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在道路上狂飆著,車內的閆遠憤怒的加著油門兒。
他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原本看著邢飛在車裏睡著,自己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結果聽見他在夢裏囈語,他靠近去聽。
聽到的卻是齊昊廷這個名字,邢菲的表情非常的痛苦,仿佛在不舍某個人的離去。
而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他!
可是忍不住想到他下車前,邢菲蒼白的臉色。
他猛地刹車,手憤怒的敲向方向盤,刺耳的鳴笛聲響徹整條街道。
他急打方向盤掉頭回去,眼中全是憤恨之色。
邢菲,你最終還是贏了!和你比無情,我永遠都是輸的那一個。
沿著道路一直開,卻始終沒有見到那抹身影。
他骨節分明的手攥緊方向盤,她會不會出事了。
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打她的手機。
久久沒有人接聽,他心裏的擔憂更是加大,他正打算讓人調查時,突然接到了電話。
電話是滕瑩瑩打來的,她嬌媚的聲音從電話那方傳來。
“我打電話就是想來告訴你,我已經把邢菲接走了,她打電話讓我來接她,我正好來省城外辦點事。”
閆遠沉聲道:“那你讓他接個電話。”
“她現在已經睡著了,發燒的厲害,我想著你作為她的男朋友,肯定會擔憂,所以先給你打個電話。”那方不慌不忙地解釋。
這句說辭倒是打消了閆遠的疑慮,否則滕瑩瑩怎麽會知道邢菲發燒,而且來到這樣偏遠的地方。
“不過如果你實在想她說的話,我可以叫醒他。”滕瑩瑩又補話道。
剛才看到她那難受的模樣,還是作罷。“不用了,你照顧好她就行。”
想起今天帶她來的目的,還是歎氣。
那時她念叨起那個養雞場老婦人的情況,臉上總是有著擔憂,引起了他的關注。如今他得知了這個情況,心中忍不住的想帶她來。
不過現在確實沒有這個必要了,邢菲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哪有精力去關心別人的呢。
轉換車向,向城中開去。
這邊滕瑩瑩放下手中的手機,看著閆遠的車離去。
員工回來說著邢菲發高燒,她連忙查看邢菲的定位,發現她逐漸在往城郊走。
她連忙開車按照地址開過去,其實也是好奇,她既然發燒,去那裏幹什麽。
隔著很遠,就看到一輛車。邢菲從車上下來,她看向車,竟然是閆遠的車牌!
他們來這兒幹什麽,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她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閆遠丟下邢菲一個人走了。
避免邢菲看到自己,連忙轉向車頭開走。
眼看著邢菲被一個人接走,她冷笑著準備離開。
不久看到閆遠的車要開回來,她當下就明白閆遠是不夠狠心,拿出手機打了那通電話。
就是想讓他離開,永遠都不要找到邢菲才好。
邢菲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身體太難受,每個血液都在叫囂著。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白熾燈在自己的上方,映入眼簾的還有綠色的棚頂。
轉頭看去,熟悉的麵孔,正是上次那個養雞場的老婦人!
看她醒來,老婦人連忙上前詢問,“你現在感覺咋樣了。”
其實身體還是一樣的沉重,但是看著她滿臉的關心,邢菲點點頭,輕聲用虛氣說:“好多了,謝謝你,不過我怎麽會在這?”
老婦人這才放心下來。“我想要去遠處的那個超市買東西,道上就看著你躺在那了,於是就用電三輪兒把你帶回來了。”
邢菲明白過來,感激的看著老婦人。
如果沒有她,自己會怎麽樣。
也許也不會被人發現病死,也許會遇到壞人被帶走。
她慢慢支撐起身子,看向周圍,還是在這個綠棚裏,老婦人的生活並沒有什麽變化。
這才猛的想起他的女兒的事,自己因為事情太多,竟然把這件事遺忘了!
現在再看向老夫人,她好像瘦了一圈,臉上的皺紋更多了,邢菲心裏滿是愧疚。
“你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老婦人開口問。
她本就不富裕還要照顧自己,況且自己並沒有什麽胃口。
搖頭說:“不必了,我不餓,謝謝你。”
“婆婆,你女兒的事情...”
“你不用說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如果她想回來,早就來看我了。哎,人隻有到了最後才能看得更透徹。我也已經想明白了,原本我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我的女兒是真的不要我了。”
邢菲聽他這麽說,心裏更加難受,再想起她的話,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什麽叫人隻要到了最後,您怎麽了?”
“哎,我也活不長時間了,前些日子查出的,腦袋裏有個瘤,已經晚期了。其實以前就有頭疼這個毛病。那天實在受不了恰巧遇到來買雞蛋的商戶,才帶著我去醫院,這一查,可就查出大毛病了。”
邢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自己簡直無法把現在和剛開始那個凶狠的老婦人結合在一起。
才幾個月的時間,她卻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都怪我,明明已經答應您的事情,最後卻沒有辦到。”她鼻子有些發酸,盡管嗓子聲音嘶啞的厲害,但她還是堅持著表達自己的愧疚。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俺,就給俺聯係一個商戶,讓把這些個雞都賣出去。也算是給手術攢點兒錢,畢竟這個手術還是有成活幾率的,萬一能活了呢。”
聽她的安慰,邢菲也有了希望。
最終沒有在這裏呆下去,自己在這隻能是拖累她,公交車來的時候,邢菲便搭車回去了。
邢菲晃晃悠悠的到了家,身體完全沒有好轉。她吃下藥,給自己煮了粥,吃過後直接睡下。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門鈴聲吵醒的,腦袋轟轟的直響,鈴聲還沒有停下。
邢菲下床時腿都在發軟。透過貓眼看向門外,是閆遠!他怎麽又來了!
打開門,她冷眼看著外麵的人。
閆遠也沒有表情。
“你來幹什麽。”她開口,聲音就像鴨叫,嘶啞難聽。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狼狽。
閆遠卻沒有意想中諷刺的表情。“給你帶了早飯。”
邢菲看一下他手中的餐盒,輕輕一笑。“真是難得,你莫非是想讓我吃過飯後再去上班?”
閆遠還站在門外,聽她這麽說眯起眼,“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嗎?”
邢菲搖頭,“免得你又說我想把你留下,我這間小屋兒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如果沒有事的話,你就走吧。”
閆遠終究是被邢菲這幅態度惹怒了,“你說的沒錯。我來就是想看看你起床沒有,免得你遲到。”
“不過我看你現在還有心情調侃我,就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你還沒有完成齊文企業的任務。”
聽他的話,邢菲心底冷笑。
“閆遠,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你的心到底有沒有溫度。眼看著我病成這樣,你卻隻想讓我為你上班,如果你是想報複我的話,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我退出,今天我就把話給你說清楚,我正式辭職!”
她幾乎是怒吼的喊叫,最後一句話也破了音。
她的手腕被閆遠緊緊地遏製住。
“你的辭職,我不接受,我怎麽會輕易的就放過你。”
“你這是在強製我工作!我有權利請病假,你總不能讓我在工作中死去。”邢菲不示弱地看著他。
“你的生死跟我無關。”閆遠用力的握住。
邢菲額頭間一滴汗滑落,身體因為激動而發抖,很快就要站不住。
閆遠見此,突然失神的鬆了手,邢菲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閆遠趕快過來扶她,邢菲一把推開。
他手中的餐盒全部灑落,粥和菜混在一起。
邢菲看著這些汙跡,像極了他和閆遠,破碎混亂,終究是回不去了。
“你走吧,我會回去上班的,也算是完成我最後一天的任務。以後我都不會去了”邢菲冷聲的說。
閆遠垂下手,終究沒有說什麽,轉過身離去。
邢菲慢慢站起身將門關上,拿抹布過來將地擦拭幹淨。
眼淚一直不住的滑落,就這樣吧,她心裏想。
到了公司,邢菲麻木地看著電腦。因為早上用力的撕喊,導致她現在嗓子徹底發不了聲。
最終在將資料送到辛易手上時,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頓時驚呼聲四起。
小琪站在會議室門口,糾結要不要進去。最後還是考慮到嚴重性推開門,在眾多高層注視下走到閆遠跟前,底下頭對他耳語。
隻一瞬,閆遠立刻起身,不顧會議室裏的人快步下樓。
小琪看他離去的身影,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閆遠趕到醫院時齊昊廷和小組成員正在病房門口,齊昊廷聽見聲響抬頭看見他。
表情立刻變得凶狠,在眾人沒來得及反應時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到閆遠的臉上。
“老子他媽的想揍你很久了。”
閆遠偏過臉,擦掉嘴角的血,抬手也反給齊昊廷一拳。
“真巧,我也是。”
兩個男人的戰爭一觸即發,頓時廝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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