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聽到這話,李承乾悶哼了一聲。
他單手抬起,捂著心窩,腦海中有種想要當場去世的衝動。
王遠的這番話,無論是殺傷力還是侮辱性質,都是極高,足以給他造成真實傷害!
“看你這個模樣,好像還很不服氣?”
王遠輕笑著,而李承乾也沒有否認,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不服氣倒是說不上,畢竟它是師尊你說出來的。”
“隻是徒兒真的不明白,師尊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剛才的問題?”
“如同師尊所言,坊櫃一旦建立,必將牽扯極大,短時間絕無可能輕易廢除,必須要長久存在下去。”
“而現在的大唐,會因為建立北庭都護府而需要大量錢財,可到了以後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儲存的金銀,就會有越來越多損壞掉,如果大唐到時候並不需要那麽多錢,那它們豈不是都白白浪費掉了?”
“就算短時間內沒有什麽問題,可時間一長,這個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李承乾越說越凝重,說完之後,還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王遠,希望能聽到王遠解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王遠對此卻沒有一絲神色的變化,甚至還打了哈欠,顯得很是無奈。
“啊~哈~”
“你問完了呀?”
王遠聳了聳肩膀,又打了一個哈欠,靠在了椅背上。
這一幕,直接看得李承乾一愣一愣的。
不是!
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就這麽的低級嗎?
想著,李承乾愈發尷尬了起來,但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那裏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語。”
王遠眨了眨眼,看著露出訝色的李承乾,接著道:
“就你這個智商,別說和太子相比了,就是將來繼承老李的家產,恐怕也會輕易敗光。”
李承乾:“.......”
他感覺自己又有要當場去世的衝動了。
“坊櫃把錢收起來,你居然真的隻想把它們好好保存?”
“難不成在你眼中,坊櫃就不能自己賺錢嗎?”
“坊櫃隻要開放借錢的業務,借一萬貫,一年後還一萬二貫,這怎麽想都是穩賺不賠好嗎?”
“而借錢的條件是用房屋,寶物等作為抵押物,一旦借錢人還不起就直接沒收抵押物,可以說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風險!”
“連如此簡單獲利方法,你都想不到,我也服氣了!”
“我的傻徒兒,你說你到底蠢不蠢?”
越是說著,王遠就越是無奈。
他真切地為老李感到悲哀,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傻兒子!
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地主家傻兒子古代版嗎?
“原來是這樣!”
聽完之後,李承乾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無比震驚。
難怪師尊會如此生氣,這個方法的確是非常簡單。
而他居然沒有想到,實在太丟人了!
“師尊,其實你誤會了,我其實還是有幾分腦子的。”
念頭回轉,回過神來的李承乾想要挽救一下自己在師尊心中的形象,於是自信道:
“師尊此計的確是絕妙,借助借錢業務,我大唐的國庫,恐怕十年後就會翻上一番!”
借出一萬,收回一萬二,加上收取的抵押物和一些無法借出,可不就是十年內,就翻上一番了嗎?
李承乾自認沒有錯誤,所以很是自信。
“我的傻徒兒呀!算我求求你了,別再說話了!”
然而和李承乾的自信滿滿不同的是,在聽到這番發言之後,王遠卻是直接臉色一黑。
“我是真得不明白,為什麽你看待問題的方式,就這麽的一成不變呢?”
此時的王遠,隻覺得頭大,看著麵前少年的目光,甚至帶著一絲含義莫名的關愛。
“那該用什麽方式呀?”
前一刻還準備接受誇獎的李承乾,看到王遠這樣一幅表情後,頓時神情徹底石化。
這個劇本,好像不對勁呀!
“當然是發展的目光呀!”
王遠怒吼著,很是恨鐵不成鋼地上前,直接“嘣”的一聲,給這個可憐孩子一個腦瓜崩!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麽蠢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還十年才翻倍?難不成你認為十年後的大唐,和現在的大唐,會是一模一樣的嗎!?”
“師尊你的意思是...”
聞言,捂著額頭的李承乾,似乎明白了什麽,眼露駭然:
“大唐的國庫,不用十年,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翻倍!”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看來你的這顆腦袋,被我敲了一下之後,倒也不算是無藥可救,還是有幾分治愈的希望呀!”
王遠很是難得“誇”了一句李承乾。
而後者聞言,在無語的同時,居然還有那麽幾分感激。
哪怕王遠這話也不好聽,但終於不是一味的挨罵!
嗚嗚!
實在是太難了!
想到這裏,李承乾眼眶立刻濕潤了。
這個世界,實在太過殘酷了!
“其實就算是隻過去一年,大唐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隻要北庭都護府成功建立,並且推廣綿羊養殖,那麽大唐的國力就迎來爆發性增長!”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西北草原上養殖綿羊的突厥人隻會越來越多,同時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國家朝拜大唐,認大唐為宗主國!”
“甚至還能把絲綢之路也重啟,再開西域的商路,重現漢朝時代的繁榮!”
“你說到了那個時候,大唐會變成什麽樣子?”
“就儲存錢銀的那些消耗,隨隨便便就能被增長的稅收給給完全覆蓋!就算再給這個消耗乘上十倍,給它十萬年,也不可能翻身!”
“到時候,別說是十年了,大唐的稅收恐怕每年都要翻上一翻!”
王遠也不想吊著李承乾的胃口,因為他也煩了。
不得不說,蠢得那麽天真,那麽無邪的人,真的太少見了!
這孩子難不成一直都是生活在象牙塔裏麵嗎?
而等王遠說完之後,李承乾已經再次傻眼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也徹底明白了王遠這個計劃的真正可怕之處!
隻要它能夠實施,那豈不是相當於把國內所有閑置的錢財都全部調用,全力發展大唐!
師尊說的沒錯,恐怕就算把存儲錢的那些消耗乘上十倍,再給它十萬年的時候,也趕不上大唐的國力發展!
更別說還能夠發展借錢業務,把存儲的錢借給商人,收取利息。
這個方法絕對可行!
可以說,坊櫃隻要建立起來,那就是穩賺不賠!
想到這裏,李承乾已經被完全說服,也認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為什麽同樣是人,差距就那麽離譜呢?
李承乾呆滯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可憐的太子殿下,已經被徹底“玩壞”了。