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些年收集的有什麽有用資料的話,可以交給我。”
邢菲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絲希望,這是她期待十多年的事情,如今終於要實現了,她的身體漸漸的顫抖。
“我不能參與這個案件嗎?”她急迫的問。
“最好不要插手,這個案件目前牽扯的比較複雜,邢菲,你要知道,這一審理,就要牽扯出十幾年前的內幕,你在場也無濟於事。”
邢菲何嚐不知道,她隻是心存些希冀。
“那我可以出庭嗎?當觀眾都可以。”隻要能讓她看著法律懲戒那個人渣,她就滿足了。
“我會通融通融,讓你進去的。”
“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邢菲激動的快要哭出來。
掛了電話,她才有些振奮,打開屋內的燈。
閆遠不會出事的閆母那樣的疼愛他,怎麽舍得他出事呢。
那麽在他不在的日子,邢菲也要過的好,她要完成自己多年的願望了,如果閆遠在她身邊,一定會為她高興的。
她打起精神,再看這個房子,覺得不再孤寂清冷,好像閆遠還在陪著她。
現在就當他出差了,已經挺過了一個月,再多些時間不見麵也沒有什麽。
邢菲不去上班的那段時間,節目播出依舊沒有停止,他們將以前錄製的視頻再剪輯後播出,並且緊急的派另一個記者代替她。
可惜那個記者播出的效果不佳,網友紛紛質問節目組,節目組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今天,警方宣布案件審理,才將邢菲之前遇害的事情發布,網友一時驚呼,邢菲便看著自己的粉絲數又開始瘋漲,大家都跑到她的微博評論下來慰問。
她看到那些評論,內心更充滿了鬥誌,原來還有那麽多人在陪著她。
案件審理,果然比她想象的更加艱難。
她這幾年雖然一直在努力收集資料,但因為從來沒有想過王鼎華是凶手,如今再看,那些資料就全部作廢。
賀昀看著她懊惱的神情,又想到了什麽,“那你有沒有什麽讓王鼎華聲譽降低的證據。”
邢菲深思,突然想到,“有,之前我去他家采訪,有關於他有正室,但在外有第三者的證據,不知道這個可以嗎?”
“可以,雖然這個不能成為呈堂證供,但是可以作為降低他名譽的證據。”賀昀說。
邢菲心裏自然高興,“那好,我這就回家把證據拿過來。”
賀昀點頭,邢菲便馬上離開。
這時賀昀說同事將凳子挪過來,“喂,你別哄騙她了,那算什麽證據啊,再說了,按照王鼎華那個罪,翻盤是肯定的了,幹嘛那麽麻煩。”
賀昀瞥他一眼,將手中的資料打在他頭上,“你懂什麽。”
同事捂著腦袋,不滿的又挪回去。
賀昀看著門口,他隻是想讓邢菲有些參與感,不忍心看著她焦急又插不上手的樣子。
他喟歎一聲,這感情啊,確實麻煩。
看來自己是真的不適合談戀愛了,還是認真的辦案的好。
邢菲已經將自己能有的資料上交,現在餘下的時間就隻能等著案件審理。
這時,節目組也聯係她,得知她完全康複後,想讓她重新回去主持。
邢菲立刻答應,她不想閑著,必須找點事情做,否則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閆遠的樣子。
於是她開始忙起來了,盡管這個案子結束,但社會上還有無數的案子發生。
她也很快的,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節目中,同時,也數著天數等待開庭。
隨著她的知名度提升,她父親邢正風的事跡也被大眾得知,媒體也知道了不久就要開始審理。
邢菲並不阻止消息的傳播,如果能傳到閆遠的耳朵裏,也是好的,讓他陪著自己一起高興。
開庭當天,邢菲趕到時,完全沒想到會是麵前這幅光景。
人山人海,無數家媒體在門口進行著報道,她知道這件事情炒的沸沸揚揚,但沒想過會這樣的熱烈。
當她想躲起來時已經晚了,被媒體發現,媒體一時間全部圍上來。
“邢小姐,你今天會作為原告人出席嗎?”
“你對這次的事情怎麽看?”
“你可以講解一下王鼎華的案子感受嗎?你經曆了什麽可以談一談嗎?”
邢菲一一敷衍過去,不停的向前走著,卻被人群擠的,也隻是在原地踏步。
“邢小姐,你背負了殺人犯女兒這個稱呼這麽久,是怎麽扛到今天的呢?”
這一道問題,在眾多雜亂的聲音顯得無比刺耳,一時間,不光邢菲停下腳步,所有人也都安靜下來,隻能聽見曝光燈哢擦哢擦的快門聲。
邢菲就像被人從頭潑下一桶冰水,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曾經的歲月過往全部隨著冰水傾注而下。
她被鄰居唾罵,家長都不允許孩子跟她接觸,她上學被校園暴力,沒有人會幫助她,回家還要躲著繼父的家暴,好不容易有了向往的愛情,也因為自己的身世,閆母編了他死去的謊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經曆過來的,現場仍然抱著希望艱難的生活著,閆遠還不知所蹤,她也拚命讓自己硬扛著。
“我”邢菲張張嘴,沒有說出來。
“她當然是因為善良和堅強才走到今天的。”一道聲音傳出,邢菲的肩膀被一個人的臂膀攬住。
她驚訝的看過去,看見賀昀站在她身旁。
“馬上快要開庭,你們最好將注意力關注在案件本身上,與其關注邢小姐的心理,不如為她平反。”他冰冷的語氣說著。
隨即便不容抵抗的護著邢菲向前走著,因為有他強大的氣場,記者都紛紛讓開,邢菲這次走的通暢。
“謝謝。”邢菲說。
“不是白幫的,之後有你報答我的時候。”
邢菲看著他,臉上露出疑惑。
“你怎麽做到,總能破壞我感動的氣氛?”
賀昀低頭看她,笑了笑。
邢菲覺得他笑起來還是帥的,“我認同他們的想法,你還是挺帥的。”
賀昀笑的更放肆,“嗯,這我知道。”
“不要臉。”邢菲笑著推開他。
兩人上了台階,來到法院的大門,賀昀看著她,不再開玩笑。
一臉正經的看著她,“你確定進去?”
邢菲堅定的看他,“當然要去了,放心吧,我不會那麽容易退縮的,我就是想看著,我的父親被釋放。”
賀昀點頭,他確實多慮了,其實剛才的記者問題,也是他深藏心底的疑問,邢菲這麽多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她遠比他想象的堅強,他也不再說什麽,“那走吧。”
邢菲跟在他身後,拚命控製住自己發抖的身體,她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更緊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怕的。
明明他們才是最光明磊落的那一方,她應該昂首挺胸的走進去。
進去法庭,她坐在了前排,她要看清楚她父親的麵容。
不一會,邢正風帶上來,邢菲抑製住自己淚水湧出的衝動,他已經很蒼老了,年過半百,在監獄中度過了十七個歲月。
他的頭發也白了許多,邢菲覺得那些白格外刺眼,明明才五十多,別人都依舊身強體壯,他卻好像已經到了六七十。
賀昀下意識的看著邢菲,隻見她眼睛還緊盯著邢正風,紅著眼圈也緊抿著唇。
邢正風站在原告席上,他看見了邢菲,衝她露出微笑。
邢菲見過他這樣的笑容,裏麵有些安慰,仿佛在告訴邢菲,我沒事。
在她十歲之前的日子,邢正風總是衝她這樣笑。
她也回他一個笑容,賀昀看著,依舊哭笑不得的表情,其實並不醜,讓人看著心疼。
法院開始審理案件,一條一條說著王鼎華的罪證,法官每說出一條,台下就深吸一口氣,任誰聽了都會驚訝萬分,那些鮮活的人,都被王鼎華殘忍的屠殺。
邢菲攥緊手,認真聽著法官講述。
“經審判,王鼎華十七年前曾惡意殺人,並將邢正風替罪,因為當時案件調查證據不充足,現經審判,決定將邢正風即日釋放。”
“即,日,釋,放!”
這四個字在邢菲腦海中回蕩著,像一簇簇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她的淚水滑落臉龐,抬手快速的擦掉,還是被賀昀捕捉到。
邢正風當然也注意到,張嘴對著邢菲說了幾個字,邢菲看見,淚水更加止不住。
他說,“沒事,我在。”
十七年前,他被警察無情的壓下去時,也是這樣無聲的對她說。
現在再看,經過歲月的洗禮,她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那時她以為,邢正風說的我在,是說他在她身旁陪伴他。
現在看來,他說了我在,是我一直在正義的地界,我從未走遠過。
“菲菲,人一定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不能做錯事,錯事想要彌補,則需要更多的時間,內心的傷痕也是永遠無法抹去的,爸爸會和你一起站在正義的一方,懲治惡人好不好。”
她在過去的日子裏,被欺負時,心裏全部是恨意,她恨當時父親站了出去,才造成了後來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的父親當時看見也視而不見,才會讓她真正的失望,他是在用自己的人生,以身作則,即使無辜蒙冤,他也不放棄希望。
邢菲看著他,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說,“我也在。”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熾愛歸來,冰山總裁求放過》,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