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然匆匆趕到時,發現墨七,天默和沈玉卿麵色凝重的站在房間外,看著樂兒的結界,眼中盡是焦急和無奈的神色。墨七早就尋了墨七過來幫忙,但無奈樂兒的結界太強,縱使結合了墨七和天默兩個人的功力,也隻是讓結界的力量減少了不足十分之一。
澤然看到這樣的場麵不禁蹙了蹙眉,事情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他正欲解開樂兒的結界之時,結界突然閃動著紅色的光芒,眨眼間消失不見。緊接著,房間的門被打開,樂兒從裏麵神色沮喪的走了出來。
他看到澤然,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正在大家以為執顏已經沒什麽事的時候,樂兒突然開始大哭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澤然的麵前。
一朵粉紅色的五瓣桃花從澤然的袖子裏飄落下來,化作盈盈少女。她半跪在樂兒的身邊,輕輕的扶住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樂兒哭成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姐姐出什麽事了?
身後的幾人爭先恐後的衝到屋裏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執顏的情況。而澤然有些心疼的將樂兒扶了起來,輕聲道:“怎麽了?樂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也急成這個樣子?”
“哥哥,對不起,你殺了我吧……”樂兒始終低著頭,聲音哽咽著,看也不敢看澤然一眼。
澤然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看著樂兒,臉上還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到底怎麽了?”
“姐姐的封印不見了,我怕……我怕姐姐醒過來,記起了從前的事情,就想著先把她的憶魄取出來……”
“你做的很好……”
“可,姐姐的憶魄被我弄丟了……”
“什麽?!!!”兩道驚愕的聲音同時在黎明的空氣裏響起。
樂兒的頭更低了幾分,他的眼淚不停地掉落下來,聲音中滿是歉疚,“剛才在屋子裏突然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光芒,緊接著我的五感就消失了,等恢fù的時候,姐姐的憶魄就不見了。”
“……”
澤然沒有說話,也沒有責備樂兒的意思,隻是臉上再沒有了剛才的笑意。他俊秀的眉頭微蹙,黑曜石一般的眸中滿是緊張與憂慮之色。細辛在一旁怯怯的看著澤然,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大氣也不敢說一聲。
“不怪你,樂兒。”
他輕輕拍了拍樂兒的肩膀,雖然強裝著鎮定,但他快速的步子早已出賣了他的情xù。
房間裏,三個大男人對著處於沉睡中的執顏有些不知所措。墨七把了執顏的脈,發現沒有問題,又不放心的細細查看著,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發現。看到澤然走進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為他讓開一條路,澤然默默的走過來,臉色異常的難看。樂兒和細辛慢慢的從外麵走進來,臉色皆有些微微發白。他靜靜的盯著執顏站了許久,輕輕歎了口氣。
“澤然,顏兒她到底怎麽了?墨七兄說顏兒什麽問題都沒有……”沈玉卿看著澤然站在這裏沒有半點舉動,心裏有些著急。
“顏兒她沒病,”他輕輕地坐在榻邊,拉起她的手,眼中閃過幾分哀愁,“顏兒之前記憶的封印解封了……隻不過……現在她的憶魄不見了。”
“!!!”三個人都有些震驚,同時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見的是執顏的憶魄?!這怎麽可能……
就在三人吃驚之際,澤然已施法除了樂兒對執顏施加的法術,方才還烏雲密布的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溫柔、陽光的如四月陽光的笑容。
他坐在那裏,靜靜的注視著她從昏睡中醒來,一如一年前的樣子。
她從昏睡中漸漸醒來,迷茫而慌張的打量著四周,看著四周陌生的麵龐,心裏覺得有些害怕。她的目光定格在拉住自己的人身上,她坐起來,靜靜地看著他,身邊的男子麵容極為俊朗,美得如仙人一般,銀發,藍衣,臉上的笑容宛如四月的陽光,溫暖而美好。
銀色的頭發?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她有些好奇,笑吟吟的看著他,“你是誰?”
“澤然。”澤然微微一笑,迅速的偏過頭去,眼淚差一點就落了下來。
“那……我是誰?”她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我想不起來我自己是誰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叫……執顏。”
“執顏?”
“沒錯,執顏,這就是你的名字。”
“執顏……我喜歡這個名字。”她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一雙深紫色的眸子中盡是天真的笑意。“咦?我怎麽覺得好像見過你?哥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澤然輕輕一笑,猛的將執顏抱在懷裏,他背對著所有人,眼角竟隱隱泛起淚意。“我們之前關係……很好……”
“可我為什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因為……”澤然怔在那裏,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辭遮掩過去。沈玉卿的聲音卻突然在房間裏響起,解了澤然的窘境。
“因為顏兒你生了一場很嚴zhòng的病,病好了,之前的事情卻不記得了。”沈玉卿飛快的打斷了澤然的話,注視著執顏的眼睛,輕輕一笑。
“你也認識我?”
“當然,我們的關係,也很好。”似有些不甘心,沈玉卿特地加上了最後的半句話。他低下頭,心裏也不禁對自己方才的行氣自嘲起來。
澤然慢慢的放開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微微一笑,“在這裏所有人都認識你。不過,你作為一個病人,現在應該休息了。顏兒聽話,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唔……”執顏有些鬱悶的重新躺好,剛準備說什麽,就在這時,手上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她蹙了蹙眉,又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澤然……這到底……”沈玉卿現在有數不清的問題想問澤然,他想將一qiē弄個清楚,將執顏所有的一qiē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澤然輕輕的為執顏蓋好了被子,雖然明明知道不會,但還是生怕自己的動作一不小心驚醒了她。
他緩緩地站起身,臉上的神色又變得一片淡漠,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玉卿,我們先出去,到外麵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