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方敏和兒子聶展平關係很僵,幾乎到了對立的地步。
她從小養大的親兒子,竟然為個會所公主,不斷地忤逆,一點點挑釁為娘的容忍底線。
方敏已經答應兒子可以包下那個公主小玉兒,但要求兒子去國外發展家族生意,包場期間不得回國。
沒想到兒子出爾反爾,竟然提出要娶她,遭到反對後,不惜與她反目成仇,劍拔弩張。
方敏惱怒兒子的頑固不化,可是更恨狐狸精夏梓玉。
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徹底解決她,沒想到在肖亦雄的包廂裏見麵了。
在會所,能讓肖亦雄親自引薦介紹公主,還是很少見的,會所營運以來第一次。
肖奕雄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此時是什麽意思?警告還是討好?
方敏對今天所謂的慶祝飯局有了迷惑,拿捏不準他的意圖,索性不加言語,謎團一定會一層層揭開的。
聶展平聽聞‘小玉兒’三個字,驚的渾身發顫。
他條件反射,當即要站起來,迅速被身邊的方敏洞悉意圖。
方敏在桌下按住兒子的腿,用眼神警告他,不得輕舉妄動。
聶展平的本質還是怯懦的媽寶男,此情此景隻能怏怏地繼續看戲,幽怨而憐惜地望著夏梓玉。
肖誌豪知道聶展平喜歡的姑娘在會所的代號正是‘小玉兒’,此時也震驚了,好奇地打量著。
這張桌上,唯一不明所以的,恐怕就是郭導和徐宏宇了。
徐宏宇對‘小玉兒’三個字有些狐疑,但是沒將這個妖豔的公主與夏梓玉聯係起來。
圓桌上,有人鄙夷,有人惶恐,有人迷惑,有人無所謂。
每個人的眼神和內心,都未能逃脫肖亦雄的寒眸。
他洞悉一切,掌控一切。
冷笑一聲,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肖亦雄介紹完,桌麵上倏然安靜下來,除了郭導和徐宏宇,其餘人各懷鬼胎,心裏都在盤算。
站在射燈下的夏梓玉,就像個被丟在大街上,剝了衣服,任人圍觀的怪物。
她是公主!她是公主!她是公主!
沒有帶吃貨或陪吃的前綴,那她和公主房裏普普通通的女人一路貨色,一樣就是個賣。
夏梓玉想到這些,心裏慌亂無比,羞愧難當。
這個冷梟,果然是心狠手辣,善用心理戰術,瓦解她的自尊,打擊聶展平的自信。
夏梓玉非常肯定,肖亦雄知道聶展平包年的事。
他讓她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是想惡心她和聶展平吧。
他奪了她的清白,還不放過她的尊嚴。讓她身心都受打擊。
惡魔,非他莫屬!
夏梓玉越想越委屈,水眸噙著盈盈淚花,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
倏然,水眸圓睜,腰身倔強地挺直。她從小要強,才不會被那個惡魔肆無忌憚地摧殘。
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簽了服務合同的這一年,她都不能惹怒冷梟,更不能公然反抗。
因為,她是皓月會所的公主,是他的財產。
無論陪吃還是陪別的,就是肖亦雄一句話。
夏梓玉強力忍住眼裏的漣漪,再次微微頷首,向眾人欠身。
肖亦雄寒眸睨著,低笑一聲,“小玉兒,你家在南方小城。
今天的主菜剛巧是家鄉菜,在座的說不定還有你的同鄉故人,你給大家一一介紹菜品吧。”
同鄉故人?這個冷梟是指徐宏宇嗎?
天啊,難道他知道徐宏宇是她鄰居發小,還和她同室而居?這下慘了。
夏梓玉努力穩住心神,抿唇一笑,上前一步,抬手指著最中間的主菜,旁征博引,言語溫柔。
然而,三句話還沒說完,徐宏宇‘呼’地站起了身。
夏梓玉被忽然起立的徐娘娘激了一下,渾身一抖,伸出的手微微顫著,講解暫停了。
完了,完了,二愣子徐娘娘一定聽出了她的聲音。
他這是要幹嘛?當場揭穿她的身份?當場讓她難堪?
桌麵上,除了肖亦雄和夏梓玉,其餘人都好奇地望向徐宏宇。
這個娛樂圈新秀,要作何事?
肖亦雄第一句公主,劍指聶展平,第二句同鄉故人,當然是指徐宏宇。
隻要是關心幫助她,和她搞曖昧的男人,肖亦雄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個女人,隻能他傷害,隻能他靠近。其他人,休想!
肖亦雄知道,隻要夏梓玉開口,她的發小兼小情人徐宏宇一定會爆發。
她和徐宏宇不是要娶要嫁嗎?
昨晚,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看她還有臉嫁給誰?還有誰會要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肖亦雄料定,徐宏宇知道這些事,定然不會要她了。
徐宏宇是夏梓玉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夏晨峰出事,她隻能求助徐宏宇。
如果徐宏宇不要她了,那她就孤立無援,徹底被人拋棄。
肖亦雄就是要讓夏梓玉品嚐那種痛徹心扉的孤獨無助和失落感。
因為,從8歲以後,他被後媽謝杏芳排擠,被父親肖文龍趕到國外,再沒有享受到家庭溫暖和親人的關切。
唯一算得上家人的姥爺,常年臥病在床,中風後不能言語。根本給不了他一直期望的家庭溫暖。
他有今天的遭遇,都是拜汪明月所賜。
所以,肖亦雄得不到的東西,夏梓玉也休想得到。
夏梓玉必須品嚐孤苦無依的惡果。
今天這頓鴻門宴,就是一局必殺技。
徐宏宇站起身後,目光不錯地瞪著那雙水眸。仿佛透過金色麵具,能識破夏梓玉的原形。
他疏忽大意了,信了她的說辭,以為是在海天集團餐飲部兼職。
原來這個小丫頭一直背著他,在皓月會所做公主。
今天徐宏宇隻是來找聶展平商議提前預支勞務費的事,誤打誤撞進了包廂,見到了肖奕雄。
肖亦雄端量著花樣美男徐宏宇,似乎這個陽光少年比照片上還要帥氣。
那又怎麽樣,他一樣為了錢,違背本意拍那些惡心人的男男CP戲份。
肖亦雄是看不上徐宏宇的,他除了一張娘娘腔的臉,一無所有。
見到徐宏宇為了夏梓玉失控站起身,冷哼一聲,幽幽地說道“徐先生,聽誌豪說,你的家鄉也在南方小城。
不知,你跟小玉兒是否認識?是不是同鄉故人?”
徐宏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知該如何接話。
如果說‘是’,那會讓她更加難堪。如果說‘不是’,似乎有些生分,傷了彼此的心。
所以,他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