慕者,但聽丁頁子不鹹不淡,甚至隱隱的夾了幾絲討厭的神色,曉得這位主來意不簡單了。
還是那副招牌的溫文一笑,輕搖玉扇,淡笑道:“正是,不知姑娘找在下是所謂何事?”
“丁柔你可認識?”
嶽子城眉頭微皺,覷了身後的小廝一眼。
小廝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道:“就是那賣豆腐的。”
嶽子城聞言,一副恍然的神色,又轉頭看向丁頁子,“有過幾麵之緣,姑娘是?”
原來他竟是都不記得丁柔是誰了,丁頁子悲憤不已!虧得丁柔那麽上心,人家都不拿她當根蔥!
“我是她姐姐,這次來是想請嶽二少能賞個臉麵,一起去茶樓裏喝杯茶。”
嶽子城好笑道:“這怕是不妥吧?姑娘也是未嫁之身,就不怕閑言碎語?”
“是有些怕,不過我妹妹她死心眼,還想問嶽二少一些事情。就請嶽二少發發慈悲心腸,賞個麵子才是。”丁頁子盡量放軟聲音說話,曉得麵前這位主不是她可以強迫的,越是硬氣,人家越是不鳥你。
先前小廝幾次三番的去丁家豆腐坊找丁柔,卻都被丁頁子給攔了下來。小廝回來以後,在嶽子城的麵前當然是據實以告。
“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嶽子城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
丁頁子深吸一口氣,將怒氣暫時壓下,輕聲道:“柔兒她尚且年幼,跟二少見過幾次以後,竟是心儀二少。如今她茶飯不思,消瘦不堪!二少想必也曉得,我家就娘兒三人,若是妹妹因此得了大病,隻怕我娘也會因此病了!二少想必不曉得寒門中的感情,我也就這兩個親人,若是她二人出了事,我便也覺得這世間無望了。”
說著,笑眯眯的看著那嶽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