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他身邊?安愣了愣,抬起頭望著斐彥的眼神有些迷茫。
他這是認真的?
這家夥,什麽時候也學會補償別人了?
安這樣想著,心裏有些疑惑,更有些酸楚,因為他從來不曾對自己溫柔過,似乎對自己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你表情怎麽這麽奇怪?怕我傷你不成?那天都是做給他們看的,我不想當這個鳳皇的……我隻想給他們做做樣子,沒想到由於心裏亂的很,一時失手,之後我再遣人去尋你,你已經不見了。真是……抱歉……”
聽著他的道歉,安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欺負了自己那麽多次,又何時給自己盜過歉,又何時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話?
安注視著他,輕輕點點頭,眼眸中透著淡淡的微光。
“鳳皇不必道歉,是我做的不對。天色不早了,鳳皇還是早些歇息吧。憶辰告退。”
安轉過身去,輕輕蹙了蹙眉,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想想,好好靜靜,好好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等等。”
斐彥地聲音輕輕地飄在她的耳邊,她轉過身去,看到他從桌子的抽屜裏去取出一隻精致的長條木盒。他向安走來,輕輕將盒子塞到了安的手裏。
“這是我那日繼位,藥神送來的靈參,放在這裏也是沒用,還不如讓你拿去補補身子。”
安心中一喜,這東西……還算不錯的嘛……
不過……等等……
什麽叫放在這裏也是沒用……
倒頭來自己成了給他處理廢品的了?
什麽變得和藹可親溫柔了,全是狗屁,明明還是這麽講話毒蛇,氣死人不償命。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遇上了他和安歌這兩個混蛋。
而且……
這斐彥繼承什麽不好,怎麽就把澤然這個冰塊臉的性格繼承的這麽淋漓盡致,哪怕像縈塵一點點也可以啊。
“你……不要……”
“要!你欠我的!幹嘛不要!”
安將盒子攥在手裏,氣呼呼的轉身就向外走,留下了獨自站在那裏發愣的斐彥。
這丫頭……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吃槍藥了?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好像……沒有啊……
算了……
他輕輕一笑,關上窗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長長的鬆了口氣,一直裝作那樣冷冰冰的樣子真累。他伸了個懶腰,像孩子一樣沒有形象的趴在書桌上,將一副弄起了一片褶皺。他疲憊的打了個嗬欠,無聊的用筆將蘸弄著剛研好不久的墨,在堆放在一旁的奏章上胡亂圈圈點點畫了起來。
這些亂七八糟、雞毛蒜皮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有什麽好處理的。
也難怪火羽這麽急著把這個位置讓給自己。
他歎了口氣,將被自己摧殘過的奏章全部扔在一邊。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豐功偉績”,他想了想,還是把他們全部化為了隨風飄散的煙塵。
心情似乎終於好了點……
斐彥輕輕勾了勾嘴角,看著方才自己在紙上畫出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愣神。
這個人為什麽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她究竟是誰?
他垂下眼眸,重新拿起畫筆,準備繼續畫下去,就在落筆的那一刻,他又停了下來。
算了……一個夢而已,何必當真,又何必執著……
斐彥笑笑,起身離開座位走出門外,那張未畫完的畫卷也漸漸地閃著藍光消失在空氣中。
外麵的月光正好。
斐彥坐在長廊下,眯著眼睛看著花中的精靈在月光下上下起舞。這些精靈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它們的活動範圍在神界的邊緣和仙界。可是他就是喜歡它們,喜歡看著它們充滿活力,上竄下跳的樣子。
每次看著活躍的它們,他的心情都會格外的愉悅。他會想起自己那個早已離開自己的平凡的人類母親,想起和母親子在人界時那些愉快地日子。
也許自己還是適合做一個人類吧,自己當初怎麽就答應了火羽做這個無聊透頂的鳳皇了呢?
斐彥彎了彎嘴角,臉上淡淡的笑容美得讓人睜不開眼。那些精靈也看癡了去,紛紛圍在他的身邊上下翻飛。
“你們啊,還是快離開這裏吧,這裏雖然好,卻總是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啊。若是被別人發現了,不單是你們,連我也要遭殃了。”
那些花精靈依舊不願離開,甚至還有的落在了他的指尖、發梢和肩膀。
暗處,安偷偷藏在樹後瞄著這裏,嘴角也不自然的蕩漾開一縷笑容。
這樣溫柔的笑著的斐彥,她從未見過……
多想這樣的笑是屬於自己的啊……
安不斷地絞著袖子,心裏一陣自嘲。
你呀,你呀,能夠擁有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已經是足夠的幸運了,別再妄想奢求太多了。太貪心,遲早是要還的……
安歎了口氣,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卻撞上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安歌眯著眼睛抱著臂,臉上的笑容讓安覺得萬分恐怖。安歌一點一點地逼近不斷向後挪移的安,語氣也奇怪的有些嚇人。
“真是多謝你送我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