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澤然離開已經過了好幾天,大家本來還在為執顏擔心,但看到她每天還是如往常一樣,清晨起來和樂兒學習法術,吃罷午飯就去聞人微生那裏接受治療。她這樣的乖巧懂事,的確令所有人意外。
隻是她臉上的笑容少了許多,當沒事情做的時候,她便會去碧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樹下發呆。沈玉卿悄悄的躲在花海之下,看著這樣的她,感覺一陣陣心疼。他想,要是能讓她開心一點就好了。
“什麽?你問姐姐喜歡什麽?”樂兒警惕的看著沈玉卿,上下打量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麽?老實交代,你想對姐姐做什麽?”
沈玉卿對樂兒的話有些氣惱,自己當然是為執顏好,什麽叫“想對她做什麽”,“沒有,隻是看顏兒最近一直不開心,想問問你她喜歡什麽,我想送給她,能讓她開心一下。”
“能讓姐姐開心的一直就隻有哥哥和我了,可哥哥走了,現在無論我怎麽哄她,她也隻會微微的笑一小下,除非哥哥回來,不然姐姐怎麽會開心。”樂兒有些鬱悶的在小屋前的木台階上坐下來,耷拉著腦袋,神情很是沮喪。
“執顏姐姐現在連我和樂兒吵架都懶得管了,”細辛亦是沮喪的歎了口氣,“執顏姐姐看來真的很傷心……”
“所以,我才來問你她喜歡什麽,你們兩個說了半天,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樂兒蹙了蹙眉,歪著腦袋認真的想了想,他沉思了很久,輕聲歎了一口氣,“姐姐似乎真的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無論是之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是隻有哥哥才能讓她高興,哥哥雖然也沒有什麽辦法,但隻要哥哥在身邊,姐姐的心情就永遠是好的。”
“聽你這麽說,他們應該認識很久了吧……”
“是啊,他們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哥哥是唯一對她……誒?我幹嘛要告sù你這些。我警告你哦,就算哥哥讓你照顧姐姐,你也不能打姐姐的主意,姐姐永遠都是哥哥的……喂,喂,你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喂……奇怪,不知道就這樣走了很沒禮貌嗎?”樂兒氣呼呼的看著沈玉卿的背影,憤怒的嘟著嘴,看起來很是嬌俏可愛。
細辛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是個呆子,很明顯的,沈玉卿喜歡執顏嘛,樂兒這呆子這麽說,無論是誰心裏都會不好過的。
“其實,樂兒……我覺得……”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也知道沈玉卿這個醜王爺是真心對姐姐好,可是……唉,無論是誰,知道了姐姐和哥哥之前的故事,都不會想讓他們兩個人分開的吧。哥哥也真是的,為什麽走好歹也跟我說清楚啊,弄得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笨蛋,澤然哥哥離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去做,而且肯定是為了姐姐好,澤然哥哥他肯定舍不得姐姐,舍不得大家,他一定會回來的。”
沈玉卿漫無目的的在塵月穀遊蕩者,神情有些沮喪,自己是大齊堂堂容王,但竟然連哄自己心愛的女人開心都做不到,自己這個王爺做的還真是失敗。
執顏居然沒有喜歡的東西,怎麽可能?隻要是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和討厭的,就算是妖魔和神仙也有喜歡和厭惡的東西,她怎麽會沒有?難道樂兒那小子是在耍他?但看他的樣子,像是認真的……還是樂兒不清楚呢?
“沈兄,沈兄……”不遠處傳來了天默的聲音,他手中拿著長劍,應該是剛指導完執顏劍術回來,“沈兄,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顏兒最近一直悶悶不樂的,我去問了樂兒,顏兒喜歡什麽東西,想送給她讓她能高興高興。”
“這不是很好嘛,幹嘛這麽垂頭喪氣的?是不是樂兒那小子沒有告sù你?”
沈玉卿苦澀的笑了笑,“要是這樣倒還容易了,我煩的是連樂兒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什麽?”天默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他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認識執顏這麽久,除了她對自己之前的記憶以外,確實沒看到執顏對什麽特別的感興趣,他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麽,嘴角浮起一絲輕鬆的笑,“沈兄與顏兒認識很久了,不知道有什麽事是打動過她的,讓她表xiàn出一些異樣卻不反感的情xù的,如果有,那就便是了。”
異樣,卻又不反感,沈玉卿皺了皺眉,還是沒有一點思緒。
“沈兄,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天默低下頭,手反複摩挲著劍柄上的紋路,有些扭捏和糾結。
沈玉卿看到天默有些局促的樣子,不由得輕輕一笑,“天默兄想知道什麽,問便是。玉卿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之前聽柳姑娘說,你們在靈陽宮曾經被宋漣宋掌門扣留過一段時間……我想知道,靈陽宮怎麽樣了,你們有沒有見過永胥道長,他現在過得如何……”
對於天默的事情,沈玉卿多多少少從靈陽宮那裏聽來一些,雖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個大概。他知道,雖然天默已經與永胥道長斷絕了關係,但他還是掛念著他。“天默兄放心,我在靈陽宮兩儀殿上見過永胥道長一麵,道長看起來很好……隻是聽看守我們的靈陽宮弟子說,他很想念你這個徒弟。”
“……”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永胥道長對你應該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哪有父親會真正生孩子的氣的。既然你想念他,不如回去看看,我想隻要你回去,一qiē問題都會解決的……”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天默輕輕一笑,笑容中盡是苦澀與無奈,看來沈玉卿還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若是他知道了所有,也一定不會這樣想了吧。那個充滿著幸福、快樂和痛苦的地方,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呃……天默,多謝你告sù我那些……我回去會好好想想的。”
“那顏兒就拜托給你了,她在我心裏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
沈玉卿回到房間將自己悶在屋子裏苦思冥想了一天,從他們在破廟裏相見的那一刻到現在一點一點的回想,想破了頭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異樣,卻又不排斥麽?他眼中突然一亮,對了,糖葫蘆,就是那個東西。記得自己給她買過,她吃的時候還莫名其妙的哭了。可是,這裏是塵月穀,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呢?
第二天清晨,執顏像往常一樣早起準備練功,一打開房門,卻看到沈玉卿直直的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著實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沈玉卿……早啊……”
“早上好,顏兒。你這是要去找天默練功?”
“嗯,是啊……”
“那不好意思了,我可能要先耽誤你一小會兒時間。”
執顏還沒反應過來沈玉卿到底在說什麽就被他一把拉住,在花海之中狂奔了起來,七拐八拐的跑了許久,沈玉卿終於拉著她在碧湖前停了下來,執顏在後麵累得上接不接下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怒視著他,心裏真的有些惱火。
“看,這是給你的。”
還沒等執顏開口教訓他,沈玉卿突然變戲法般的變出了一草垛的糖葫蘆來。他從上麵取下兩串,輕輕地放在了執顏的手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她,“快吃吧,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執顏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糖葫蘆?這是……從哪來的?”
“是我自己做的。”沈玉卿偏過頭說出這句話,覺得有些尷尬,“我看你不開心,卻又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你高興,就做了這個送你。山楂是昨晚我麻煩墨七帶我去塵月穀東邊的林子裏摘得,然後蕭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本書,我照著上麵做的。這個是我第一次下廚,不曉得……”
“別說了……”她輕輕地打斷他的話,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